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交談多時的穆本素離開後，鳳傾城看著洛麟羽漸漸陰沉的臉，輕聲道，“不是所有男人都令人失望。”

  洛麟羽淡淡瞥他一眼。

  雖是很淡一眼，鳳傾城卻明顯感受到她目光中的不友善。

  “殿下，”他內心有些緊張，“起碼傾城不是那樣的男人。”

  “你是不是那樣的男人，跟本宮有何幹係，”洛麟羽端起茶盞，“本宮又不是女人。”

  “是是，”鳳傾城忙道，“屬下的意思是，既然殿下不是那樣的男人，屬下也不是那樣的男人，就說明還有很多男人值得女人相信和依靠。殿下不能因為同情這些受傷害的女子而遷怒所有人，這對屬下這樣的無辜男子不公平。”

  “你說什麽？本宮遷怒？”洛麟羽瞪他，“鳳家公子莫不是在說本宮是非不分、曲直不明？”

  鳳傾城聽她不僅因為遷怒而一口一個本宮，還連鳳家公子都蹦出來了，立即單膝跪地：“屬下口誤！屬下知錯！”

  洛麟羽冷冷看著他，看得鳳傾城頭頂直發燙，目光才緩緩移開。

  “起來吧。”她淡淡道。

  “謝殿下！”鳳傾城站起身。

  “我知道你目前對婚姻不感興趣，但……”洛麟羽歎了口氣，“人心易變……一夫一妻製尚且那麽多負心人，何況一夫一妻多妾製？這本就是容許男人花心負情的不公平婚法。”

  鳳傾城雖覺這段話有點繞，卻聽懂了她的基本意思：“殿下，隻娶妻、不納妾的男人也是有的，比如傾城就不會，再比如您口中的那個魯精靈。”

  洛麟羽聞言，麵色稍有緩和。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契機，定要好好利用，不能放棄，”洛麟羽收指成拳，緩緩握緊，“這是一群稀少的、難得有覺悟的女人，當初和千玉樓約定而一直沒有合適機會做的事，現在可以借此一步步兌現了。”

  想到這，她竟有點激動，“我要創造一個屬於我的時代～～不，是讓大正女子因為我，擁有一個屬於她們的時代！”

  古代女子多數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忍辱負重，逆來順受，而她們～～群英樓的已婚女人們，卻像夜間的星辰一樣閃著不一樣的晶亮光芒。

  這裏，將是提升女子地位的，她將從這裏建立一個良好的開端。

  她有些興奮起來，摩拳擦掌。

  鳳傾城含笑看她，眼神暗藏寵溺。

  “少公子，”穆本素喜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樓裏的大娘子們吵著要見您，當麵感謝，不知能否再打擾您一會兒？”

  洛麟羽搖頭失笑：“進來吧。”

  門外的女人立即魚貫而入，有二十多歲的，有三十多歲的，還有四十多歲的，經過在群英樓工作後的滋養，皮膚麵容都算不錯，雖非青春貌美，站起一起，也是一群鶯鶯燕燕。

  “多謝少主！”眾女雙手作揖，躬身大拜，“謝少主救與我等同病相憐之人！”

  “隻是建些棲身之所，讓命運不濟的女子能夠養活自己，不再依靠男人，”洛麟羽淡笑掃視她們，“我還什麽都沒做，你們就如此大禮拜謝，是想加強我的印象和責任感、怕我忘了做出的承諾吧？”

  “沒、沒，少主誤會了！”被揭穿心思的眾女連忙擺手，臉龐微紅。

  “我看還是坦蕩承認了吧，”一臉橫肉的穆本素豪爽道，“少主是什麽人？什麽事能瞞過他的眼睛？不如像我一樣有話直說、有屁直放，倒還痛快些！”

  眾女撲哧笑出聲，卻依言承認：“少主恕罪，我等、我等確實是……”

  洛麟羽擺擺手：“不必說了，看在你們明明自己苦、還熱心幫助別人的份上，今日我就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但以後不許再對本公子耍心眼兒。”

  “是，少主，”眾女忙道，“我等在少主麵前定無任何隱瞞！”

  洛麟羽微微頷首。

  能夠自己覺醒的，自然不是那種即便挨打受罵、也要忍氣吞聲跟男人一輩子直到死的一根筋。

  不過……

  她忽然扯了扯自己衣領：“真熱。”

  眾女看著少年平坦而白皙的胸膛，愣了愣，有的瞠目結舌，有的目光躲閃。

  鳳傾城也因她的動作而呆住，目光盯著那片平坦，如同雕塑。

  洛麟羽再次動手，將衣衫扯得更開：“本公子全身燥熱，想泄泄火，不知有沒有人願意伺候。”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甚至可以說相當直白。

  經過人事的眾女一聽即明，有的不知所措，有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穆本素的肥臉也微沉，神情卻有些掙紮，內心在金錢和尊嚴的矛盾中交戰片刻，才把目光投向眾女。

  眾女躲開她的目光，往後縮了縮，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上前一步，強壓委屈和憤懣低低道：“若少公子不嫌我老，我、我願伺候公子……”

  原本猶豫的穆本素卻突然將她一攔，板著臉抱拳：“對不住了少公子，之前的話，就當我等沒說。”

  她一揮手，“咱們走！”

  “少主你幹什麽？你～～”回過神的鳳傾城撲上去就要合攏她的衣衫。

  “哈哈哈……”洛麟羽卻大笑起來。

  笑得穆本素回過頭，憤憤而視。

  洛麟羽一把掃開鳳傾城的手，自己將衣衫緩緩合攏，微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不然那麽多錢投進去，非打了水漂兒不可。”

  穆本素驚住：“原來少公子是、是試探我等？”

  眾女也訝然轉身，目光齊齊投到他臉上。

  “不然呢？”洛麟羽的指尖輕叩兩下桌麵，“家裏那麽多嬌媚侍女本公子都沒興趣碰一碰，會到外麵做這下流之事？”

  穆本素和眾女陡鬆一口氣，露出笑容。

  鳳傾城也撫了撫自己心口，隻是眼中還有些許疑惑。

  “你們誰是做點心、誰是切水果的？”洛麟羽笑眯眯道，“去弄些來，咱們一起坐下好好聊聊。”

  “是，少主！”其中兩個女人立即歡喜退出，疾步跑向樓下廚房。

  “少主您真是……”穆本素臉上的笑容更甚，“哎喲真是嚇死我了！”

  “以為忙了半天，眼看事情都要成了，卻才發現對方是個淫棍？”洛麟羽哈哈大笑，“來來，都坐下吧。”

  “是，”眾女回應著，又出門去搬凳子，待在下首空處坐定，水果便也先端了上來，隻餘另個女子在廚房做點心。

  洛麟羽讓她也坐下，方道：“大家想不想習武？”

  突然的話題，讓眾女麵麵相覷，之後目光中全是驚喜，異口同聲道：“想！”

  洛麟羽微微點頭：“但你們這年齡，要比從小就練武的人吃更多苦。”

  “我們不怕！”其中一個臉龐圓圓的女子擲地有聲道，“隻要能保護自己保護姐妹們，讓我們不再受欺負，什麽苦我們都能吃！”

  眾女都連連點頭，目光殷切，恨不得馬上就開始，成為一拳打飛臭男人的高手。

  “習武可沒那麽容易，”看透她們急切心思的洛麟羽淡淡道，“非一日兩日、一月兩月就能～～”

  “啊！唔！唔……”一道驚叫在樓下響起，隨即好像被人捂住了嘴。

  “香香！”眾女嚇得花容失色，起身就要往外湧。

  鳳傾城先她們一步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