“那你想怎麽樣啊？”伊萬科夫刀叉相碰，叮叮作響。“劫了天上金又還回去，心灰意冷了嗎？”

  多拉格輕輕一歎，望向窗外的碧藍海麵，鬱鬱道：“確實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情，多找點誌同道合的人不就行了嗎？”林奇吃得滿嘴，含糊不清地說，“先不要去考慮天上金那麽高的玩意兒，先一個人一個人地幫助，一個同誌一個同誌地聚集，總有一天，你可以搶了天上金也不需要——不，總有一天，你可以直接對那些民眾說，不需要交天上金的吧？”

  “喂！你小子別給我惹事啊！”伊萬科夫的大腦袋湊過來，簡直要把林奇壓扁。

  “……”多拉格看向林奇，也看不出他也沒有被林奇的話打動，隻是忽然問道：“你們，有親眼見過天龍人嗎？”

  伊萬科夫沒說話。林奇聳聳肩，咕嚕咽下滿嘴食物，震聲道：“沒有！”羅賓在旁跟著輕輕搖頭……

  多拉格從鬥篷懷裏取出幾本書。

  他將這幾本書輕輕放在餐桌上，往前推到林奇他們麵前。

  林奇又給他推了回去。

  “敢問鬥篷大哥，我像是看書的人嗎？”他說。

  多拉格：“……”

  羅賓站在椅子上，湊過去將幾本書又拖過來。

  林奇抬眼一看，就看到最上麵那本書的封麵，是個腦後亮著光圈，背生潔白羽翼，卻腦門點著紅點，滿頭包一樣的發型……

  宛如上帝與佛陀的混搭融合，十分的朋克……

  封麵上寫著書名：《聖經》。

  “原來是這種書啊！”伊萬科夫湊過來，很快興致缺缺。大腦袋被林奇嫌礙事地給推走。“這書很常見嗎？”

  伊萬科夫意味不明地咧開血盆大口，笑道：“這是識字用的啟蒙書喔！”

  “嗬……懂了。”

  林奇也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他擦擦嘴，滿是油的手直接將聖經抓來，好奇地打開來看。

  羅賓則拿來剩下那幾本書。是很普通也很常見的課本書。即使是羅賓這樣八歲自學成才的曆史學博士，在最早識字階段，也學過類似的課本。

  “造物主的後代，神之後裔……”多拉格靠著椅背，“這並不是天龍人的自稱而已……他們的祖先，就在這些啟蒙識字用的《聖經》裏。他們的光輝曆史，他們‘神’的身份，就在每一本教科書裏，甚至根植在每一個民眾代代相傳的思想之中……”

  林奇翻看著所謂的《聖經》，驚奇地發現，這裏頭也有這所謂大洪水滅世的神話傳說。

  大洪水滅世，神救世人……

  神創造了萬物萬靈，也留下了子嗣……

  神的子嗣替神牧羊，渡眾生，也代神享受人間煙火……

  眾生皆苦，供養神的後裔，是生來的本分，是報恩……

  林奇扭頭問羅賓，“你以前也是讀這個啟蒙的？”

  “嗯……”羅賓點點頭。

  “那你腦袋沒讀壞掉，還真不容易啊！”林奇感慨，羅賓給了他一個白眼。

  林奇不禁想起草帽團的船長路飛，想到他也是讀這種書……

  哦，路飛不看書啊。那沒事了。

  多拉格表情掩埋在兜帽的陰影中，“我曾去過瑪麗喬亞……我見過天龍人最可鄙的樣子，也見過那些將他們的惡視作理所當然的普通人……你們知道嗎，普通的民眾在天龍人的麵前，麵對這些神的後裔，這些造物主的後代，就算再怎麽害怕，腦海裏也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人，怎麽能違抗神？”多拉格語氣幽幽。“這種根植心底的觀念，難以抹除。”

  林奇隨意翻了一遍《聖經》就扔了，奇怪道：“可你不同？”

  多拉格道：“我不同。”

  林奇左右看看，伊萬科夫嚷道：“別問我！”羅賓搖搖頭，茫然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林奇聳聳肩，看向多拉格，“但肯定有跟你一樣的人吧？”

  你家老頭子卡普就成天罵天龍人是蠢豬……

  “有一百個我又能如何？”多拉格歎了口氣。

  這麽悲觀啊！林奇奇道：“為什麽你好像認為，讓普通民眾反抗天龍人，是件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呢？”

  多拉格沉默片刻，問道：“你能提著頭發，將自己拎起來嗎？如果你見過普通民眾麵對天龍人時的場麵就會知道，那種不敢反抗的狀態，就好像是本能一般……”

  至於嘛！說得這麽玄乎。

  用拎著頭發將自己拎起來打比方……也就是說，多拉格老兄認為，服從天龍人的神威，是普通人的生理本能？

  林奇不禁想起了文斯莫克家族……

  在漫畫中，蕾玖曾對山治說過，雖然她也不認可父親伽治的作風，但因為她的血統因子被改造過，因而根本無法反抗父親的意誌。

  天龍人之於普通民眾，就如同伽治之於蕾玖等人？

  卡普、多拉格這種“覺醒”的，就好像是山治這樣，擁有自我意誌的“家族”異類？

  咦，這就是d之一族的秘密？

  不對，索隆也想過當街砍天龍人，他又是不是d……

  林奇隨意想著，其實倒也不甚在意，自語道：“提著頭發將自己拎起來？吃顆鳥類的惡魔果實不就行了！或者來個可以飛的自然係惡魔果實……說不定也有什麽惡魔果實，可以喚醒人們心底的反抗念頭呢！”

  他沒記錯的話……

  未來革命軍的東軍軍長貝洛貝蒂，就有這樣一顆鼓舞果實。

  紮著領帶叼著煙的大姐頭旗子一揮，就可以讓民眾們備受鼓舞，紛紛像打了雞血一樣，爆發意誌，爆發力量……如同那時候，蒂爾達對林奇進行的催眠似的……咦？咦？咦？莫非，鼓舞果實的原理，就與催眠術相通？本質上，也就是生命歸還的原理，通過精神，或者能量，幹擾他人的身體，他人的血統因子，激發出相應的波長？

  林奇發現，生命歸還這玩意兒還真是個筐，什麽都可以往裏頭裝……

  聽到林奇所說的話，多拉格沉凝的眼眸忽然一抬。

  “幹嘛？”林奇納悶。

  “可以喚醒人們反抗念頭的惡魔果實……”多拉格自言自語著。

  這麽簡單的答案，為什麽沒有想到呢？

  多拉格走了。

  林奇都沒有發現這家夥什麽時候離開的……這讓他倍感惋惜！

  眼看著似乎混熟了一點，正想著是不是可以套近乎請教一番霸氣相關的技巧之類的，結果多拉格人直接沒了。

  他這是去尋找鼓舞果實去了？

  林奇不知道。

  不過，革命軍的西軍軍長莫裏在西海，那麽同理可得，東軍軍長貝蒂，鼓舞果實能力者，大概也許可能就在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