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朝歌左家
作者:雨淋濕      更新:2020-03-03 22:06      字數:3044
  看到比幹憂心忡忡的樣子,姬昌也是感歎。殷商有如此忠心的大臣,帝辛雖然一時沉迷,但隻要能夠悔悟,商朝依然還是天下之主。

  而且,在羑裏這幾年,姬昌也並非什麽都不知道。前幾年太師聞仲東征,大破多路諸侯,掠奪數十萬奴隸和無以計數的珍寶。

  “其實,大王隻是年輕氣盛,一時興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脫離美色的誘惑。“

  比幹點了點頭,每每聽到紂王和妲己的消息,他都是心疼不已。比幹年輕的時候就是紂王的老師,那個時候,紂王還是太子,十分聰明好學,並不是四肢強壯頭腦簡單的人,對於天下大事也是如數家珍。

  但自從殷辛做了王之後,他和比幹就疏遠了起來。雖然比幹在朝內也有不小的威望,但權力都被架空,這幾年更是很少交流。

  朝中除了老臣以外,帝辛提拔的年輕大臣和比幹等老臣在意見上也很難有一致,所以現在每到心情煩悶的時候,反而是姬昌來安慰他。

  比幹又和姬昌說了一段時間,主要都是關於紂王如何不理政事,全都交給費仲、尤渾二人,和妲己在鹿台和占星樓如何享樂。

  伯邑考也順帶著把自己被召喚去鹿台彈琴的事情說了一遍。

  “少師大人,姬考有一些話,想要說給您老人家。”

  在比幹說完之後,白毅濤說到。

  “伯邑考,你直接說就是。”

  白毅濤先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少師大人,我父親在羑裏被囚七年,這段日子您也看到我們父子對殷商,對大王並沒有任何反意,每年朝貢也是有多沒有少。”

  比幹點了點頭,這幾年的西岐的確是眾多諸侯裏表現最好的。

  白毅濤接著說到:“而我父如今年老力衰,我不忍心讓他老死在外鄉,還請您能夠和大王說說,就說我伯邑考願意在朝歌為質,希望能夠放我父親回去,在故鄉養老,以待終日。”

  比幹又是歎了一口氣,說到:“這件事我和好幾位老臣都說過,但大王並沒有放西伯侯回去的意思啊。”

  “少師大人,其實我明白大王在忌憚什麽。無非就是有人傳言,說我父親有占卜吉凶的本事,而且能征善戰,滅邘、密、黎等族。但是,我的父親如今隻是一個沒有用的老人,連騎上坐騎征戰的體力都沒有了。並且,如果我父親真的有占卜吉凶的能力,又怎麽會被大王囚禁在羑裏七年?與其囚禁一個沒有能力的西伯侯,不如讓我這個做兒子的當人質,不是更好?而我們周世代為商臣,就算我們想要造反,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商朝的大軍抗衡。”

  這一番話,比幹在聽後也覺得很有道理,拜別姬昌父子之後也是仔細品味。這些道理他也知道,姬昌這七年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裏,隻是沒有人像白毅濤那樣說破點透。如今一分析,把西伯侯姬昌囚禁在羑裏的確沒有什麽意義。

  西伯侯的年紀要比比幹還大,這樣的人就算放回西岐也做不了幾年的西博候。而現在統管西岐的乃是西伯侯的二兒子姬發,但是名義上應該繼承西伯侯爵位的卻是姬考,到時候隻要能夠保證這兩兄弟不會和商朝為敵就行。

  而比幹的心裏,考慮的還是利用仁德與威望,讓姬考和姬發兄弟臣服於商。

  另一邊,比幹一走,白毅濤便對姬昌說到:“父親,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不論我能否活下去,不論我會怎麽樣。或許這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可是,你還年輕。我已經一把年紀了,而且這次劫難也快要到盡頭。你就為自己去活吧!”姬昌不舍的說到。他活了這麽久,對於這個世界雖然留念,但也十分豁達。況且被囚禁的七年中,他也做好了隨時死去的思想準備。

  “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麽做!這個天下隻有周能滅商。而且,如今帝辛殘暴,視人命如草芥,而父親你仁愛寬容,是天下需要的明主。”

  “哎,不可以亂說!”

  姬昌連忙捂住了白毅濤的嘴巴。要知道隔牆有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如果被人聽見了,那可就糟了。

  “父親,相信我!”

  白毅濤真心實意的叫了一聲“父親”。雖然相處短暫,但他從心底能夠感受到姬昌的魅力,那是一種超脫於這個世界的善良與堅韌。

  而姬昌的心裏,其實也有著很大的報複。

  姬昌早就算過,被困羑裏七年,這是他躲不過的劫難,但任何卦象都不是無懈可擊的,這次的劫難雖然九死,但依然有一線生機。在今天看到“姬考”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一線生機出現了。

  要是姬昌對商朝沒有恨意是絕不可能的。姬昌的父親就是死在朝歌,授予西伯侯爵位的時候,被定下一個罪名殺害。姬昌也是從當上西伯侯的那一天就立下誓言,要將朝歌和商朝徹底毀滅。

  但他也明白殷商實力的恐怖,在武力和經濟上,周都不是對手,所以才會選擇隻身前往朝歌曆劫,用自己換來周修養生息的七年時間。

  看著姬考離去的背影,姬昌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期望。

  回到朝歌,天色已晚,白毅濤沒有立即回去休息,而是駕車來到城東的一座大院子門口。

  啪啪!

  敲了幾下門,一個身穿麻布衣服的奴隸開了門。

  “幫忙傳一下,我是姬考,來見左耘。”白毅濤說到。

  奴隸點了點頭,關上門,回去傳話去了。

  沒多久,門再次打開,還是那個奴隸,領著白毅濤進門,來到客廳。

  這裏是朝歌左家,也是姬考母親的家族。

  姬昌當年隨著父親姬厲來到朝歌,做為質子,在朝歌住了近二十年。

  期間,姬昌遇到了左家的小姐,成婚生子,就是姬考。

  但是左家的那位小姐卻在生產的時候難產而死,姬昌後來又娶了太姒,認姬考為兒子。

  如今,左家當家做主的人名叫左耘,正是當年那位作家小姐的哥哥,也就是姬考的舅舅。

  來到客廳內,一個中年人坐在主位。他身寬體胖,大腹便便,但一雙小眼睛裏透露出精明。

  左家乃是朝歌的商賈之家,經營這城內不少的生意。

  “拜見救濟!”姬考一件左耘,就行禮到。

  “姬考,你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左耘卻是沒好氣的回答。

  雖然左耘是姬考的舅舅,而且左家在朝歌也有房產,但姬考依然沒有住在左家,原因就是左耘十分不喜歡姬考。

  左耘始終認為,姬昌和姬考是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而且姬考還認了別人做母親,簡直就是對自己妹妹的侮辱。

  據說,姬昌被囚禁的消息傳到左耘耳中的時候,他還舉杯慶祝。

  “舅舅說笑了,咱們始終還一家人!之前沒有常來看望,還請贖罪!”白毅濤再次行禮。他現在再朝歌能夠依靠的隻有這個舅舅了,現在可不是顧及顏麵的時候。

  太在乎麵子,可是會死的。

  “說吧,你來做什麽?”左耘問到。

  “其實,剛才我去羑裏看望了我的父親。”

  白毅濤才說了這麽一句,連姬昌的名字都沒有說,但是左耘的臉色已經變了。

  “父親的狀況並不好。前段時間天氣忽冷忽熱,似乎生病了。”

  聽到姬昌生病消息,左耘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帶掩飾的得意。

  在商朝,醫療很不發達,各種傷寒疾病的死亡率很高。雖然人類已經掌握了一些草藥,但卻沒有人係統的整理出治病的方法。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其實,我是在想,等父親亡故之後,應該是我繼承西伯侯之位,整個西岐都會是我的。”

  這一句話,讓左耘來了興趣。

  其實,現在的西岐雖然繁華程度比不上朝歌,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再加上西岐有很多朝歌沒有的物產,作為商人的左耘敏銳的嗅到了生意的味道。

  “你仔細說說!”

  “舅舅,我聽說您在朝歌頗有影響力,而且對朝中的事也略知一二。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接近費仲大人?”

  “費仲?那可是大王身邊的紅人。我們左家雖然在朝歌還算有些地位,但卻很難接觸到。”

  “但是,我可以。”白毅濤神秘的一笑,說到,“我前幾日還給費仲送了一箱珠寶,求他放我會西岐,但是他卻不肯幫忙在大王麵前說情。”

  “這件事為什麽要和我說?”左耘疑惑的問道。

  “舅舅,不知道你對西岐的馬匹可感興趣?”

  白毅濤這個問題,讓左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馬匹那可是軍用資源。

  在商朝的時候,騎兵並不普遍,戰鬥部隊大多是馬車,甚至連武將騎乘的都是牛、鹿等牲畜,原因就是馬匹太少了。

  而西岐作為馬匹的重要產地,更是商朝不肯放手給周的原因之一。

  “馬匹都是朝廷軍隊管理。”

  “的確,運到了朝歌是由朝廷管理,但馬匹的運輸則是西岐的人來做。如果我成了西伯侯,那麽這件事就是舅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