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父子開戰
作者:明聖之君      更新:2020-05-11 20:13      字數:1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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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皇城。

  莊嚴輝煌的金鑾殿上,文武百官依序而立。

  皇帝陛下盛讚道:“武王世子凶悍過人,拿下了華陽之城,實乃我大魏社稷之福,能有這樣的萬人敵開路,武王後繼有人。”

  “今日姑且不說武王世子一事,說一下雲端之巔的事情。”

  下方的溫若鬆聞得此言,心裏咯噔了一下,猛獸的獠牙終歸是漏出來了。

  當下,溫若鬆身後的兵部尚書就言道:“回稟陛下,雲端之巔如今日漸強盛,已有尾大不掉之勢,若不趁早鏟除,恐後患無窮,尤其是江南之地的局勢,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一位老字號的武將也挺身而出說道:“雲端之巔,目無國法,擁兵自重,接連拿下了我大魏靈州,雄州,冀州,舊南越之地,造反之實,一目了然。”

  “而今武王世子剛擊退大周精銳,大秦如今亦有難言之隱,我大魏與大夏的聯軍,已然占據上風。”

  “應當趁此機會,收回失地。”

  “以震國威。”

  皇帝陛下聞後,竟然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雲端之巔麾下有名將林廣,有西蜀雙壁,有我們不曾有的天空戰車,大地戰車,以各位愛卿之見,應該派誰去收複失地比較穩妥?”

  派誰去,皇帝陛下的心裏是有數的,當然了,有些話也不能直接從皇帝陛下的嘴裏說出來了。

  這位老字號的將軍沉聲說道:“以末將之見,應派武王元鐵山親征。”

  “一者,武王大軍與雲端之巔臨近,距離那座雲端上城,不過千裏之遙。”

  “二者,雲端之巔的主人,亦是武王庶子,這大義滅親的事情,自然要交代給武王殿下。”

  “三來,更可以彰顯武王殿下對我大魏的忠心。”

  “四來,當下無可用之兵,能和雲端之巔匹敵的將領,除了武王殿下,恐怕再無合適人選。”

  許多能征善戰的將軍們,已經抵達了西北戰場上,東方戰場上,元青又騰不開手腳。

  不管怎麽來看,都是元鐵山更適合攻打雲端之巔。

  這會兒,有一位文官站出來說道:“陛下,萬一若是元鐵山徇私,戰而不勝又該如何?”

  皇帝聞後,笑道:“咱們的武王何許人也,神人也,這些年來南征北戰,罕有敗績,再者,老子收拾兒子,也是理所應當之事。即便徇私,在國法麵前,又能徇私至何種地步?”

  “戰場無父子!”

  溫若鬆閉目養神,這一位文官估計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皇帝陛下高聲道:“就依眾卿家所言,命武王率軍,收複失地。”

  皇帝與武王之間,有許多事都是懸而未決的,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個正經事情。

  總要有一個人把話說明白,下麵的事情才能繼續。

  元鐵山雖然沒有擁兵自重,一直盡忠職守。

  可隻要皇帝陛下認為他擁兵自重了,他就是擁兵自重了。

  其實皇帝陛下心裏非常的後悔,若是昔年自己沒有在皇宮裏鎮守中樞,也上戰場的話,興許當下的大魏局勢,不至於如此。

  這一封聖旨,不日之後,就要送到元鐵山的手裏。

  皇帝陛下,於心不忍,可這大魏,是他的大魏,而非元家的大魏。

  青州。

  掌印司禮大太監來了之後,將聖旨高聲朗讀了一遍,元鐵山身著蟒袍玉帶,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也沒有要起來下跪的意思。

  “這就完了?”元鐵山甚是輕鬆的問道。

  這是武王元鐵山,若是其餘的王爺,這一位掌印司禮大太監還敢給點臉色看看,可在元鐵山這裏,他不敢。

  甚至來到這裏傳旨之前,這一位大太監連遺書都寫好了。

  就害怕元鐵山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結果元鐵山竟然是如此的風平浪靜。

  大太監柔和笑道:“嗯,陛下的意思是讓王爺收複失地。”

  收複失地,而非殺了自己的小兒子。

  這話這位大太監也不敢說出來了,也幸虧他沒有說出來,一旦說出來,真的就小命不保了。

  元鐵山喝了一口茶,輕鬆應道:“知曉了,回去告訴陛下,本王盡量於明年開春之前,收複失地,雲端之巔的情況,想來陛下也有所了解,雖說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卻也有林廣,西蜀雙壁這樣的當世名將,還有我們不曾具備的戰車優勢,以及天境高手。”

  “也讓陛下莫要心急,這行軍打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若是本王明年無法收複失地的話,本王願意獻上項上人頭,以死謝罪。”

  大太監聽到這話,後背發涼,冷汗都冒出來了,趕緊諂媚笑道:“武王殿下說的這是哪裏話,這大魏誰人不知,殿下才是大魏的南門一柱,萬世開模。”

  元鐵山擺了擺手道:“送公公下去好生伺候。”

  一旁的龍輝做出邀請手勢,大太監硬著頭皮下去了,生怕自己死在了青州城內。

  太監雖然沒有辦法行男女之事,不過這一位大太監是十八歲進攻的,聽說在十五歲那一年,已經成婚了,後來生活所迫,才進入了皇宮裏,當了太監,也就是說,這一位大太監是有後人的,心中也有不少的牽掛。

  元鐵山走出大堂,蟬鳴聲煩擾著夏日,烈日炎炎,穿上厚重的鎧甲,對於武道修為象境往上的人來說,倒也不是什麽難受的事情,可象境之下,穿上一身鎧甲,那就真的有些難受了。

  會變得步伐沉重,呼吸急促,沒有多餘的力氣上陣殺敵。

  元鐵山道:“我本來覺得吧,入秋之後才會和正兒一戰,結果沒有想到,這會兒就已經開始了,其實這件事也怪青兒。”

  陳煜憂心忡忡的端了一杯茶過來,遞給了元鐵山。

  如果元青能夠在華陽之城打一場持久戰的話,興許入秋之後才會和雲端之巔一戰。

  陳煜安慰道:“這也沒有辦法,世子殿下,勇武過人,隻能說那裏的守將康誌傑實在是愚昧至極,竟然給世子殿下這樣的人,正麵攖鋒。”

  康誌傑要是成心當一個縮頭烏龜,就算是元青,那也是有脾氣沒有地方發。

  偏偏這個縮頭烏龜,還露出了頭,自己找死,怨不得誰。

  卻也影響了接下來的戰局。

  如果實在是入秋之後開戰,元正還能有一個心理準備,兵分兩路,以禦外敵。

  可這會兒,要是元鐵山遲遲拿不下重要的戰果,廟堂之上那裏的小動作,興許會給元鐵山造成不小的麻煩,這些年來,元鐵山和廟堂之上的那些人,關係可以說是水火不容。

  時間如此倉促,也讓元鐵山沒有準備的時間。

  那個萬全之策,正兒還沒有想出來。

  這會兒聖旨下來了,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

  更有一點,這裏的戰局,也會影響入秋之後的戰事。

  萬一雲端上城裏,開局不利,江南那裏的戰況,就有些懸了。

  明白人心裏自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可大多數下層將士們,心思可就沒有那麽的活絡了,勢必會影響到雲端之巔的軍心士氣。

  元鐵山幽幽說道:“咱們的陛下不是一般人啊,竟然算計的如此精準,盛夏時節開戰,也幸虧是在臨近之地,若是長途跋涉,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正兒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也是應該早一點鏟除會比較好。”

  “傳我將令,著許文飛以及蔣月仁等部將,點兵二十萬,發兵靈州之地,一探虛實。”

  “若是摸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就讓他們不要回來了。”

  “建功,你辛苦一趟,前去監軍,如有必要,也可以和林廣捉對廝殺一場。”

  “兩日之後,抵達靈州。”

  寄建功心情不是很沉重,大場麵見得多了,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夠平常心對待。

  雲端上城。

  一隻海東青飛到了萬世殿的屋簷上,元青拆開書信一看,眉頭微皺。

  轉身進入了萬世殿深處,書房裏,蘇儀正在合計著那個所謂的萬全之策,不管怎麽推演計算,似乎都要死掉一個人才行,不然,元鐵山還真的沒有辦法堂堂正正的和大魏廟堂翻臉。

  元正來了,不屑笑道:“大魏的皇帝陛下,這麽快就要讓我們父子相殘了,盛夏時節,剛好城邦臨近,倒也在情理之中。”

  “寄建功叔叔將會率領許文飛和蔣月仁一同來到靈州叫陣。”

  “建功叔叔可是一個硬點子,冥境之中,罕有敵手,和大秦的親王玄風,都是五五開的局勢。”

  “捉對廝殺的話,興許林廣將軍不會是對手。”

  “這一次的籌謀布局,著實有點難為人啊。”

  “想來武王府之中,此時此刻,也出現了不少的斥候細作。”

  “全麵壓製了父王的戰略,也讓我有些放不開手腳,但願那個牛角尖可以爭氣一些,也希望秋華王妃是一個聰明人。”

  “以師兄之見,月牙郡之外的一戰,應該如何處理比較好?”

  “二十萬大軍,可不是開玩笑的,盡管這二十萬大軍,在父王心裏已經除名了,但也絕對是大魏的精銳。”

  “林廣將軍雖然演武練陣已久,不過麾下的將士們,想要和許文飛,蔣月仁這兩位正麵攖鋒,絕非易事。”

  蘇儀道:“依你之見,還想要正麵攖鋒一場,據我所知,霸州和靈州之間,有一山穀,號稱秋默,在那裏伏兵,可以勉強抵擋一下。”

  明知道這是逢場作戲,可有些時候,逢場作戲也是會死人的。

  元正也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將士們因為元正父子之間的逢場作戲而死傷不少。

  盡管那些都是必要的犧牲,有利於雲端之巔日後的大局。

  元正笑道:“沒有辦法啊,我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正麵攖鋒一次,順帶在戰場上,看一下建功叔叔有何指教,盡管建功叔叔不會有什麽指教,但興許有呢?”

  蘇儀問道:“林廣勢必要和寄建功捉對廝殺一場的,至於誰勝誰敗,眼下來看還是未知之數,兩人都在冥境,也都想要從對方那裏,掂量一下自己的真實修為。”

  “我的意思嘛,打敗了許文飛和蔣月仁之後,應該怎麽辦?”

  “難不成真的要和你的父王不死不休,這個時間過於倉促,我們沒有準備好。”

  “武王府,也沒有準備好。”

  “這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我又不好做出客觀的決斷。”

  元正閉著眼睛,苦思冥想,但就是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不想,就高掛免戰牌,避而不戰,先把許文飛和蔣月仁解決掉了再說。”

  蘇儀嗯了一聲,依舊在想辦法,但就是想不出來。

  靈州秋水郡,林廣接到消息以後,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

  隨即召集部將,蒼狼部落,以及高野王楚之流,在議事廳緊急商議了起來。

  林廣說道:“許文飛武道修為心境,蔣月仁也是如此,我們這裏,除我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和他們兩位攖鋒,可還有一個寄建功等著我,在場的各位,誰有勇氣,在許文飛和蔣月仁那裏走過一百個回合?哪怕輸了都無所謂。”

  此話一出,高野王楚自然是乖乖閉嘴了,他們這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抵達心境。

  林雄林影兩位兄弟,也是有苦說不出,心境高手,絕非元境高手可以匹敵的。

  格朗雖然在化境,可是格朗的武道修為,隻能說是在化境之中,稀鬆平常。

  想來想去,林雄主動打破了僵局,說道:“不妨讓李塵將軍,駕馭駮馬,手提鳳翅鎦金镋過來走一遭?”

  林廣尷尬笑道:“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但讓李塵過來,顯得吃相難看,咱們這裏實力雄厚,竟然挑選不出一個可以和許文飛,蔣月仁匹敵的將軍。”

  “罷了罷了,傳我令,著李塵將軍親自走一遭吧。”

  在場的眾人,心裏也很失落,尷尬。

  元青作為萬人敵,抵達化境之後,殺心境高手,猶如殺雞宰羊。

  想來李塵這個萬人敵,就算不是元青的對手,可對付心境高手,應該也是綽綽有餘的吧,畢竟是這個時代鳳翅鎦金镋的主人。

  入夜,星漢燦爛。

  李塵行動的速度很快的,當天晚上就來到了林廣的府邸裏。

  李鼎留守在冀州之地,這一次,隻是李塵一個人來了。

  林廣親自給李塵倒了一杯茶,心有歉意的說道:“本來這一次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本不應該麻煩侄兒你過來的,但是我麾下沒人啊,許文飛和蔣月仁也不是泛泛之輩。”

  “更有一個寄建功在等著我,這一次麵對的武王元鐵山的精銳,我需要撐起場麵,同時天底下的人都在看著這一戰的成敗,故此,就叫侄兒過來了。”

  “還望侄兒不要嫌棄我這個當叔叔的人。”

  戰略意義上來看,林廣如今的地位在李塵之上,可著眼於未來,李塵的地位自然是在林廣之上。

  且就當下的官位來看,兩人並駕齊驅,權力大小,不分伯仲。

  李塵很是隨和的說道:“叔叔這就說笑了,其實我的手底下也沒有人,也就是我的弟弟還能看得過去,對於化境高手,心境高手,我自己也是求賢若渴。”

  “如今,咱們雲端之巔的高手,幾乎都在南方,北方這裏,暫時沒有,還指望叔叔一個人挑起將軍的大梁,誰讓叔叔是咱們麾下唯一的一個冥境高手呢。”

  “舉手之勞,還希望叔叔不要介懷於心。”

  林廣聽到這話,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有一句話,他也不好意思去問。

  當今這個天下,有許多好事者,都喜歡將李塵和元青兩人比較,他們兩個人,誰才是真正的萬人敵,誰才是未來的武將天下第一?

  元青倒是有貨真價實的戰績擺在那裏了,李塵的戰績其實也能看得過去,隻不過和元青比較起來,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聽到李塵這樣的口氣,林廣的心裏已經知曉,李塵拿下心境高手,絕非難事。

  李塵好奇問道:“主上沒有過來嗎?”

  話音剛落,就傳來了一道清越的聲音:“這麽重大的事情,我當然要過來了。”

  元正來了,自來熟的坐在了李塵的旁邊,看著李塵身著赤明天鳳甲的模樣,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慰,同時代當中,能和自己並肩而行的年輕人,還真的沒有多少。

  也不至於讓元正曲高和寡。

  元正施施然說道:“我雖然來了,但也不是為了正經事來到這裏的。”

  “才剛剛開戰,我已經拋頭露麵了,顯得有失風度,應該在戰場惡化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在出現,才能符合我自己的身份。”

  李塵嗬嗬笑道:“果然啊,大佬都是最後登場的。”

  元正聞後,哈哈大笑道:“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啊,其實這一次我也想要出去戰鬥一場,穩固我自己的修為,但是呢,情況不允許,明日我就錦衣玉帶在身,在城牆上看著你的英雄表現,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元正的意思非常清楚,雲端之巔的萬人敵,也不能輸給了元青。

  也要讓世人知曉,李塵也是可以殺心境高手,如同殺雞一般輕而易舉。

  林廣這會兒有些心虛的說道:“主上,實不相瞞,明日興許要和寄建功捉對廝殺一場,我的心裏不是那麽的有底氣。”

  元正施施然道:“這個事情我清楚,同樣都是冥境,但修為不同,功法不同,身體條件不同,林廣叔叔走的是文武雙全的路子,擅長統禦大局,排兵布陣,至於萬人敵這樣的艱苦任務,叔叔也可以擔任,隻不過我和那建功叔叔比較起來,就有些差距了。”

  “不過叔叔也不要過於擔心了,建功叔叔是不會對你下毒手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黑槍麵對正陽槊,這也是很多好事者心裏期待的大熱鬧。

  林廣尷尬的說道:“主上這話說得,我老臉通紅啊。”

  元正一本正經的說道:“捉對廝殺興許你不是建功叔叔的對手,可是在詩詞歌賦,文韜武略這些事情上,興許建功叔叔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據我所知,建功叔叔屬於那種粗中有細的主兒。”

  “蔫壞蔫壞的,戰場上許多大小事宜,看起來建功叔叔處理的非常大條,實則步步為營,都是心機啊。”

  林廣對寄建功是有所了解的,雖然沒有一起共事過。

  但是寄建功這個人是比較特別的,武王麾下六驍將當中,寄建功是第一個抵達冥境的,也是六驍將之首,深得元鐵山的喜愛。

  元正說道:“明日來了之後,建功叔叔大概會在許文飛和蔣月仁敗了之後,才會和林廣叔叔交鋒。”

  “為了挽尊一二,叔叔可能要吐上二兩血。”

  “放心,蘇儀師兄,已經將最好的大夫請到這靈州之地了。”

  林廣:“……”

  還打起來,就已經想好了躺在床上的事情,林廣也是一陣無奈。

  翌日。

  晨風還未完全散去,月牙郡西門之外,浩浩蕩蕩的二十萬大軍,整齊有序的來到了城牆之下,是真正意義上的兵臨城下。

  寄建功騎著虎兕,手握正陽槊,出現在最前方,扯開嗓門喊道:“本人寄建功,前來扣關,不知道有誰可以出來迎戰,麻煩快一點兒出來送死。”

  言語之間,盡是不屑,說實話,如今的靈州之地,還真的沒有誰能夠和寄建功匹敵。

  寄建功左右,許文飛和蔣月仁都是甲胄在身,手握長槍大斧,一副欲欲躍試的樣子。

  城牆之上,元正一席黑色的錦衣玉帶,負手而立,大老遠的關注著建功叔叔,以及建功叔叔左右的兩位將軍。

  林廣站在一旁說道:“先讓李塵出去試一下?”

  元正心裏也不是很有底氣的說道:“隻能如此,我想,以建功叔叔的武道修為,應該不會第一個上場。”

  旋即,城門大開,一席赤明天鳳甲在身的李塵,胯下駮馬,每往前踏出一步,均伴隨著震天動地的戰鼓之聲,手握鳳翅鎦金镋的樣子,像極了說書人嘴裏的蓋世英雄。

  寄建功也是頭一次看到李塵,也是覺得英姿勃發,一席赤明天鳳甲也是金色,和元青的黃金聖甲比較起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元青的黃金聖甲看上去,至剛至陽,英氣勃勃,其氣勢衝天。

  李塵的赤明天鳳甲,肩甲飛翹,有鳳凰羽翼,看上去有幾分妖冶之美,也不失霸氣。

  見識到對方的駮馬之後,寄建功座下的虎兕,竟然凶神惡煞的看了過去。

  駮馬喜歡以虎豹為食物,虎兕和駮馬之間,屬於天生的對頭,不過就從屬性上來看,駮馬好像占據上風,對虎兕有一定程度的壓製效果。

  寄建功哈哈笑道:“李塵,聽聞你不過化境初期而已,也敢單獨出來,還真的將你當做了如武王世子那樣的萬人敵嗎?”

  李塵駕馭駮馬,緩緩上前,聲音厚重的應道:“我是不是萬人敵不重要,我是李塵,我手中有鳳翅鎦金镋,便足以。”

  寄建功第一次看到李塵,也是從心眼兒裏欣賞李塵這個人。

  身為冥境高手,寄建功當然看得出來,李塵體內的真元,極為紮實,還有著鵬族神通。

  微笑道:“兩位將軍,不知道你們誰敢上去同李塵爭鋒,他可是化境啊,我身為冥境高手,去欺負一個小娃娃,這日後傳揚出去,也不是多麽光彩的事情。”

  許文飛和蔣月仁能夠來到這裏,便已經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了,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不過想起李塵不過化境初期而已,盡管有著駮馬為坐騎,手中也有著所有武將夢寐以求的鳳翅鎦金镋,但頂多也就是在化境之中,所向無敵,越境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元青那種沐浴過真龍之血的男人,這個世上能有幾個?

  許文飛手握長槍,說道:“末將願往。”

  寄建功豪邁笑道:“好,我就在這裏給將軍壓陣,靜候佳音。”

  許文飛心裏對李塵還是有些看不起的,因為壓根兒就不知道李塵這一號人物,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同樣都是萬人敵,元青出生於武王府,又是尊貴的武王世子,且師從於稷下學宮的戚永年,胯下萬裏煙雲照,是一個根紅苗正,來曆非常清楚的萬人敵。

  可李塵是誰?

  師從於何門何派?

  過往的時候,可有什麽驕人的戰績?

  雖然頭戴著橫空出世的光環,不過大多數橫空出世的人,也都是曇花一現而已,就連李塵的鳳翅鎦金镋都有些來路不正,是偷出來的,而非鳳翅鎦金镋主動找到了李塵。

  站在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李塵都是一個草莽英雄,難登大雅之堂。

  許文飛駕馭龍鱗馬過來了,手中長槍,鋒芒凜然。

  和李塵相對不過五丈之遙。

  李塵揚起下巴,擺明了是在用下巴看人,不屑問道:“來將何人?”

  許文飛道:“武王座下急先鋒許文飛是也,逆賊還不快點下馬受死?”

  李塵不屑道:“許文飛啊,沒有聽說過,你野雞沒名,草鞋沒號,還是下去吧,免得髒了我的鳳翅鎦金镋。”

  以李塵如今的名聲,說這樣的話,到也能說得出口。

  許文飛一聽這話,頓時急眼了,怒喝道:“小子,休要張狂,看槍。”

  催馬而至,一槍刺向了李塵的咽喉之地,其速度快若閃電,宛若離弦之箭。

  結果,李塵微微側身,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這必殺一擊。

  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的握杆,隨後輕柔揚起,劈向了許文飛的腰腹之地。

  許文飛驚怒交加,這反應速度,可不像是一個化境初期的反應速度,情急之下,趕緊做出格擋之勢。

  當!

  一聲巨響,許文飛手中的寒鐵槍險些折斷,一股暗勁滲透而來,許文飛體內氣血一陣翻滾,這還是李塵單手揮舞鳳翅鎦金镋的情況下,若是雙手,豈不是要一命嗚呼了?

  寄建功身旁的蔣月仁此刻請命道:“將軍,依我看來,這個李塵的確是一個萬人敵,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請將軍下令,讓我去助文飛將軍一臂之力。”

  寄建功聽到這話以後,古怪言道:“這不大可能吧,文飛將軍可是心境中後期的高手,怎能敵不過一個化境初期的萬人敵。”

  蔣月仁的內心中想著,許文飛若是敗了的話,自己隻能硬著頭皮上去和李塵爭鋒。

  單打獨鬥,許文飛也好,蔣月仁也好,從眼下的局勢來看,誰也不是李塵的對手,那鳳翅鎦金镋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兩個人二打一的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隻要戰退李塵,接下來就是寄建功和林廣之間的神仙打架了。

  蔣月仁說道:“回稟將軍,鳳翅鎦金镋和駮馬都是難得之物?”

  這一下,寄建功還真的找不出一個正當理由拒絕蔣月仁了。

  誰若是得到了鳳翅鎦金镋和駮馬的話,那在大魏的政治地位,自然是要青雲直上,一步一重天的。

  寄建功嗯了一聲說道:“也是,速去支援文飛將軍,格殺李塵,帶回鳳翅鎦金镋。”

  蔣月仁道:“遵命!”

  很快,蔣月仁便催馬而至,來到了戰場上。

  手中一杆開山斧,劈頭蓋臉的超著李塵砍了下去。

  李塵的駮馬速度是何等之快,尋常龍鱗馬,無非就是日行萬裏而已,但龍鱗馬是不可能做到空間瞬移的。

  駮馬瞬息來到了兩丈之外,導致蔣月仁的這一斧頭落空了。

  李塵見狀,故作驚怒交加的說道:“爾等好不要臉,竟然不講戰場規矩。”

  戰場是有規矩的,武將捉對廝殺的時候,都是一對一,涉及到了儀仗軍心士氣以及一個軍隊的風度。

  二打一的話,就算傳揚出去了,也不是多麽的光彩。

  不過對李塵進行二打一,傳揚出去也不會多麽的難聽。

  遇到了極為紮手的硬點子,二打一,也是可以的。

  李塵對於許文飛和蔣月仁而言,便屬於那種極為紮手的硬點子。

  這一次李塵可不敢托大了,雙手握住了鳳翅鎦金镋的握杆,但實際上,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的握杆也可以,殺了這兩個人,對於李塵來說,並非難事。

  不過元青已經在明處了,誰都知道元青是一個真正的萬人敵,每一次上戰場,都會被重點照顧。

  李塵需要藏拙,就算具備元青那樣的戰力,也要低調行事。

  在戰場上,被敵人重點照顧,雖然對於武將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榮耀,但那是建立在打贏了的前提下,萬一要是輸了,哭都沒有地方哭。

  蔣月仁和許文飛對視了一眼,旋即兩人心有靈犀的催馬而至,一個人攻向李塵的左翼,一個人攻向李塵的右翼,讓李塵發揮不出鳳翅鎦金镋真正的威力。

  雙方你來我往,很快就進入了回合之中。

  如果許文飛走的是投機取巧的路子,那還能說得過去,畢竟他的武器乃是寒鐵槍,槍紮一條線,巧妙毒辣為主,對於個人的膂力要求不是多麽的嚴苛,不和李塵正麵攖鋒,走趁虛而入的路子,也能理解。

  但蔣月仁手握開山斧,也不敢和李塵正麵攖鋒,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開山斧的斧法,本來就大開大合,一力降十會,迫使對方丟掉武器,俯首稱臣,可這一次,過來過去,都是在一些邊緣之地,瘋狂的試探,隻是讓李塵分心,同時給許文飛製造出一擊斃命的機會。

  吃相是真的有些難看啊。

  這還不算,兩個人的武道修為,還都在李塵之上。

  月牙郡的城牆上,一席錦衣玉帶的元正和甲胄在身的林廣看到這一幕後,也是一陣無語。

  林廣說道:“以主上的眼光來看,李塵將軍,和武王世子比較起來,誰上誰下?”

  元正看的津津有味,當然能夠看得出來,李塵是在故意藏拙,以鳳翅鎦金镋的優勢,真的可以一個照麵解決掉這兩個人,可偏偏進入了回合之中。

  和自己的大哥交過手,那一次大哥身著黃金聖甲,那一次大哥手中握有禦龍戟。

  那一次,兩人幾乎都是使出了全力。

  元正也不知道大哥進入化境之後,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也不好直接作出判斷。

  而且進入化境之後,元正也沒有和李塵切磋過,也不知曉李塵的極限在哪裏。

  他和大哥,到底誰上誰下,元正還真的不好說。

  綜合兩人最近的戰績來看,元正徐徐說道:“應該是我大哥稍勝一籌,紫金鵬鳥,雖然在鵬族之中,血脈尊貴,但終歸不是擁有垂天之翼的鯤鵬戰神。”

  “然而我的大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必然是沐浴過真龍之血,洗精伐髓,其禦龍戟來曆,也比較隱晦,單論兵器高低,禦龍戟興許不弱於鳳翅鎦金镋,隻是名氣沒有鳳翅鎦金镋大而已。”

  “他們兩個人打過之後,才能分出勝負,這會兒我們誰說都不太合適,不過,我也不希望他們兩個人分出勝負了,留一點想象的空間,也是極好的。”

  “日後,以兩人的功績,來決定誰才是真正的武將天下第一吧。”

  林廣道:“也是。”

  李塵一挑二,戰至第三十個回合之後,實在是沒有耐心繼續戰下去了。

  再說了,要是繼續戰下去,就有點對不起自己這個萬人敵的稱號了。

  麵對左翼的許文飛,單手快速揚起鳳翅鎦金镋,快若閃電,橫劈而去,噌的一聲,許文飛和戰馬,被一分為二。

  隨後,另外一隻手也搭在了鳳翅鎦金镋的握杆上,往複來回之間,雙手握住鳳翅鎦金镋,橫擊而去,當的一聲,蔣月仁的開山斧轟然玉碎,整個人瞪大了眼睛。

  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被攔腰斬斷,其戰馬,四五分裂。

  “原來你一直都在……”蔣月仁可以說是死不瞑目。

  興高采烈的打了這麽長時間,本來以為,二打一的情況下,也許還真的可以將李塵給拉下馬,結果死的時候才知道,李塵一直都在陪他們兩個玩。

  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無疑是最憋屈的一種死法。

  寄建功故作驚怒交加,瞪大了眼睛。

  大喝道:“好小子啊,有兩下子啊。”

  寄建功當然不會親自出手,不過自己眼跟前,還有十來個將軍,有心境的,也有化境的。

  寄建功使了一個壞,命令道:“爾等還愣著幹什麽,還不一擁而上,趕緊上去要了李塵的命,誰要是殺了李塵,鳳翅鎦金镋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各位將軍們簡直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

  果斷的催馬上了戰場。

  麵對十來個武將殺過來了,盡管都是元鐵山不太想要的那種武將,可李塵也是一陣頭暈。

  本來想要藏拙的,看來這一次是藏不住了。

  李塵也快速的反應過來,寄建功這不是故意為難李塵,而是職責之所在,一定要試探出李塵的虛實,以後對上麵交差的話,也能有一個胡攪蠻纏的說辭擺在那裏。

  這一次,李塵依舊是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不過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血貫瞳仁,殺心已現。

  主動駕馭駮馬衝殺了過去,猛然用力揮舞鳳翅鎦金镋,一股黃金罡氣化作天刀一般,橫斬開來。

  頓時,這十來個將軍,還未接觸到李塵本人,就直接被攔腰斬斷了。

  裏麵可是有四五個心境高手,順帶還撐起了護體罡氣,便是如此,也招架不住李塵的鳳翅鎦金镋。

  元正見狀,欣慰笑道:“這麽來看的話,李塵和大哥,搞不好還真的是在伯仲之間呢。”

  剛說這句話,元正又搖頭說道:“估計還是打不贏大哥,大哥是沐浴過真龍之血的人,傳我令,鳴金收兵。”

  林廣果斷作出手勢,鳴金之音,傳遍戰場上下。

  李塵也是明白人,趕緊掉頭就跑,裝作一副力所不及的樣子。

  寄建功剛作出衝鋒的姿態,見到李塵退下了,也隻好作罷。

  看著倒在戰場上的屍體,都是被劈成了兩半,這著實有些野蠻不講道理。

  心裏欣慰,嘴上卻怒喝道:“林廣,可敢出來和老子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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