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城破，仇報

  鋒利的箭雨阻擋不住毒人進攻的步伐，千鈞的落石也僅僅是讓正在攀爬的他們重新來過。

  威風喪膽的士兵亂成一團，即便都尉下令逃跑者死，還是溜掉將近一半。

  他們是血肉之軀，怎麽可能敵得過不畏刀劍的毒人，死在將軍的刀劍下總比被毒人咬死強得多，一時間整個城台上所剩寥寥無幾。

  也隻有城門後的那三千人不明狀況還在苦苦支撐著。

  終於，第一個毒人爬上了城台，咬牙切齒的都尉立刻砍下他的頭顱，綠色的鮮血從脖子裏飛濺出，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

  毒人的頭顱在城台上不停的滾動，眉心的亮光漸漸變暗，身體也隨之倒下。

  “哈哈哈！砍下他們的腦袋！”攻擊起到效果之後都尉放聲大笑，仿佛看到了勝利。

  普通士兵卻不這麽認為，一則，他們沒有砍下毒人腦袋的實力，二則，他們總感覺毒人還有更可怕的一麵。

  接下來，數以百計的毒人爬上城台，即便都尉、校尉拚了性命也隻解決了不足十人，然而，幾百名士兵全都被毒人鋒利的牙齒、爪子所傷。

  毒人出招狠毒，招招斃命，專門攻擊士兵的脖子。

  被攻擊的士兵先是無力的倒地，接著額頭上出現跟毒人一樣的標誌，竟也長出利齒、利爪，將目標伸向原來的弟兄。

  按此速度計算，毒人的數量不僅不會減少，反而會城北增加，三千敵對八千的陣容頃刻間變成四千對陣三千。

  “哢哢哢！”

  寬大而厚實的城門受不住毒人的利爪而被直接穿透，青麵獠牙的惡魔把守在後麵的士兵嚇了一跳，他們終於明白為何城台上的士兵不顧違反軍令的罪責而逃跑。

  距離遠的還有逃跑的餘地，距離近的出現擁堵狀況，最前排十數人立刻丟了性命，所有士兵瞠目結舌，瞳孔驟縮，癱軟的倒在地上，等待命運的宣判。

  “妖法，是妖法！”

  自以為是的折衝都尉終於看清了事實，肅殺的眼神中露出恐懼的意味，脖子上也終於感覺到一陣疼痛，緊接著意識模糊，心跳停止，成功加入了毒人行列。

  “將軍！”

  幾名身穿白色鎧甲的校尉驚呼不已，雖有心卻無力，最終全都落得同樣的下場。

  “該死，全都該死！”毒月的眉心泛著黑氣，嘴角抽搐，說不上是殺人的爽快，還是給弟兄們報仇的痛快，總之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進入城門。

  沒用半個時辰，大戰已經接近尾聲，八千名士兵跑了一半，死了一半，三千毒人大軍也擴充了一倍。

  性情暴戾的毒人本該衝進江州城內大肆屠殺，這也是毒月的一貫作風。

  城內的百姓透過窗子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嚇得癱坐在屋內不敢呼吸，熱鬧非凡的街道，死一般的沉寂。

  六千多名毒人站在原地不動，像是在列隊，又換亂不堪，總之他們在等待毒月無疑。

  “殺！”

  簡簡單單一個字從毒月嘴裏蹦出來，六千多名毒人瘋狂的衝向城內，毒月本人走在最中間，似乎在尋找什麽。

  於此同時，城南的空地上出現兩個單薄的身影。

  重傷的任寧，不顧後背的疼痛艱難的向前走著。

  身邊的紅月一路攙扶，內心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怎麽沒有火光？”距離城門還有一千米的時候任寧偷偷觀察城台上的情況，竟然沒發現一絲火光。

  紅月同樣感到吃驚，就算城內的士兵自認為解決掉所有敵人，也應該留守幾百進行巡邏，這不符合炎朝軍隊紀律。

  又向前走了五百米之後，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任寧主動燃起一支火把尋找為了保護自己而倒下的兄弟。

  戰場的痕跡沒有褪去，地麵上沾滿了鮮血，腐臭氣味撲鼻而來，然而，他們並未找到一千名弟兄的屍體。

  白天的大戰淒慘異常，雙方都有損傷，士兵的屍體被搬走不足為奇，而山賊們應該得不到這種待遇。

  “倒地是怎麽回事？”

  任寧半蹲在地上撥弄著枯黃的雜草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好香的氣味。”紅月輕嗅著空中的氣息，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任寧同樣聞到了這種氣味，立刻變得警覺“小心，是曼陀羅花粉的味道！”

  說起曼陀羅花粉，任寧再熟悉不過，甚至於，魅月、毒月身上藏了不少。

  聞到清香氣味的同時，他們還嗅到腐屍之外的惡臭，任寧渾身打了個哆嗦“鬼藤，是鬼藤的氣息，毒月製造了毒人！”

  那種在死人身上生長的植物令他們心有餘悸，配合曼陀羅花粉擁有控製屍體的本領。

  想到這裏二人立刻加快了腳步，跑了幾百米後果然發現城門四敞大開，城內血流成河。

  “不好，毒月起了殺心，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不能連累無辜！”任寧腦海中的仇恨頓時被壓製，相比為弟兄們報仇，解救無辜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此刻剛剛進入戌時，類似江州城這種富庶之地應該燈火通明，然而整座城內沒有一戶亮燈，死一般的沉浸繚繞著任寧的胸口。

  “希望毒月不要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二人心中不祥的預感尤為強烈，他們見過毒月陰狠的手段，殺掉全城百姓不足為奇。

  “嗒嗒嗒。”一簇平緩有力的腳步聲在大街上回蕩，那個令人窒息的黑色身影同時出現。

  任寧跟紅月先是一怔，接著平視前方，似乎在等一個回答。

  黑衣人手中拿著兩個球形物體，不停的向下低著液體。

  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兩個球形物體輪廓分明，而那向下低落的液體分明是鮮血。

  “人頭！”任寧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始終無法正視血粼粼的場麵。

  “這是折衝都尉的，這是江州刺史的！”毒月麵無表情的將兩個頭顱丟在任寧麵前，毫不留情的劈成兩半，黏稠的腦漿飛濺在幾人身上。

  任寧不停的嘔吐，差點把腸子吐出來，稍稍冷靜之後才開始問責“你究竟把百姓怎麽樣了？”

  毒月臉上始終沒有表情，冷冷說道“他們怕我，便關了門窗，滅了火光。”

  以前的毒月從不向任何人解釋，更不會手下留情，這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大開殺戒，之前帶領毒人進城也不過是為了殺掉江州刺史。

  不知是因為聽到了門外的談話，還是要上廁所，總之，一戶人家燃了煤油燈，這也讓任寧鬆了口氣。

  “毒人呢？他們在哪？”任寧始終關心著毒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