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其實有些害怕，這些話說出來，說不定和諧社就會找上門…

  “還是你來吧！”江柯指向金發少年。

  修斯第三次站起來。

  “今年多大了？”

  “額，28…”修斯道。

  “有戀人了麽？”江柯又問。

  修斯一臉羞澀，都沒吭聲，別人已經替他說出來了：“他喜歡精英訓練營的祗園！”

  “哪有，我們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修斯趕忙辯解。

  “我們都懂的！”一眾海軍起哄。

  “祗園…”江柯回憶了一下，好像不記得海賊王裏有這個人…

  所以應該是個不出名的人吧，祝願你們能走到一起。

  “好了，先安靜一下！”江柯擺擺手，然後說道：“你和祗園兩個人都是海軍，平日裏到處抓海賊，一定也會有很多敵人，那有沒有想過以後有了孩子，會…”

  說到這裏，台下的氣氛頓時就變了…

  澤法大將全家被殺其實還沒過去多久，這件事情還依然停留在大家腦海中，談起這種事情，大家都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也不說你了…”江柯道：“我們就說說一個來香波地追求夢想的年輕人吧，他找了一份洗盤子的工作，每個月三千貝利的工資，要交一千五百塊錢的房租，五百塊錢的保護費，剩下的一千要寄給家裏八百，這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心儀的女孩，女孩也不嫌棄他貧窮，和他在一起了。

  他們兩個人的收入是六千貝利，要交一千五百貝利的房租，一千貝利的保護費，寄給兩人的父母各八百，這樣他們還剩下1900貝利的自由支配資金，比之前每人才200要寬裕了太多！”

  “但是，如果她們要了孩子，女方會立即失去工作，開銷反而增加了孩子這一項，隻靠男孩一個人工作根本就不夠…”

  海軍們聽的不怎麽認真，畢竟在這個出海抓個海賊就能進項幾百萬外快的年代，他們對這種故事的確沒什麽代入感。

  不過故事終究還是要講完的，道理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男孩很聰明，算出了這一切，於是他們決定，幹脆不要孩子，這樣兩人過的很輕鬆也很快樂，你們說這兩個人的選擇，是不是一種正義呢！”

  海軍們一直點頭，這種選擇沒什麽毛病啊，是個聰明人都會這麽選…

  “但是呢…”江柯搖搖頭：“男孩的故鄉那個國家，年輕人紛紛出去闖蕩，但普遍都和男孩一樣掙不到什麽錢，於是他們都不選擇生孩子，這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過去了，老人們紛紛去世，年輕人開始慢慢變老，但是卻沒有小孩變成年輕人了…”

  海軍們愕然了，還有這種解釋？

  “對百姓來說，我條件困難我選擇不生孩子，這沒什麽問題，對國家而言，為了國防安全，為了經濟發展，為了種族優勢，國家都是希望每個家庭多生孩子的，這明明就是一種矛盾，你們說，國家和個人，哪個錯了？”

  海軍們迷茫了對啊，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們想不明白很正常，就算是現代人，很多同樣也看不懂這些，反而隻知道抱怨國家。

  江柯在小義後拉出一條線，指向了民義，又在大義後拉出一條線，指向了公義。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百姓們覺得房子太貴就不去買，寧願回農村蓋房子，但國家要發展經濟，抵抗外敵，所以希望民眾為了房子努力工作以發展經濟，國家錯了還是民眾錯了？”

  “海賊們搶到了東西不願意上交給海賊團，寧願自己截流，而海賊團想拚命把船員的錢放在自己手裏，為了買來更好的船更好的炮彈來從海軍手下保命，這個海賊錯了嗎，還是海賊團錯了？”

  “有的海軍害怕海賊裹足不前，每每在戰鬥的時候保存自己的性命，但海軍元帥可是希望大家每戰必爭先的，因為我們退一步，海賊就會進一步，現在少死的幾個人，未來會成倍的死出來，那麽是這個為了保證自己性命的海軍錯了呢，還是元帥戰國錯了呢？”

  國家與百姓的例子海軍們是基本聽不懂的，畢竟世界政府加盟國會在乎民眾生不生孩子？別開玩笑了！

  海賊的事情可以當成個笑話聽聽，但多少還是能理解的。

  而以海軍為例，他們則是全部聽懂了。

  沒人喜歡臨戰脫逃的海軍，沒人認為這是正義，但總有時候有些海軍會為自己的不戰而逃找理由，他們以前也不知道該怎麽懟回去。

  現在他們明白了，勇往直前是大義，臨陣脫逃是小義…

  小義也配叫正義？

  “所以，小義和大義竟然是對立的麽，正義也分為兩麵？”有海軍問道。

  “不！”江柯搖頭：“國家強大，國民到了外國地位一樣會高，國家弱小，國民就要受到外國的侵辱，那是一種用幾千字幾萬字上億字都難以寫出來的痛苦！”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小義和大義是統一的…”

  “但小義往往會害了集體，大義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但它卻是為了所有人更好的未來…”

  海軍們似懂非懂，但他們的心中，起碼從一個正義的概念，變成了正義並不絕對…

  正義也分大義小義啊，那我堅持的是什麽呢？

  好像有小義，也有大義？

  那是應該堅持小義呢，還是應該堅持大義呢？

  “現在我們回來，再看這個問題！”江柯終於把事件放回到了戰國焚書坑儒的事件上。

  “首先，戰國為什麽禁止這本書在海軍中流傳？”

  “因為我們在廣場上打架？”金發修斯小心翼翼的舉起手。

  江柯點點頭：“沒錯，兩方海軍，一萬四千人居然不去打海賊不去訓練，而是在廣場上決鬥！”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海軍人心不齊！要搞分裂！”

  “這會導致什麽？會導致你以後打海賊時都不敢用全力，因為你害怕背後有同僚捅你一刀！”

  “公義？”小木喃喃道。

  “沒錯，戰國製止你們的決鬥，並且禁止《正義守則》的傳播，便是為了海軍的公義！”

  “那我們和那幫人開戰，也是為了公義啊！”有海軍道。

  “不，我們是為了民義，或者說…”那海軍思索了許久，居然造出了一個新的詞：“私義？”

  “沒錯！”江柯點點頭：“那時我不覺得你們是為了海軍這個大集體在戰鬥，你們隻是想打服反對你們的人而已…”

  海軍們沉默。

  “所以我們沒錯，但是我們卻是在為私義而戰…”修斯有些臉紅，雖然江柯並沒有說公義和私義哪個更對，可但凡有一些判斷能力的人，都知道該取哪個，不該取哪個…

  “我相信在你們心裏，已經有自己的定論了…”江柯敲了敲黑板，然後道：“再回到更早的一個問題，這個義字，我為什麽要這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