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自然不知道他心裏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覺得這人挺聰明的呀，怎麽這麽沒腦子。

  但人家都已經不要這名額了，他難道還能硬塞不成。

  數學老師吹胡子瞪眼的丟下了一句：“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胡鬧！以後有你後悔的！”

  厲述南垂著眼，笑得漫不經心。

  數學老師一臉莫名，也不知道他在笑個什麽：“行了，你回去吧，反正機會就這麽一次，你自己不把握住，到時候別怪老師沒提醒你。”

  說完，又歎了一口氣，拿著那張申請表，手背在身後，往樓下走了。

  厲述南輕笑了聲，這才站直了身體，手抄進褲袋，不緊不慢的往樓上走。

  —

  生物課上，老師背對著教室，正在黑板上板書。

  江苓知看得認真，拿筆記著筆記。

  寫完這一行，正巧電話進來了，生物老師說了聲“等我三分鍾”，就把粉筆放在桌麵上，走到外麵去接聽電話。

  老師一離開，教室裏又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江苓知抄完了筆記，趁著這個空檔，側過臉看了一眼同桌。

  他正在刷題。

  少年微側著身子，靠著牆壁，大長腿隨意岔著，慵懶又散漫，手裏拿著筆很認真的在寫公式。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垂著的眼睫，挺直的鼻梁，輪廓線分明的側臉線條。

  江苓知轉動了一下手裏的中性筆，想到了數學老師說的話。

  所以他真的要被保送了？

  有點後悔之前沒有問他了。

  如果他真的提前一年上大學，那她要不要走個後門，也去申請個保送。

  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變成了戀愛腦，一心隻想跟未來男朋友在一起。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男生微抬了下眼，準確無誤地對上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整個人就朝她靠近了過來，磁沉的嗓音放得很輕：“怎麽了？”

  江苓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想考哪個大學？”

  怎麽莫名的有點緊張了。

  突然想到，他是臨川的，如果他要考臨川的大學，她考到那邊的話，還有點難度呢。

  畢竟是別的城市。

  不知道爸爸媽媽會不會同意。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厲述南有點不解：“嗯？”

  江苓知聲音有點悶悶的，放下手裏的筆：“就是，你好像也沒有問過我，考大學的事，你以後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嗎？”

  此刻也顧不上矜持了。

  江苓知非常坦誠的把自己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厲述南輕挑了下眉：“這說的什麽話？”

  江苓知愣了下：“什麽？”

  “這有什麽好問的。”

  他的聲音淡淡的，慵懶又漫不經心，就好像…這件事完全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兒。

  江苓知：“……”

  江苓知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他這什麽意思啊？

  也就是說，完全沒有考慮過和她上同一所大學了？

  江苓知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

  戀愛腦被擊得碎碎的。

  愛情。

  愛情瞬間就沒了。

  她點了下頭：“行，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