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看
作者:霧矢伊莞      更新:2020-05-11 21:14      字數:2445
  清晨的豐頂鎮完全沒有了酷暑的炎熱,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寒意的山風。

  由於海拔相對較高,這裏夏天的晝夜溫差十分明顯,正午在太陽的直射下往往可以達到攝氏25度左右,而隻要太陽一落山,地表溫度迅速下降,甚至在平均氣溫最高的**月份,晚間都隻有攝氏5度左右,再加上群山環繞,岩壁陡峭,晚上基本上都會有陣陣甘冽的風,嚴格來說,整個南西山區都是這種自然環境。

  倘若有空閑,在酷暑難當的盛夏來南西山區避暑度假,那是生活在火爐般的城邦裏的人無法想象的美妙生活。南西山區不僅峰巒疊嶂,九溪十瀑,還有超高的森林覆蓋率,鳥鳴山幽,萬木崢嶸,茂林修竹,亭亭如蓋……再多的成語也無法準確描繪這裏的自然美景。再加上這裏物產豐富,飛禽走獸,山雞野兔,珍貴的菌類,天然的野菜,琳琅滿山。

  吳真真就在這個清晨,洗了來到豐頂鎮之後的第一次澡。

  作為夜鶯穀王國土生土長的人,她還沒從西萊斯廷醫學院結束學業,就因為西萊斯廷和夜鶯穀關係的惡化,不得不被迫離開,她也離開了美麗的星光河畔的家鄉嵐州城,顛簸了十幾個小時的車,獨自來到了這個靜謐而美麗的小鎮。

  原本她還有最後一年的學習就可以拿到醫學學士學位了,但校方開始驅逐夜鶯穀王國的學生,確切的說,作為阿克倫王國的長期盟友,整個西萊斯廷開始下令無差別的驅逐境內所有夜鶯穀人,一時間風聲鶴唳,西萊斯廷的外國人人人自危。

  吳真真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那兒。生性安靜的她寧可在這個山區小鎮的醫院裏當一名懸壺濟世的醫生,也不願意像大部分生活在大城邦裏的人那樣為了生計四處顛沛流離。她十分願意生活在這兒,安靜祥和。

  山區的女人和男人做的事沒什麽差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幹的活不比那些男人少,所以雙手都布滿了粗糙的老繭,皮膚黝黑發幹,為了幹活時便利,都沒有留長頭發的習慣,甚至把頭理成男人模樣的都不在少數。而吳真真沒有這樣的煩惱,她這樣在醫學院進修過的學生,在山區是十分匱乏的人才,哪怕還隻是個菜鳥,所以她留著烏黑的秀發,她也不需要去田間勞作,所以雪白的肌膚也是她能特別引人注目的標誌,一米六八的身高,勻稱的身材,加上她喜歡穿一身素色的連衣裙在人群中又顯得特別頎長出挑。

  隻不過,已經兩星期沒洗澡讓她感到特別的不舒服。

  豐頂鎮醫院條件有限,隻有公共澡堂,男澡堂特別大,女澡堂特別小。平日裏澡堂裏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洗澡,還有人在洗澡的同時盥洗衣物,這讓出生在優渥家境的吳真真非常不自在,哪怕是在西萊斯廷時,她都不曾去過學校公共澡堂,因為夜鶯穀王國的嵐州城離西萊斯廷僅僅隻隔了一條星光河,在兩國關係和平的時候,乘坐渡輪僅僅隻需要花二十分鍾,她大可天天回家。

  所以這一天,吳真真特地起了個大早,東方將將泛白。

  當一大盆溫熱的水從頭頂傾斜而下,順著自己的秀發,劃過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時,她感到一種煥然新生,自己的身體像一朵久旱逢甘霖的牡丹,盡情的吸收著養分,正在慢慢的張開,恢複它應該有的鮮豔。盡管周圍的溫度非常低,但水是溫暖的,每個毛孔都在盡力張開呼吸這山間的空氣,兩個星期以來的汙濁仿佛在這瞬間一掃而空。

  而此時,醒來下樓撒完尿準備回房接著睡回籠覺的褚金三在聽到女澡堂大清早花花的水聲時,惴惴不安的到門口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這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象晃得頭腦充血,睡意全無。長這麽大他都沒見過女人的身體,更何況是這麽美的一具身體,熱水升騰而起的霧氣像極了仙境的雲霧,雲霧之中有這麽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仙女正在沐浴,而且是這麽真實,澡盆中的水拍在仙女身上,白皙的肌膚更顯得水汪汪,吹彈可破,水流過腰臀線時劃過美妙的曲線,俏皮的翻過那圓潤的臀部,順著兩條筆直的白腿輕柔的撫過腳後跟,落在地上四散開來。此情此景,荷爾蒙在年輕的身體裏翻江倒海,癡癡地看了好一會兒後,褚金三才意識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往後的日子每當想起這一幕,褚金三都會覺得當時自己像極了卑鄙下流的色情狂,真是猥瑣不堪。

  褚金三感覺到自己的行為羞恥之極,正想躡手躡腳的扭頭回房,吳真真敏銳的感覺到澡堂子似乎有動靜,本能的回頭大聲問道:“誰?!誰在外麵!”

  褚金三全然顧不上自己的肚子還隱隱作痛,手忙腳亂中撒腿就跑。隻憑澡堂子這一聲嚴厲的叱問,他已經聽出來這是昨天下午給他看病的那位女醫生。吳真真趕忙用毛巾和澡盆捂住自己的**部位,防備的走到門口,探頭往外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難道是我聽錯了?”她喃喃自問,困惑的回去繼續洗澡。

  褚金三飛快的往自己的病房跑去,腹部的經過一夜剛剛消下去的疼痛感又出現了。一口氣上了三樓之後,又像做賊似的進了自己的房間,生怕隔壁幾床的病友們驚醒後知道他在幹這種卑鄙的勾當。當他安全抵達自己的床位時,才發現周圍還是鼾聲囈語,而陪床的王大福歪著個腦袋倒在自己身邊的長椅上,留著口水睡得完全不省人事,這才放下心來。

  “哎喲,我這肚子……好疼……哎喲……疼……疼死我了。”等到呼吸平和,心跳恢複正常時,褚金三才真真的感覺到右下腹又疼得與剛來醫院時一樣了。

  王大福被褚金三這“哼唧哼唧”的聲音吵醒了,剛清醒過來的他發現自己的脖子落枕了,像掰折了一樣的疼痛僵硬。

  “哎喲,我這脖子,折了折了。”

  褚金三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直冒。王大福脖子徹底沒法動了,他隻能歪著脖子起身走到褚金三跟前,齜著牙問道:“怎麽啦,三兒,怎麽啦這是,喂喂,三兒?”褚金三隻是緊閉著雙眼蜷縮在那兒,疼的隻剩喘息。

  “三兒?怎麽回事兒啊。”王大福慌了手腳,歪著脖子在床前幹著急。

  褚金三心想虧你王家還世代行醫,怎麽到你這輩兒就出了你這麽個沒眼力價兒的蠢貨。他趕緊用手往虛弱的指了指,示意王大福趕緊去把醫生找來。

  王大福沒看明白,依然在那不知所措的問著:“怎麽啦,三兒?疼啊?”還是隔壁床被吵醒的病友看明白了,帶著一口濃重的諾裏亞口音說道:“你的腦瓜子是不是跟著你的脖子一起落枕了?你個傻帽兒趕緊找醫生去呀。”王大福恍然大悟,歪著脖子衝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