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羑裏見姬昌(新書求推薦票!)
作者:雨淋濕      更新:2020-03-03 22:06      字數:3013
  “昨晚那兩人呢?怎麽不見他們?”白毅濤一邊洗臉,一邊問到。

  伯邑考在朝歌的正式工作是紂王的司機,為帝辛駕馬車。而他住的地方是朝廷安排的。

  雖然說住所裏的奴隸很多,但白毅濤記得,這幾個月來,服侍他的奴隸都是固定的兩人。

  但是今天突然換了人,白毅濤感覺十分奇怪,難道說自己穿越的事情被發現了?要不然怎麽會偏偏在這個時候換貼身伺候的奴隸?

  而那兩個新來的奴隸卻是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那兩人因為昨夜偷吃了肉,現在正被吊在門外。”

  “什麽?”

  白毅濤一驚,這是什麽說法?

  “回大人,官家的奴隸都不許吃肉的,除了大王允許,否則都要吊起來,暴曬至死。”

  “他們在哪裏?”

  “就在外麵。”

  一想到是自己害了那兩個奴隸,白毅濤就感覺十分愧疚。

  他不知道奴隸製的規矩,但那兩個畢竟是兩個人啊!就因為吃了一口肉,要被吊起來暴曬到死,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些?

  白毅濤剛剛跑出房間,迎麵而來一人,把他的去路擋了下來。

  白毅濤抬頭一看,認出了此人。

  此人名叫黃輝,乃是尤渾手下的一個手下小官,專門負責這做館驛內的起居飲食。

  “姬大人,這一大早的,急急匆匆要去哪裏?”黃輝一臉笑容的問道。

  “我房間的兩個奴隸,是不是你處罰的?”白毅濤問到。

  “哦,姬大人是說那兩個偷吃肉的奴隸啊!我昨晚巡夜的時候發現他們嘴邊有油水,問他們怎麽一回事,結果二人說偷吃了後麵的肉。我便處罰了他們。”

  黃輝說的十分輕鬆,就仿佛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般。

  但那是兩條人命啊!

  “可,那是我讓他們吃的啊!”白毅濤後悔的說到。

  “姬大人,這館驛裏麵的東西可都是大王的。你能住在這裏,也是大王的賞賜。那兩個奴隸也是大王的,你沒必要為他們兩個說情。況且這奴隸偷吃了肉,就該吊死!”

  這話從黃輝嘴裏說出來,就像是樸實無華的大道理一樣,但聽在白毅濤耳中,卻是宛如雷擊。

  哪有這樣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

  不顧黃輝的阻攔,白毅濤徑直跑到館驛門口。隻見門前立著兩根根子,柱子上吊著兩人。

  那兩人低垂著頭,身上滿是鞭子抽打的血痕,雙手被捆在頭頂,慘到令人震驚。

  白毅濤從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不忍直視,連忙轉過頭去不敢看。

  身後,黃輝跟了上來,笑著說到:“姬大人,你是心善,和姬伯侯一樣。可這在咱們這裏就是間小事,這些奴隸都是賤骨頭,不這樣做,他們不老實。”

  看到黃輝臉上的笑容,還有他眼裏那種理所當然的表情,白毅濤渾身一陣發冷。

  他這才了解到商朝的可怕之處,這裏的確是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朝代。

  “能把他們放下來麽?昨晚是我吃的肉,不關他們的事!”

  白毅濤衝著黃輝說到。但是後者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依舊是格式般的微笑,說到:

  “姬大人,你的身份在這驛館裏要吃什麽都行,但那兩個是奴隸,他們沒權吃肉。甚至用他們肮髒不堪的嘴碰觸到都不行。這裏每一件東西,包括奴隸,都是大王的!”

  白毅濤心裏滿是無奈,想要救下那兩人,卻是手足無力。

  伯邑考並非武將而是文人,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如此無力。

  那兩個奴隸,雖然隻是昨晚才見過一次,但白毅濤的心裏感覺他們就像是曾經一起吃過夜宵的朋友。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卻是白毅濤在穿越到這裏之後的第一次能夠毫無壓力的人,還一起做了烤肉。

  但是,就這樣的兩人,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樣,還要在太陽下暴曬到死。

  他恨自己無能,恨那個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黃輝,更恨這個世界,居然殘酷至斯。

  “姬大人,就別為這兩個奴隸煩惱了,咱們用早飯吧!”黃輝十分客氣的勸說伯邑考回屋內。

  白毅濤垂頭喪氣的走回驛館,口中無味的吃著早飯,心裏卻在不停的翻滾。

  通過伯邑考的記憶,白毅濤知道,這兩個奴隸已經在驛館裏服侍他接近一年。

  這一年來的相處中,伯邑考用他的仁慈取得了兩個奴隸的認可和尊重,這也是為什麽二人昨天會吃下自己給的肉串。

  但也是這份認可和尊重,讓他們送了命。這還真是諷刺到了極致。

  “或許我也活不了多久,但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把那個黃輝給殺了!”白毅濤一邊啃著餅,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立下誓言。

  可僅有誓言和決心並不夠,想要在朝歌幹掉黃輝,還是很有難度。

  通過伯邑考的記憶,白毅濤知道,這個黃輝是尤渾手下的紅人。而尤渾這個名字,他更是如雷貫耳。

  費仲、尤渾,作為商朝晚期最大的兩個奸臣,被後世罵了數千年。

  尤渾作為紂王的內務總管,專門服侍帝辛的起居飲食,還有王室的各種內務。可以說,紂王與妲己兩人尋歡作樂,其中的各種點子有很多都是尤渾出的。

  對於這樣會討紂王喜歡的人物,紂王自然也會喜歡。

  想到這,白毅濤才感覺到自己在朝歌裏目前並不算孤立無援,還有能夠幫助他的人在。

  吃完早飯,同時也是一天裏最重要的一頓。商朝的飲食習慣是一天兩頓,早飯十分豐盛,到了下午再吃一頓。

  白毅濤來到宮殿外,麵見尤渾。

  作為專門幫紂王駕車的司機,伯邑考也是尤渾的下屬。

  他來找尤渾是請假的,目的是去看望被囚禁在羑裏的父親——西伯侯姬昌。

  “姬考,你最近倒是很活躍啊!”

  尤渾斜靠在一張披著鹿皮的石椅上,他身材肥胖,滿臉都是橫肉,一雙小眼睛裏流露出不屑,看著伯邑考,慵懶的說到。

  “感謝尤大人的推薦,讓考昨日有幸在大王和王妃麵前彈奏。今日我想出城看望父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好吧!今天大王會在鹿台和貴妃遊玩,沒你的事情,你去吧!”

  說完這話,尤渾揮了揮手,讓伯邑考下去。

  等伯邑考一走,一個身影悄悄從後門走進屋內,正是黃輝。

  “大人,那姬考要去看他父親,您還真讓他去?”黃輝問道。

  “你也派人去羑裏,看住姬考,我要知道那家夥究竟和那死老頭說了些什麽!”尤渾一臉陰險的說到,“眾人都是西伯侯有卜卦預知未來的能力,不能放鬆!”

  “是!”

  “你說昨天晚上,姬考要收買兩個奴隸。這一點你做的不錯,以後要盯得更緊一些,不論姬考和什麽人走得近,都不能放過!”

  “是!尤大人!”

  黃輝也是露出諂媚的笑容,一溜小跑的離開,吩咐人去跟蹤伯邑考。

  房間裏隻剩下尤渾一人的時候,他伸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自言自語地說到:“姬考啊姬考,你給費仲送了一箱珠寶,在我這卻什麽表示都沒有,看來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白毅濤從尤渾那裏離開,駕著馬車直奔羑裏。

  羑裏是位於朝歌北麵約三十多公裏的一座小城,也是朝歌城北麵的一個重要的防衛城。

  馬車一路狂奔,來到羑裏,白毅濤按照伯邑考記憶中的位置,來到關押這姬昌的地方。

  西伯侯姬昌此時正在屋內工作,他被囚禁也不是每天無所事事的,而是要幫羑裏的駐軍做活。

  因為將近七年的囚禁生活,姬昌臉上滿是蒼老,花白的頭發散亂,身上隻穿著一件補過幾十次的麻布衣服,腳上也隻是用破布包裹,連像樣的鞋子都沒有。

  曾經原本意氣風發的西伯侯,三十歲繼承侯爵之位,第二年率軍攻滅邘,第三年攻滅密,第五年攻滅黎,用了三十多年的時間,幾乎統一了整個西北和西南地區。

  文治武功可以說都是當世第一人的姬昌,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又怎麽能不讓人心痛。

  “父親!”

  來到姬昌麵前,白毅濤幾乎是反射性的跪了下來。

  雖然從小就被當做質子留在朝歌,和父親姬昌在一起的時間隻有童年的幾年,但伯邑考的身體還是認定了麵前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生父。

  “孩子!快起來!”姬昌放下手裏的工具,把伯邑考攙扶起來。

  “你怎麽來了?”伯邑考起身後,姬昌問道。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這一刻卻突然不知從何說起,白毅濤張開了嘴巴,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而姬昌卻是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突然,老人渾身不住地顫抖,滄桑的眼眶裏流出了兩行淚水。

  都說姬昌通曉八卦,能占卜未來,可那些畢竟隻是傳說,白毅濤一直以來都是將信將疑。

  可看到姬昌突然落淚,白毅濤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說他穿越的事情,也被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