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通房宮女
作者:風流二少      更新:2020-05-11 11:55      字數:2325
  長公主洛嘉寧出自德妃膝下,因德妃規矩甚嚴,她很少出宮露麵,即使偶爾宮外踏青,也是坐轎且以紗蒙麵,民間幾乎沒有關於她的任何傳聞,好的沒有,壞的更沒有,屬於那種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家女子。

  從不跟男子說一句話,更別說接觸,便導致洞房花燭夜,才發現駙馬是個半禿。

  駙馬白日戴著假發,欺人眼睛,難以認清,如今成了禮、睡了人,洛嘉寧即使心有鬱氣,也不能剛嫁便離,何況德妃也不會點頭應允,隻怕剛開口,自己倒先被母妃訓斥一頓。

  洛麟羽帶著宮人攜禮品上門時,洛嘉寧正因懷孕而捧著肚子在院中慢行,一聽是麟羽殿下來訪,並無多少高興。

  兩位皇弟自小便不與姐妹親近,在尚書房時更是因為皇子身份而單獨上課,久不來往,自然沒什麽感情可言。

  這突然來訪,倒讓她覺得非常意外。想了想,還是一邊令人速速去尋駙馬,一邊自己先迎出去。

  “大皇姐!”洛麟羽見她親自來迎,立即笑在臉上,“幾年不見,大皇姐可還安好?”

  “麟羽弟弟!”洛嘉寧朝那才十三歲、卻無比高大的男孩兒行了個禮,“謝麟羽弟弟關心,姐姐很好,麟羽弟弟請進!”

  洛麟羽連忙一邊去扶她,一邊笑道:“大皇姐禮數太周全,羽兒乃是有名的皮猴子,若有失當之處,大皇姐可要多多海涵!”

  “麟羽弟弟可是皇後娘娘嫡出,有皇後娘娘親自教導,怎會失當,”洛嘉寧淡淡一笑,不大的眼睛裏沒幾絲熱情,“隻是弟弟突然無故失蹤五年,讓皇後娘娘急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真正瘦了許多。”

  這話裏明顯含有怨氣,洛麟羽也不計較,隻道:“那卻是正常,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為自己孩子操心的娘?”

  他低頜看了眼洛嘉寧的腹部,笑眯眯道,“大皇姐如今有孕在身,應是已經體會到了。”

  被提醒的洛嘉寧,臉龐立即柔和起來,單眼皮下的眸子放出幾許光芒。

  可想到自己的親娘,眸光又漸漸黯淡下來。

  沒什麽姐弟情分,自然沒什麽體己話可講,但洛麟羽也不是毫無情商,隻抓住她肚子裏的孩子找話題:“羽兒雖對女子懷孕不甚了解,但看著似乎有五六七個月了,母後說,養孩子不容易,皇姐可要多注意身體。”

  五六七個月……

  跟隨在身後的侍女低頭憋笑。

  洛嘉寧淡淡道:“是,多謝麟羽弟弟關心。”

  兩人正不鹹不淡地扯著閑話,有侍女來報,說駙馬趕回來了。

  侍女話音剛落,那邊便有一名體寬卻不胖的男人快步疾走過來,人還未到跟前,便抱拳行禮:“不知殿下駕臨,海鞘有失遠迎,殿下恕罪!”

  “皇姐夫客氣,”洛麟羽抱拳回禮,笑道,“咱們已是一家人。”

  走近的海鞘驚喜無比:“殿下果如傳言那般隨和親民,殿下能來敝府,實乃海鞘三生有幸!”

  洛麟羽拍拍他的肩,笑眯眯道:“能娶走我賢良淑德的大皇姐,才是你三生有幸、一世好運!”

  說罷,朗笑起來。

  海鞘也跟著哈哈一笑:“是是,殿下說得極是,海鞘定是祖上積德深厚,才讓我得此賢妻美人!”

  洛嘉寧看二人初見便能談笑風生,洛麟羽的眼中又對駙馬無絲毫嫌棄鄙夷,不由頓生好感。

  畢竟已同床共枕,又在寢殿內外伺候得好,連孩子都懷上了,即便那半塊禿頂每看都不順眼,但若不揭下假發,倒也無礙觀瞻。

  孩子他爹,自家男人,再不好,也不容別人說三道四、瞧他不起。

  就算知道有坊間百姓私下裏笑話堂堂公主嫁了個禿子,也不想再有皇室之人讓她夫妻當麵難堪。

  因假發被樹枝勾掉過,駙馬府凡路徑兩旁皆無樹,主客相陪正往殿堂走,忽然一陣大風吹來。

  海鞘因假發也被大風吹落而出過醜,立即條件反射地伸出雙手抱住頭。

  大風並非是持續性的,戲弄一下便走。

  海鞘放下手,仰臉看向洛麟羽,尷尬一笑:“殿下、見笑了!”

  在身材中等的海鞘麵前像巨人的洛麟羽再次拍拍他的肩,滿臉真誠與和善:“男人最重要的是人品,所以皇姐夫莫要因為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缺陷而自慚形穢,總覺低人一等,隻要好好待我大皇姐,夫妻恩愛、一家和樂,理那些無聊外人作甚?爾非魚,焉知魚之樂?”

  被人嘲笑過無數次的海鞘感動得眼圈發紅:“殿下……”

  他退後兩步,深鞠一躬:“多謝殿下!”

  攬月宮中。

  借著兒子來請安,伍恭恪對他好一通誇讚:“那幾天,我這整夜整夜睡不著,幸虧我兒當機立斷,讓他們全部魂歸西天,死而無證。”

  洛思行微低一下頭,表情淡淡。

  常年沒什麽笑臉,伍恭恪也已經習慣:“我兒用的什麽好法子,竟然能讓他們心甘情願自盡?”

  洛思行沉默一會兒,方道:“死一人而保全族。”

  “何意?”伍恭恪滿頭霧水,“招不招都沒有好下場、不如死自己而保住家人?”

  洛思行抬了下眼皮,又垂下。

  “呃……阿娘是說,他們招不招,你父皇都不會輕饒,”伍恭恪突然感覺有點怵兒子,“不招,身為轄區官員,也是失責重罪;招了,怕是九族都要被株連。”

  洛思行抿了抿唇,行個禮道:“兒子還有事,先告退。”

  說罷,便轉身欲走。

  伍恭恪愣了愣:“那、那你去忙。”

  看著兒子背影很快消失,伍恭恪微微蹙眉道:“行兒是不是不愛跟我多說話了?”

  “怎麽會呢,您可是殿下的親娘,”鈴蘭心道,他一向都不愛跟你多話好嗎,“在這宮中,隻有您全心全意幫他謀劃,殿下最相信的人,就是您!”

  “就是說呢,”伍恭恪朝外張望一眼,“兒子怎麽可能不想搭理我。”

  鈴蘭諂笑著躬躬身,沒拿話語搭腔,心裏卻甚是疑惑。

  殿下明顯是言而未盡,又不想花時間、費口舌與娘娘細說,解釋清楚,那他到底用的什麽手段,讓那些官員選擇自盡的?

  鈴蘭覺得殿下冷漠的臉龐下,越來越高深莫測,令人寒意森森。

  “去跟秋夢秋月說,別隻想著承歡侍寢,”伍恭恪的聲音忽然響起,“若沒有別的用,就不必留在思行宮了。”

  鈴蘭忙道:“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