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王庭上京

  莫賀咄戰敗的瞬間在室韋大軍中傳開，頓時炸了鍋，要知道蒙兀阿珠可是他們心中的戰神，是無敵的存在，竟然被絕情一招秒掉，這未免有些誇張。

  不論是處於好奇，還是處於恐懼，總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全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絕情。

  與此同時，任寧的話在蒙兀阿珠內心持續發酵，他也意識到目前的處境，自己的死活大可以不顧，可身後的那數萬名族人，已經老弱婦孺總不能跟著陪葬。

  若是損失慘重的話，即便是攻破幽州城門又能如何，到時候還不是麵臨滅族亡國的危險？

  權衡之下，蒙兀阿珠的心思開始動搖，再加上蒙兀阿虎的勸說，終於心甘情願的點頭。

  室韋族這種強者致勝的思想有一個好處，那便是絕對的服從，既然莫賀咄已經開口，那麽五萬勇士，乃至十萬族人都將義無反顧的聽從任寧的安排。

  既然信了，那便不要再生懷疑，這也是室韋族信奉的宗旨。

  在此之前，任寧之所以決定幫助他們，是怕他們為了求生而拚命的去進攻幽州城，但是見到近十萬老弱婦孺的時候，任寧頓時感覺到一股壓力。

  倘若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而斷送了他們的性命，任寧對不起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神，更有愧於自己的良心。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任寧有些心酸，靠著放牧而生存的室韋族本就沒有多少糧食，可如今脫離了天然牧場之後，那些牛羊已經瘦成皮包骨頭，隨時有可能倒下，那也是他們糧盡的時候，也難怪蒙兀阿珠迫切的想要進攻幽州城。

  通過室韋人的描述，以及任寧對東北地區的了解，大概可以推算出他們的王城上京，已經就是今天的哈爾濱市。

  也就是說，據此少說兩三千裏，期間要通過諸多山川河流，絕對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沒想到這些遊牧民族也有可憐的一麵。”看著那些瘦弱的孩童，天香公主露出憐憫的眼神。

  在她的認知中，北方的遊牧民族凶殘可恨，跟可憐似乎不著邊際，可是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

  “倘若他們衣食無憂的話，又何必惦念了中原沃土幾千年的時間。”任寧歎了口氣解釋道。

  的確是這個道理，自從夏、商、周朝開始，北方便有這些遊牧民族，他們過著天為被地為床的放牧生活，根本沒多少抵禦大自然的能力。

  後來發現南方有沃土平原，這才舉全族之力爭奪，可是過了數千年時間，遊牧民族更迭了一個又一個，仍舊沒能攻破華夏民族的城牆。

  但凡他們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也不會屢挫屢戰的進攻著。

  任寧這一番話令天香公主陷入沉思，從小衣食無憂的她又怎懂得民間疾苦，更別說是其它民族的苦難。

  所以說，她必須重新認知整個社會階層，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大炎江山的穩固，否則，即便打敗了秦尚戰，也隱藏著一顆顆定時炸彈。

  兩千裏的路程對騎兵來說不算什麽，最多四五天的時間，可是對這些老弱婦孺來說最少需要半月，大概估量了一下剩餘的事物，也隻夠走這麽一遭。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回頭路，一旦任寧的計劃失敗，室韋族將會走向滅亡。

  任寧把事情的利害關係跟蒙兀阿珠說了一遍，本以為他會重新選擇，怎料對方毫不猶豫的相信任寧。

  “若是成不了英雄，必定是個罪人。”任寧語氣沉重的說道，內心的壓力可想而知。

  “如果連寧哥哥都幫不了他們的話，那麽這必定是他們的劫數。”天香公主一本正經的說道，臉上的表情是信任更是崇拜。

  在她看來似乎還沒有任寧完不成的任務，如果有，也必定是個死結。

  習慣放牧生活的室韋族沒有多少輜重，就連鍋碗瓢盆等炊具也少了很多，這是他們的缺點也是有點，稍稍整頓一番便開始踏上新的征程。

  不論古今，燕山已被都被稱作關外，也就是東北地區，即便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依舊刮著刺骨的寒風。

  任寧不得不佩服室韋人的抗寒能力，薄薄的一件單衣竟然比他這一身棉襖都管用。

  當然，身為高手的絕情幾乎不受影響，就連天香公主也比任寧情況好。

  一連十天眾人都在不停地奔波趕路，在此期間內還飄過一次雪花，任寧凍得手腳冰涼，臉色鐵青，倒是與天香公主走著走著便白了頭，頗有一副情調。

  於此同時，兩側的群山漸漸消失，一望無際的平原若隱若現，隻是遊牧民族不擅長種植莊稼，大部分的土地處於荒廢狀態。

  大雪過後，黝黑的土地被鋪上一層潔白的積雪，大軍過後的一個個腳印令人震撼。

  又過了三天時間，積雪已經消退，顯然是這幹旱的地帶沒有多少降水，與之對應的開始出現稀稀兩兩的牧草，雖說不算肥沃，也總能解了燃眉之急，已經餓得走不動路的牛羊頓時來了精神。

  接下來的一天內，他們沒有趕路，而是在周圍進行放牧，等牛羊填飽肚子的時候，牧草已經所剩無幾，也隻有上京附近的肥沃牧場供得上數以萬計的牛羊吃喝。

  “那河，前麵便是那河了！”蒙兀阿虎指著前方十多裏處的一條大河說道，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那河？就是鬆花江嗎？”任寧同樣有些沉思，腳步已經放緩。

  按照室韋人的介紹，過了那河再有五十裏便是王城上京，也就是說此處已經抵達上京附近。

  根據任寧對鬆花江的了解，河岸最窄的地方也有數十米，不容易通過，除非有大橋，但在這個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時代，修建一座大橋不太簡單。

  “從這去上京有幾條道路？”任寧好奇的問道。

  “隻有前麵一座木橋。”蒙兀阿虎如實的回答道，想來這座木橋也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否則不會獨獨一座。

  “想來那小妞定是在橋頭上埋伏了重兵！”任寧腦海中突然出現拓跋雅露的畫麵，然後嘴角咧開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