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說正事！關於他，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談。”蘇婉道。

  “行！”赤鬆子旋即正色起來。

  “先告訴我，這是誰的秘境？”

  蘇婉剛發問，江凡羽就驚疑一聲：“咦，這秘境不是赤鬆子前輩的嗎？”

  “誰告訴你這是他的秘境的？”蘇婉瞥了他一眼：“這秘境若真是他的，就算他如今隻餘部分殘魂，但借助秘境規則之力，也能發揮出入道初期的實力。

  又怎麽可能被一隻黃皮子傷成這樣。”

  “這秘境乃是吾之兄長，赤須子所建！”

  “赤須子？！”蘇婉挑眉回想片刻，道：“你說的是和你下棋，留下觀棋爛柯傳說的那人？”

  “不錯，下棋之人正是吾與兄長！”

  “咦，觀棋爛柯典故裏麵的兩個老神仙就是你和你哥啊！”江凡羽又驚訝了。

  傳說中一直沒點明那兩個神仙是誰，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見到了其中一個當事人。

  蘇婉沒好氣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的，多大的人了，一點見識都沒有。”

  “我……”江凡羽剛準備反駁一下，可對上蘇婉那雙充滿威脅的美眸後，立馬把頭一縮，悻悻道：“你們聊，你們聊，我不說話！”

  說完，他還特意的捂上了嘴巴。

  惹不起！惹不起！

  “嗯！”蘇婉滿意的點了下頭，繼續和赤鬆子交流起來。

  “這麽說，赤須子已經徹底隕落了？”

  “是！當年一戰，我和兄長盡皆被人打碎仙體。而我借助神位，以人間香火才留下一縷殘魂。”

  說到自己兄長的死，赤鬆子臉上並未表現出多少傷感。

  也不知是他們這些長生不老的神仙已經看淡了生死，還是這千年時光將傷感已經磨滅了。

  蘇婉點點頭。

  世間曾有人言：人的一生會死三次。

  第一次是他斷氣時，從生物學上他死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時，人們來參加他的葬禮，懷念他的一生，在社會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了，那時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這第三條，同樣適用於走香火神道的神仙，甚至體現的更加明顯。

  單一的香火神道修行者，法力多少全部取決於人間香火。

  若是當某一天，無人再信仰他，那麽他就會跌落神壇，僅僅留下一副不老不死的仙軀，卻又沒有絲毫法力的落魄神。

  可是當最後一個記得他的生靈也死了，那麽他的仙軀也會隨之破碎，最終老去，消亡在天地間，不複存在。

  而作為上古雨神的赤鬆子，雖然信徒並不多，但終歸還是有一些。當年他仙軀奔潰，真靈卻靠著輔修的香火神道得以保存下來。

  而赤須子顯然就沒這麽幸運了。

  雖然是神仙，卻並未在天庭任職，故此沒有香火幫他保護真靈。

  “說來可笑，當年我們攻打天庭，如今卻是靠著天庭神位帶來的香火才保下一縷真靈。”赤鬆子感慨道。

  “話說如此，可天庭依舊當滅。”蘇婉道，語氣堅定，鏗鏘有力。

  赤鬆子歎息：“是啊，天庭確實當滅，它是多餘的存在。”

  “那個……”這時，江凡羽舉起了小爪爪。

  “有事？”蘇婉看過來。

  “有個問題！”

  蘇婉給了他一個“問”的眼神。

  “天庭為什麽是多餘的？我們當年攻打天庭又到底是為了什麽？”江凡羽問道。

  這個問題從他知曉自己並非是因為普通人運氣好覺醒以後，他就一直在思考。

  他著實有些不明白，天庭乃是道祖欽定的三界秩序最高管理機構。

  而他們身為這管理機構中的一員，又為何會想著推翻天庭。

  這就像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公司裏，有一群員工他不好好工作，不想著怎麽去提高公司職務和福利待遇，反而天天謀劃著如何把公司弄破產，讓自己失業，甚至為此不惜犯死刑。

  這特麽不是有病嗎？

  “我上輩子到底是有多腦殘？”江凡羽心中感歎道：“而且這麽傻逼的計劃，竟然還有一大群人跟著幹。簡直就是活得太久了，想著法作死。”

  “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蘇婉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就不理他了，回頭繼續和赤鬆子交談。

  江凡羽：“……”

  行吧行吧！誰叫您是美女了，美女都有特權。看在你比我厲害的份上，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我需要借住秘境裏麵的環境把修為恢複到入道境，你覺得哪裏最合適？”

  “中心位置，兄長的道宮就在那裏。”

  蘇婉輕聲道謝，舉止優雅得體，卻又帶著一絲生人莫近。

  看的江凡羽臉上異色連連。

  明明是一個媚骨天成的狐狸精，可卻擺出一副不染凡塵的九天仙女禁欲氣質。

  偏偏二者結合在一起，不僅沒有絲毫突兀，反而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起。

  “牛逼牛逼！不愧是狐狸精，這角色扮演就是到位。”江凡羽心中暗道。

  蘇婉感受到江凡羽異樣的眼神，問道：“你想什麽了？”

  “沒什麽，覺得你很漂亮！”江凡羽努力擺出一副真誠的模樣誇讚她。

  想著女人都喜歡男人誇她漂亮，這麽說絕對沒問題。

  畢竟等會兒還想跟著這位美人大佬後麵喝湯了。

  哪知，蘇婉竟是臉色一沉，嗬斥道：“哼，朝三暮四，油嘴滑舌，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完，蘇婉縱身一躍，頭也不回的朝秘境中心區域飛去。

  隻留下火紅的倩影！

  江凡羽：“？？？”

  啊咧？我又怎麽了我？

  我誇你漂亮還不行啊？

  還有，我怎麽就朝三暮四了？

  我到現在都還是個單身狗好不，哪來的三啊四的給我招。

  “喂，她怎麽回事？”這時，赤鬆子湊過來望著越飛越遠的蘇婉，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哪兒得罪她了？”

  “我哪兒知道她發什麽神經！”江凡羽翻了個白眼：“我就誇了她一句漂亮，無緣無故的生這麽大氣，簡直有病。”

  聞言，赤鬆子麵露思索，口中念叨著：“狐狸精！狐狸精！”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她姓什麽？”

  “姓蘇，叫蘇婉。”

  “蘇婉！”赤鬆子嘿嘿一笑：“難怪她罵你朝三暮四，油嘴滑舌。”

  “為什麽？”江凡羽一愣。

  “不告訴你！”

  江凡羽：“……”

  看著赤鬆子那擠成菊花的老臉，如果不是看對方是老人，絕對先打一頓再說。

  “笑你妹！”

  一拳掄出去。

  “哎呦！臭小子，你毆打老人！哎呦……”

  “說，到底為什麽？”

  “不說，打死不去。”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死……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