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聯動
作者:明聖之君      更新:2020-05-11 20:13      字數: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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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陽郡的郊外,傅玄黃獨自一人,在林間轉悠著,天空中飛舞著一隻雛鷹,隨時凝望著漁陽郡的一舉一動。

  林間有著依稀的霧氣,有兩人,從霧氣中走來。

  傅玄黃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嘴角微微上揚,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北宮寒帶著北宮山來了。

  傅玄黃早就知道北宮寒和北宮山會來到自己麾下的,就是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身為兵家傳人,對於同一類人,傅玄黃有著異於常人的判斷和洞察。

  “你們錯過了大戰,在這個時候過來,未免有些不是時候。”傅玄黃爽朗開口道。

  北宮寒來到近前,很自然地說道:“也許我們錯過了積累軍功的一戰,不過,也去了昌樂郡探查了情況,帶回來的東西,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傅玄黃笑道:“是什麽樣的情報?”

  北宮寒道:“龐海打算親征,就在這漁陽郡之外,和我們決一死戰,一戰定乾坤。”

  聽到我們這個詞匯從北宮寒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傅玄黃的心裏很是寬鬆。

  轉身道:“隨我去軍帳。”

  北宮寒和北宮山跟在傅玄黃的身後。

  林間裏的霧氣漸漸的散去了,一切都變得一目了然。

  傅玄黃的大帳裏,簡單樸素,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在也沒有其餘的擺設,可是招待客人的茶水,還是有的。

  傅玄黃親自斟茶,北宮山和北宮寒依序坐下。

  抿了一口茶說道:“主上之前一直期待著正麵一戰,如今機會來了。”

  “三十八萬的大軍,和我們不足八萬的大軍一戰,勝負如此懸殊,你們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吾心甚慰。”

  北宮寒爽朗笑道:“要是板上釘釘的勝利,我們來了,恐怕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也積累不到任何的軍功。”

  傅玄黃會心一笑道:“能這麽想就好了,這一次主上打算禦駕親征,二位也是武道高手,我給你分配一千騎軍,三千步軍,到時候在戰場上左右牽製即可。”

  “不可戀戰,主要打破敵軍陣腳。”

  傅玄黃很清楚,北宮寒來了,就是要來拿軍功的。

  萬一北宮寒一時間輕敵冒進,不小心死在了戰場上,傅玄黃的心裏會非常難受的。

  北宮寒道:“頭一次來,就能掌管一千騎軍和三千步軍,將軍就如此信得過我?”

  傅玄黃道:“不是信不過信得過的問題,而是說,如你所見,我身邊真的沒有左膀右臂,你來了之後,我才有機會將手底下的兵馬合理的劃分。”

  “這裏不是秋水郡裏,在戰場上給你們分配軍馬,默契也好,人情也好,都需要你們在戰場上快速的融合。”

  “對於你來說,這一切顯得有些倉促。”

  “也不要介意什麽,當下就是這麽一個大環境。”

  北宮寒眉頭微皺道:“明白了,明日清晨,漁陽郡的城門將會打開,十萬大軍先出來迎戰我們。”

  “隨後,龐海就率領自己的精銳來了。”

  “這一戰,注定會是一場血戰,短時間裏麵,分不出勝負,據我推測,鏖戰三天三夜之後,才會分出一個勝負來。”

  這一點,傅玄黃心裏何嚐不知道,索性,秋水郡運過來的軍需物資,都已經囤積在了首山臨時的倉庫裏,否則,一個照麵而已,雲端之巔的大軍就要軍覆沒了。

  主上來了之後,士氣略微上升了些許,但也沒有上升到哪裏去。

  中軍大帳裏的元正,手裏端著一杯清水,想起了自己的獄魔,要是獄魔還在自己手中的話,召喚出亡靈蜘蛛軍團,縱然自己元氣大傷,這一戰,也有的一打。

  卻沒有辦法彌補兵力上的不足。

  林廣道:“明日一早,就會決戰的日子了,我本來以為,會鏖戰一兩個月,才會進行最終的聖戰,不曾想到,開打沒有幾天,就迎來了如此重要的時刻。”

  “對方的騎軍,是我們最需要忌憚的,若是我們主將無法給後方的將士們承擔大部分壓力,我們就潰敗了。”

  “以我之見,蒙金尊座,恐怕也要該粉墨登場了。”

  這樣的一戰,若是沒有天境高手參與其中,怎麽看,都是必敗無疑的局麵。

  大地戰車和天空戰車,能在舊南越立下功勞,那是頭一次登場,打了一個對方措手不及,可如今戰車的情況,已經被各大將軍們知曉了。

  隻需要布置下合理的陣法,也能讓大地戰車翻車,天空戰車倒是可以壓製戰場,怎奈何,無法長期作戰。

  根據林廣的推測,天空戰車和大地戰車,會在初期承擔主要的壓力,最多可以碾壓敵軍十萬之眾,那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主要還是用在壓製對方的騎軍身上。

  元正聞後,淡然應道:“放心,我都禦駕親征了,蒙金自然會出現在戰場上的,龐海準備好了針對天境高手的陣法,不過能不能施展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在想,到底是一座什麽樣的陣法,我和蘇儀師兄推演計算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不過能製衡天境高手的陣法,也會耗損不小的戰略資源,龐海肯定是下了血本。”

  “我意打算,親自陷入那座針對天境高手的陣法當中,給蒙金騰出手,去麵壓製整個戰場。”

  林廣的心沉到了穀底,驚疑不定的看著元正:“這個時候,主上還真是風趣啊。”

  元正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就是要給蒙金騰出手,也無需擔憂什麽,我有木劍開花,麵對那樣的陣法,應該有一戰之力。”

  “我的平天覆海劍,對於大型陣法,也有著壓製作用。”

  “我敢這麽做,必然有我自己的理由和自信。”

  “你無需擔憂什麽。”

  “蒙金騰出手以後,會策應整個大軍,他一個人,麵對二十萬大軍,絕非難事。”

  “還剩下十八萬大軍,就要指望你們了。”

  “這一戰,如果勝了,以後都是康莊大道,如果敗了的話,我們可能也會元氣大傷,三五年之內,隻能休養生息,麵對外敵,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林廣一陣沉默過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為人主上,若不能做開路者,那就不配為人主上。

  ……

  ……

  江南,青山郡。

  剛將舊南越之地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北方,元正又和冀州之地打起來了。

  鍾南不覺得很累,反而覺得非常的興奮。

  舊南越的文官,經過鍾南重重篩選之後,提拔了二十四人,均在舊南越九郡之地,紮根且發芽了,當然了,這二十四個人,在拿下冀州之地以後,肯定還是會有一部分進入冀州之地,或是靈州之地當官的。

  培養地方勢力,從來都不是鍾南的路子。

  入夜以後,月朗星稀,想必,舊西蜀之地的秋雨也停了。

  明天早上,就到了關鍵一戰,鍾南的心裏在猶豫著另外一件事情。

  他叫來了張工,很認真地問道:“依你之見,我們若是在這個時候進攻雄州之地,會如何?”

  倒也不是當局者迷,鍾南的確想要在這個時候發難於雄州之地,但考慮到孫玉樹和寄建功之間的關係,還需細細思考一番。

  張工應道:“不會如何,孫玉樹是寄建功的左膀右臂,也是大魏的臣子,據我推測,當我們真的打到了雄州之地,反而會激起孫玉樹的怒火,同我們魚死網破。”

  “再者,我們都不知道孫玉樹對於咱們的主上,到底是怎樣的心態,會不會投降。”

  “就像是齊冠洲那樣,將偌大的雄州之地,拱手相讓。”

  “這裏麵的裙帶關係有點多,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給孫玉樹準備一個台階。”

  “一個合情合理的台階。”

  鍾南明白了,應道:“你的意思是,給孫玉樹準備一個合情合理的台階,讓他投降,如此一來,他的戰士們,也能免受兵災之苦,而孫玉樹自己,則徹底的放開了自己,跟著主上的身後,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可你覺得,這個台階應該怎麽準備會比較合理?”

  誰都知道事情應該怎麽做,但不是誰都知道事情應該具體怎麽做。

  具體這兩個字,不知道難為了多少誌大才疏的人兒。

  張工摸了摸自己最近剛長出來的胡須,轉動眼珠子,詼諧的笑道:“不如你親自出麵,約孫玉樹出來見見麵,私底下說一下這個事情,順帶也能看出來,孫玉樹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們都不知道孫玉樹需要一個怎樣的台階,但孫玉樹肯定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樣的台階。”

  “秦大夫為人古怪,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喜歡被動。”

  “你才是雲端之巔在江南之地的最高首領,與孫玉樹會麵,也不算是折煞了孫玉樹的臉麵。”

  “要是孫玉樹真的有投靠我們的心思,那就更好了。”

  鍾南很認真的想了想,笑道:“這個辦法不錯,可以為之一試。”

  眼下最讓人看不懂的就是孫玉樹這位將軍了。

  追隨在元鐵山的左右,孫玉樹似乎欠缺了一些資曆,隻能在寄建功的身後打轉轉。

  麵對的敵人,又是元鐵山的小兒子,說起來,這裏麵的裙帶關係,還真的不在少數。

  很多人都在猜測,孫玉樹到底是和雲端之巔拚死一戰,還是和齊冠洲那樣,做一個順水人情,讓元正平白無故的拿下雄州之地,建立真正意義上的戰略縱深之地。

  雄州一旦失去了,大魏整個南方近乎三成的領土,都在元正之手。

  一方諸侯的名號可就坐實了。

  孫玉樹才是最大的變數,想到這裏,鍾南哈哈笑道:“我們遇到的事情,總是有些奇怪啊,說起來,咱們的主上雖然成為了一方諸侯,可過來過去,都是依靠老爹的香火情,才成為了一方諸侯,也給自己的老爹,帶去了很多的麻煩,眼下,還是要給元鐵山前輩帶去麻煩。”

  “而我們這些人,看起來是在出謀劃策,做了許多事情,隻不過是在元正的身後煽風點火,順水推舟罷了。”

  “細算起來,我們才是最無恥的那一批人啊。”

  張工聞後,覺得非常有道理,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也不能這麽說,我們好歹也拿下了青山郡,西邊又拿下了靈州和蒼雲城,還在大秦龍脈之地建立了雲端上城。”

  “雖然是在元鐵山叔叔的地盤裏搞事情,可我們的都城卻在大秦龍脈之地。”

  “不葷不素,剛剛好。”

  鍾南自己都樂嗬了。

  “不日之後,我將要去雄州之地,密會孫玉樹,也不是孤軍深入,我會帶著泰鴻前輩一起去。”

  “到時候,青山郡的大小事宜,和舊南越的部分事宜,就交代給你了。”

  “你可不要給我在後院裏起火啊。”

  聽到鍾南這麽說,張工正經了起來,認真道:“放心。”

  “隻是,為何你非要去孫玉樹的地盤上去見他,何不在舊南越和雄州之地的交界處,兩人會談一番,豈不是更好。”

  鍾南微笑道:“我們這裏有天境高手,有恃無恐,可孫玉樹沒有,他來這裏,不會有安感,在交界處見麵的話,大魏的鐵鉤,也會捕捉到蛛絲馬跡。”

  “我帶著泰鴻前輩抵達雄州之地,孫玉樹懸著的心也會放下來,也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隻是照顧孫玉樹的麵子。”

  “也不要小看這些事情,很多時候,事情之所以沒有搞成,就是沒有照顧到對方的麵子,照顧麵子這種事情,也可以稱之為默契,愚笨之人,是不會考慮到這些事情的,反而沾沾自喜,自以為是。”

  張工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愚笨之人,被鍾南點醒之後,心裏寬鬆了不少。

  這一點,就值得張工深深的學習。

  “夜深了,睡吧,三日之後,我再去雄州之地,這三日時間,也是最緊張的時刻,靜等冀州之地的戰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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