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皇帝的無奈

  “上朝！”

  趙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中，文武百官整齊的叩拜“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揮揮手道“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眾臣齊聲應答，緩緩起身。

  每日早朝皆是如此，皇帝不僅是最高統治者，還要受人跪拜，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恐怕是所有人向往的，也難怪為了皇位掙個你死我活。

  “臣有事要奏。”身穿紫色朝服的許衛雙手放於胸前，緩緩走到中間。

  皇帝自然知道許衛啟奏何事，眼神中充滿一絲憤怒，又不能表達，淡淡說道“許愛卿啟奏何事？”

  許衛彎腰低頭，態度恭敬的說道“臣已順利抓捕罪犯紅月。”

  “血口噴人，許衛你簡直是血口噴人！”不等皇帝說話，範進已經憤怒的與他對峙“紅月將軍還未認罪，怎能稱作罪犯？”

  在沒有定罪前也能成為犯罪嫌疑人，不能直接稱之罪犯，許衛這樣說分明有侮辱紅月的意思，這讓範進怎能不怒。

  範進越是失了分寸許衛愈發高興，也不去跟他爭辯，冷笑道“範大人若不說話下官還倒是忘記紅月正是您的女兒。”

  紅月的身份已經在洛陽城內傳的沸沸揚揚，就連皇帝也有所耳聞。傳言終究是傳言，要在這大殿內驗證，範進氣的咬牙切齒卻不反駁，分明是默認了。

  “許愛卿辦得不錯，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皇帝無奈的說道。

  王公貴族的殺人案本應交由大理寺處理，即便轉手刑部也沒什麽意義，刑部尚書同樣效忠唐王。如此之下皇帝也隻能讓許衛全權處理。

  許衛正要領旨謝恩卻看到唐王陰冷的眼神，急忙繼續稟報“微臣不僅逮捕了紅月，還抓到幾名劫囚的同黨。”

  “哦？”皇帝臉色微微一怔，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怒目看著許衛“是誰敢劫大理寺的囚？”

  “臣……臣……臣不敢說。”許衛雙腿有些顫抖，他原本不想在大殿上提及天香公主，迫於唐王的威壓無可奈何。

  “說，朕命你說！”皇帝雙手死死地攥著扶手，臉上充滿殺氣。

  許衛已經提到了同黨，不說出來的話反而會引發眾臣討論，看著皇帝憤怒的目光他又不敢說。

  “是……是公主。”許衛結結巴巴的說道，緊接著立刻雙膝跪在地上，暗中窺察皇帝的表情。

  “放肆！竟敢連朕的公主都敢抓。”皇帝用力拍著扶手，氣的滿臉肌肉抽搐“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早朝之前範進已經把大體的情況跟皇帝說了一遍，頓時惹得龍顏大怒，若不是強忍著情緒恐怕已經發飆，沒想到膽大包天的許衛還是主動提及此事。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跪在地上的許衛不停的磕頭，他還是第一次見皇帝如此憤怒，很可能立刻丟了腦袋。

  唐王的確有跟皇帝抗衡的實力，卻不會為了區區大理寺卿公然跟皇帝叫板，所以說許衛的處境很危險。

  “還不快將公主放出來。”皇帝的氣勢稍稍弱了幾分，看樣子是想給許衛一個機會。

  先用盛氣淩人的氣勢將許衛壓倒，接著給他個機會，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許衛哪敢不從，這正是皇帝的權術。

  皇帝的怒氣不僅鎮住許衛一人，滿朝文武百官都嚇破了膽，哪還敢提出異議，也就是說此事很可能就此翻篇。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兄三思啊。”站在最前麵的唐王終於沉不住氣了，他不打頭陣沒人敢說話。

  “唐王所言極是，大炎律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刑部尚書鼓足了勇氣走到中間。

  “請陛下三思！”滿朝文武百官竟然有一多半走到中間齊聲說道，還不忘跪在地上懇求，分明是要逼皇帝就範。

  如若換做旁人，哪怕是範進，皇帝恐怕也不會堅持。可偏偏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無論如何也要放他出來“大膽！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赦免誰，就赦免誰！”

  皇帝再次用力拍擊龍椅，陰沉的麵色下麵是殺氣。

  “這天下自然是皇兄的，卻也是億萬百姓的。皇兄大可以赦免公主，卻堵不住天下蒼生的悠悠之口啊！”唐王同樣跪在地上，故意裝出懇求的樣子，實則是要用天下百姓來逼迫皇帝。

  大炎創立之初就定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鐵律，如此受到百姓的讚頌跟愛戴，倘若取消這條鐵律無疑會讓百姓寒心，更加沒有地位。輕則失信於民，重則社會動蕩。

  “你！”皇帝咬牙切齒的指著唐王，竟然沒有一點辦法，隻能大聲喊道“退朝，退朝！”

  “退朝！”趙公公拉著長調繼續喊道，不停的給眾人使眼色，讓他們不要觸了逆鱗。

  唐王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這隻是計劃的開端，還沒到徹底跟皇帝對抗的時候，於是帶頭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後文武百官匆忙離開，多待半刻都怕有性命危險。

  那些效忠唐王的官員不斷詢問對策，他們可沒有唐王的實力，隨時可能成為犧牲品。

  許衛雙目無神，隱約感覺自己被人當槍使，皇帝一旦怒了肯定拿他第一個開刀。

  唯獨範進沒有離去，跟著皇帝進了禦書房商量對策。

  “當真沒有應對之法？”皇帝有氣無力的問道，眉宇間透著憂愁，瞬間老了十歲。

  範進也沒好到哪去，蒼白的臉上擠滿了皺紋，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雪凝那丫頭的確殺了梁鵬，公主也的確帶人去劫囚。”

  “糊塗，糊塗啊，黑月鐵騎有的是能人異士，怎麽能做出這麽魯莽的事情？”除了憤怒之外，皇帝還有一絲疑惑。單憑幾人之力能從泥黎穀中救出太子，足以說明黑月鐵騎的本領。

  “任寧提醒了公主，隻可惜公主覺得他貪生怕死，沒有聽取罷了。”範進詳細的了解到其中原委，緩緩給皇帝解釋。

  “任寧！沒錯，那小子也沒辦法嗎？”皇帝頓時來了精神，似乎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