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以馬肉為食

  “噗哧！”

  銀白的彎刀插入戰馬的胸膛被染成了紅色，原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戰馬沒怎麽掙紮便倒在地上。

  士兵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目光，竟是直接在馬腿上割下一塊生肉，大口大口的嚼著，整個臉上都沾滿了鮮血。

  他實在太餓了，以至於必須殺掉自己的“兄弟”，或許這匹戰馬也會原諒他，被殺死總比被餓死要好得多。

  “噗哧！”

  又是彎刀捅破胸口的聲音，這次倒下的不是戰馬，而是吃馬肉的這名士兵。

  獨孤尋高舉著血紅色的彎刀喊著“屠殺戰馬者，殺無赦！”

  戰馬就是騎兵的性命，沒有戰馬，他們也隻是沒有腿的廢物，戰鬥力損失大半。

  正想著對自己戰馬下手的上百名士兵紛紛縮了回去，獨孤尋這招殺雞儆猴起到不小的作用。

  黎明的陽光同樣染著血色，似乎是一種危險的信號，曆經了漫長的黑夜後眾人沒有看到絲毫希望，反倒是更加饑餓，甚至沒了走路的力氣。

  “中計了！竟然中計了！”看著疲憊不堪的士兵，獨孤尋終於反應過來，用盡最後這點力氣大聲嘶吼著。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集結全部兵力，拚死衝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噗通！”

  一匹高頭大馬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重重的摔在地上，口裏吐著白沫，嘴裏還不斷咀嚼著，隻是氣息愈發的微弱。

  這匹馳騁草原的駿馬竟然落得吃黃沙的地步，最後不甘的倒下。在這種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戰馬比人更先倒下，它們體型巨大，消耗也是人類的數倍。

  周圍百名士兵不顧獨孤尋手中鋒利的彎刀，一擁而上，片刻之後偌大的戰馬隻剩下一頓白骨跟一地鮮血。

  遠處的士兵看到他們這等行為也開始斬殺戰馬，總不能活活餓死，更何況大部分的戰馬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如今戰馬唯一的作用就是填飽士兵的肚子如此死的也算有點意義。

  事情持續發酵，幾萬人都有了砍殺戰馬的想法，獨孤尋也無力阻攔，隻能宣布盡可能少量的砍殺。

  消息放出之後眾士兵更加肆無忌憚，上萬匹戰馬死在彎刀下，當然，那些沒有慘死的戰馬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隨時可能斷氣。

  有了獨孤尋的命令他們也不用擔心受到責罰，竟然點燃木柴進行烘烤，香噴噴的烤肉味彌漫在整個城內，士兵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不知是看到了耀眼的陽光，還是聞到了烤肉的香氣，總之任寧睜開了眼睛。

  “玄月，跟我去探探虛實。”任寧牽來兩匹駿馬，他終於要親自出手了。

  拓跋雅露知道任寧的本事，沒有阻攔，看著他不停的衝向城門。

  “報告軍師，敵人開始進攻了。”填飽肚子後這名士兵也來了底氣，大聲說道。

  “哼，來得好！就用你們的鮮血祭奠死去的戰馬。”獨孤尋滿臉橫肉，正希望敵人進攻。

  沒有戰馬的他們完全成了步兵，實力損失了大半，強行突圍幾乎就是自尋死路，反倒是守城有些優勢。

  獨孤尋甚至也想用誘敵深入的計策騙他們進城，然後四處埋伏打敵人措手不及。

  “兩個人？怎麽隻有兩個人？”看到任寧跟玄月之後獨孤尋麵色幾乎是扭曲的，白白高興了一場。

  任寧伸出各種挑釁的手勢，並且破口大罵，事實證明獨孤信能聽懂漢語，氣的吹胡子瞪眼，用笨拙的漢語說道“我要殺了你！”

  說完竟是親自拿來一把弓箭，用力將弓弦拉滿，鋒利的羽箭帶著千鈞之勢衝來。

  “我靠，三百米的距離都不安全？”任寧罵了一聲，正愁來不及閃躲，玄月立刻將其擊落。

  任寧頭頂上有種陰冷的感覺，四周也起了涼風，隻聽到玄月大喊一聲“小心！”

  接著是漫天的箭雨，呈現六十度的弧度，精準的對任寧進行射擊。

  “媽的，誰說弓箭的射程隻有兩百米！”任寧拍著馬屁股一溜煙的又跑出幾百米。

  他一直認為弓箭的射程隻有兩百米，僅有少數的將軍能達到三百米，哪曾想到數千支都有這種距離。雖說跟敵人所處的位置有一定關係，也不能排除他們力道驚人。

  看著任寧屁滾尿流的樣子叱羅協放聲大笑“小子，你不會尿褲子了吧！”

  “老子隻是喝水喝多了。”任寧看了看的確有些濕潤的褲子厚著臉皮說道，他雖然沒嚇尿褲子，卻出了一身冷汗，乃至全身濕透，事實證明他不如一名普通士兵勇氣足。

  “這就是你探來的虛實？”叱羅協不依不撓的說道，他不覺得任寧剛才的做法什麽用處。

  任寧沒有繼續跟他廢話，仔細的回想著剛才的畫麵，輕聲問道“玄月，你覺得他們實力如何？”

  玄月的洞察能力堪稱無人能及，認真的回答道“比昨日強。”

  二人一問一答，看來毫無章程卻蘊含著巨大的信息量，任寧也做出最後的決定“圍城！一個敵人也不要放出來！”

  這個決定同樣沒得到眾人信服，等同的兵力圍城不是上策，最後還是借助拓跋雅露強大的威懾力進行鎮壓。八萬士兵分成四隊牢牢的守在四個城門周圍。

  看著城外敵人隊形的變化獨孤尋捶胸頓足，仰麵長嘯“天亡我獨孤，天亡我獨孤啊！”也隻有他知道敵人要做什麽，這樣做的結局又是什麽。

  為了不影響士氣獨孤尋沒有把悲傷的情緒表現出來，獨自一人鑽進大帳不停的研究破敵之策。

  獨孤石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沒有一顆幹草的鮮卑王庭，絕對是戰馬的墳墓，沒有戰馬的角鬥場絕對是他們的地獄。

  任寧早就猜到戰馬很可能被用來當做食物，這是敵人唯一的希望，也是敵人最錯誤的決定，這次試探正是為了看看敵人有沒有拉動弓箭的力量，如果沒有大可以乘虛而入，如果有則證明他們殺了戰馬，隻需牢牢包圍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任寧按照敵人的食量計算過，大概可以堅持一個月的時間，於是命令己方的百姓進行正常放牧，保證食物的供應。

  戰爭的號角即將吹響，可能是一兩天、也可能是一個月，甚至更長，無論多久也將成為敵人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