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的一番話，讓林奇豁然開朗，思路變得清晰起來。

  生命歸還。

  霸氣。

  在他眼前，形成了並行延伸的兩條道路。

  好比傳說中餐風飲露的仙人般，或經過艱苦的修業，或隻是因為一場頓悟，對自己的身體發膚有了細致入微地掌控，甚至可以將意識灌注其中，讓頭發靈活如同一根根手臂揮舞，讓身體的任意部位拉伸、收縮，甚至可以基於主觀意願，短時間內攝取並消化大量能量，彌補自身的消耗……這就是生命歸還。

  但學會生命歸還，並不就代表強大的戰鬥力。

  而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高手，學會了生命歸還後，可以完美掌控自己的身體，爆發出更強的戰鬥力。

  每個人，不論是從小體弱多病的，還是落地就能摔跤的天生怪物，體內都潛藏著能量。而這種能量，就叫做霸氣。有的人甚至生來就覺醒這種力量，自然而然懂得如何使用，比如空島女孩愛莎，她天生的見聞色霸氣之強，直追響雷果實能力加持下的艾尼路的心網，可以覆蓋整個空島的範圍，“聽”到每個人的位置……

  但學會使用霸氣，並不就代表強大的戰鬥力。

  而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高手，學會了使用霸氣後，可以發揮出更強的戰鬥力。

  比如，霸王色霸氣！

  這種無法鍛煉，有沒有就純看臉，被譽為“王者資質”的霸氣，就很顯然與覺醒者的實力高低，沒有任何相幹……

  艾斯小時候還很弱的時候，為了保護陷入險境的弟弟路飛，當場激發出霸王色霸氣，震暈了在場劫持路飛的賊寇；

  可等到他長大後，成了強大的白胡子海賊團二分隊隊長，反而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技能，以至於頂上戰爭劫法場的時候，還需要靠路飛臨時爆發的霸王色霸氣來“刀下留人”……

  林奇忽然發現，自己之前可能是因為漫畫劇情視角的緣故，先入為主地認為了，霸氣就是成為強者的必由之路。

  似乎不會霸氣的人，就沒資格稱作強者。

  而霸氣，尤其是武裝色霸氣的強弱，更是評價實力高低的絕對指標。

  但其實……真的如此嗎？

  不會霸氣，但是精通六式的c9特工羅布路奇，如果被扔到霸氣使用者滿地跑的九蛇島……不算七武海的女帝的話，羅布路奇恐怕可以一路將九蛇島殺個對穿！

  九蛇女戰士的弓箭確實夠強，但未必追得上使用六式“剃”後路奇速度。

  九蛇女戰士的武裝色霸氣，也未必真的能夠破掉“鐵塊”的防禦。

  既然霸氣的威力，可以因為不同的人，有高低強弱之分。

  那麽生命歸還的熟練程度，六式掌握的威力，也應當同樣是如此，可以不斷地提高上限。

  靠著強大的六式，哪怕不會霸氣，也未必不能與女帝一較高下。

  在司法島輸給路飛的羅布路奇，並不是輸給了路飛當時都還沒掌握的霸氣，而是輸給了對方奇跡般的鎖血掛，硬生生地把他給耗死……那麽就有理由相信，路奇在輸給路飛後，與其說他會去學習霸氣，不如說他會繼續強化自身的硬實力，繼續磨練六式……

  因此，林奇忽然覺得，未必就不可以存在，“鐵塊”神功大成的怪物，硬剛武裝色鐵拳的情況。

  而不使用武裝色霸氣，就幾乎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存在……在海賊王的世界裏，似乎確實有這樣的一個人。

  四皇中的“大媽”夏洛特玲玲。

  她的皮膚，被稱作是“鋼鐵氣球”，強度硬到了就連凱撒自信滿滿的導彈，也炸不壞一塊油皮。

  林奇嚴重懷疑，在“吃”這條路上極具天賦的大媽，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生命歸還”的天才，而她——甚至可以在無意識中，隨時隨地保持著超強度的高段位“鐵塊”！所以說到底，真正重要的，還是自身的硬實力。”

  林奇若有所思道，“有了足夠強的實力，我所謂的生命歸還方麵的天分，才能兌現更強的力量。”

  香克斯笑道：“比如，以你的天分，想必到時候想學會六式，也會事半功倍，比正常人容易許多！”

  而相反，如果身體力量不足，即使明白方法，也無法發揮出足夠的爆發力，使出那種在半空步行的招式，更沒辦法讓身體扛得住刀槍的攻擊……”林奇說道，“同樣的，如果身體本來就孱弱的話，即使在體表覆蓋你用的那種黑色的……武裝色霸氣，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威力。”

  香克斯道：“差不多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林奇忽然想到什麽，哈哈笑道：“如果我不像現在這樣弱，而是底子更強的話，你之前是不是就同意教我霸氣了？”

  香克斯吐著酒氣，做了個鬼臉，“沒錯，你太弱了，要教會你霸氣，真不知道要花多久咧……畢竟在教你霸氣的同時，不可避免地也要鍛煉你本身的實力，這些本來也就是相輔相成的！而我隻跟夥伴們請了半年的假，肯定來不及的。”

  舷窗外，海麵漸漸暗了下來。

  紅發本來也不怎麽把林奇當做小孩子看待，之前又在花船消費了一波喝了酒，此刻也是談興頗濃……

  林奇突發奇想，好奇道：“‘生命歸還’可以讓身體硬如鐵快，武裝色霸氣也可以覆蓋身體，強化防禦……那如果把兩個都學會的話，同時使用，內外兼備，不是無敵了？”

  船艙房間內並未開燈，顯得光線昏暗，隻有片片星光透著不算大的圓形舷窗灑落進來，香克斯翹著腿躺在床上，手裏把玩著草帽轉動，微微一笑道：“想法確實不錯！但——實際上，生命歸還與霸氣，很難同時使用。”

  林奇疑惑道，“這是為什麽？”

  誰知道呢。”香克斯開玩笑道，“或許，是霸氣這種能量，與生命歸還的力量，關係不大好？”

  這似乎能夠解釋，為什麽很少有人同時使用六式和霸氣了……林奇若有所思地想。

  香克斯隨口道：“作為參考的話，其實惡魔果實能力，也很難與霸氣同時使用……”

  啊……”林奇拖長聲音，在昏暗中衝一旁地板上做著俯臥撐的『bib』招招手。

  後者迅速會意，伸手在自己的頭側一抹，取下小塊“耳機”，扔給本體。

  林奇將“耳機”塞入耳中，噠噠輕敲兩下，在臉前展開虛擬屏幕，迅速調出了『bib』所複刻的記憶——他迅速翻到海賊王漫畫784話，路飛與明哥決戰的其中一幕，明哥踢中路飛的身體時，心中非常驚訝於，路飛既保持了橡膠的柔韌彈性，又具有武裝色的超強防禦力……

  相比之下，明哥就從未在他的線線果實製造的線上，覆蓋武裝色加強威力……

  同樣，斯摩格在元素化為煙霧狀態時，想要使用武裝色，也會單獨讓拳頭保持實體……

  不滿藍色火焰紋路的左臂戰甲，在林奇的遙控下脫離『bib』的機身，飛到他麵前，從他胸膛內取出管管果實芯片。

  如果惡魔果實能力的原理，也是在使用某種特別的能量的話……”林奇觀察著泛著白光的三角芯片，其上所布滿的漩渦般的管狀紋樣，自言自語道，“那麽是不是就可以這樣假設，不同的能量形式之間，很難互相兼容……”

  咦？”香克斯驚訝地側過臉。

  或者更幹脆點，”林奇喃喃道，“不論是生命歸還，還是霸氣，或者惡魔果實能力……其實都是一回事。本質上就是能量在人體內的不同表現形式……這也就是為什麽很難同時使用其中的兩種能力，因為人很難真正地一心兩用，一心三用……我們無法既看著前麵，又看向後麵。所以無法既保持‘鐵塊’，又覆蓋武裝色。”

  你這種猜想……”香克斯將草帽蓋在臉上，嘴角帶笑。“還真是大膽啊，不過確實有點意思！”

  既往前看，又往後看……林奇輕敲“耳機”兩下，布滿藍色火焰紋路的左臂便飛了回去，哢噠，接回到漆黑戰甲的左肘位置。

  林奇與替身『bib』泛著白光的雙眼對視，覺得彼此應該是在想著同一件事：

  一心二用而已，似乎沒有任何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