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混銅紅纓槍
作者:風流二少      更新:2020-07-04 17:33      字數:2493
  金瓜大錘凶猛砸來,許儒莘大幅度地偏頭又側身,避其鋒芒,混銅槍杆握在手中,槍頭往前一個點戳。

  不僅應對快捷,且姿態不慌不忙,甚是從容,然戳出的槍尖被對方一錘砸偏時,握槍虎口竟微微一麻。

  “果然是天生神力,”許儒莘的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海堂主的威猛不減當年。”

  洛麟羽看著火把光線下的那抹笑,心裏直道虛偽的家夥。

  孫夜雕是麵冷,許儒莘是心漠。

  別看他言辭謙和、笑得有禮,心裏卻充滿不屑和鄙夷,以及對生命的漠視。對他來說,海哮騰若非被老天眷顧、擁有這股天生神力,什麽也不是。

  不過,天生神力者,並非全是傻大個,海哮騰重哼一聲:“拖延過,也試探過,該好好打了吧?”

  說罷,又是雙錘掄出,左右連攻,而語氣裏,竟含有些許看不起之意。

  許儒莘麵帶笑容說了句:“可以。”

  腳下卻連續橫移,在左閃右避中靠近雄鷹石雕。

  海哮騰力大勢猛,差點收勢不住、一錘轟碎自家門口頗具象征意義的東西。

  他急急刹腳,拚命止住力量。

  許儒莘趁此機會,一槍刺出,槍尖直指後心。

  海哮騰知曉此人心計頗深,這回便是引自己砸碎雄鷹石雕。

  它們雖為死物,卻也算是雄鷹幫的招牌,且雕刻雄鷹的兩塊巨石和雕刻名師,都花了雄鷹幫不少銀子。

  如此種種,幫中之人自然都要加以維護。

  可這該死的陰險小人,竟用此詭策,金錘砸中則石鷹毀,砸不中則趁機偷襲,總有一頭得利。

  海哮騰立即明了許儒莘的險惡用意,心中恨恨,卻是來不及怒罵,先強行扭身硬抵這一擊。

  槍錘相撞,金鳴之聲不絕於耳。

  許儒莘計策失效,麵容卻無氣惱之色,反而笑得更盛:“海堂主真乃忠義之英雄,連個石頭都顧忌,許某佩服。”

  緩過勁來的海哮騰這才有空大罵一句:“卑鄙!”

  “原本還覺得不好意思,海堂主突然給這麽個動人評語,我若不用,倒對海堂主不起,”許儒莘說著,不再和他硬碰硬,專門繞著雄鷹石雕或點或啄地挑槍花,“雄鷹幫的石雕,可真是好東西!”

  海哮騰怒容滿麵,卻心有顧忌,打得縮手縮腳,極為憋氣,恨不得拿虎目瞪死他:“有種與我正麵打!”

  許儒莘淡笑不語,卻倚仗紅纓槍的長度優勢,不停用槍尖挑向他的衣衫,數次之後,竟將他的上衣挑成布篩子,還時不時地在石鷹身上亂戳,若非石鷹腦袋仰得高,眼睛得被他戳瞎。

  雖然本就是對石眼睛。

  海哮騰心裏那個氣啊,怒火若能燒死人,許儒莘此刻已被燒成灰。

  他一把將破爛上衣撕扯下來,露出甚是彪悍的精壯肌肉。

  許儒莘見他明明滿腔怒氣,卻隱忍不發,笑意更深:“海堂主的功夫精進甚多,可惜,卻藏著掖著不肯拿出實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海哮騰惱得頭發快要豎起來,“我告訴你,沒用的,想悄悄偷我們家銀子,門兒都沒有!”

  “海堂主說哪兒去了,我許儒莘又不是沒錢花,怎會偷你家銀子呢,”許儒莘聞言,心裏皺眉,臉上卻依然掛笑,“不過若是橫財,當見者有份,一人一半。”

  “我呸!”海哮騰終於忍不住罵出難聽的話,“你們竹龍幫算什麽東西?又什麽時候當麵見著了?想生偷硬搶,得先問問我手中這對金錘答不答應!”

  許儒莘麵色陰了陰,隨即又重新掛上笑容:“關於那批貨,你捫心自問,它們是否來得正當?”

  “你用這種身份跟我說這種話,不覺得可笑?何況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咋有臉質問別人?”海哮騰嗤笑著,有些氣喘,“要打就好好打,別繞圈子,讓我把你腦袋瓜子砸砸,看看疼不疼!”

  到得此刻,兩人已打了不短的時間,許儒莘也微覺疲憊,卻瞟了眼毫無動靜的天空後,皺了皺眉:“隻有蠢牛才說這種蠢話。”

  他抖了抖槍花,“雄鷹幫無人、隻有你一個堂主麽?”

  海哮騰哈哈大笑:“是不是奇怪我家孫副幫主怎麽不見了?”

  他得意地揚臉抬頜,“廢了你們姚堂主,自然是去後門瞅瞅,看看有沒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小賊!”

  許儒莘麵色不變。

  金庫重地,雄鷹幫不可能不重兵把守、用心防備,但再堅固的壁壘,哪怕是銅牆鐵壁,又怎經得住從內部攻破?

  “許儒莘,身為副幫主,什麽時候能跟我堂堂正正的打,別再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雕蟲小技?”海哮騰滿臉不屑,“我告訴你吧,無論是偷還是搶,到了我們雄鷹幫手裏的東西,就絕不會再讓外人得逞奪了去,更不會拱手讓人,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許儒莘笑了笑,正要說話,雄鷹幫副幫主沙比侯忽然手拎一顆人頭從大門裏走出,然後將頭顱往外一丟:“副幫主高隆昌,還給你們!”

  披頭散發的帶血頭顱骨碌碌連滾幾滾,直至一名戰堂精英腳下才停住。

  竹龍幫的戰堂精英全都愣了愣,有些不相信。

  “果然有老鼠!”海哮騰又是一陣大笑,笑聲裏帶著如釋重負的快意,“可惜被捉住了!”

  許儒莘後退數步,槍尖遙指海哮騰,目光卻投向那顆頭顱,臉色漸沉:“你們殺了他?”

  沙比侯冷哼。

  “他可是我們竹龍幫的副幫主,”許儒莘麵露薄怒,“你們廢我戰堂堂主也就罷了,卻還殺我們副幫主?你們可知這麽做的後果,是從此以後我們兩幫將不死不休?”

  “殺他算什麽,我們還要殺你呢!”海哮騰話音一落,竟將金瓜大錘直接扔出一隻,砸向許儒莘。

  許儒莘再無笑容,見金錘飛來,冷著臉抖槍一撥,不料忽有十幾隻如同包裹的暗器黑影射向他和戰堂精英。

  他撥開金錘後正好調轉槍頭狠狠一挑,戰堂精英也紛紛舉刀。不明之物,誰也不敢徒手去接,哪怕裏麵是人頭。

  若他們徒手抱接或想辦法躲避,還不會有太大的事,可偏偏用的是刀槍。

  那包裹帶著衝力被他們戳開挑破,頓時爆開一團白霧,將人罩在其中。

  “啊!石灰!”中招兒者齊齊抬手捂向眼睛,“竟然用石灰,你們這幫小人!”

  許儒莘也沒逃過此劫,一手捂眼,一手還舉著長槍:“你們、你們……”

  話未說完,捂眼睛的手忽然捂向胸口,嘴角則淌出粘稠血液。

  中獎的戰堂精英亦是如此,倒在地上滾了幾滾、吼叫幾聲,便沒了氣息。

  混銅長槍咣噹落地,許儒莘雙膝跪地,五指抓胸,拚著最後一口氣下令:“殺!”

  然後保持跪姿斷了氣。

  被波及不深和沒中招兒的戰堂精英得令出動,殺向對麵鷹武堂人群。

  一時間,刀光燭影,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