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宮中喜憂
作者:風流二少      更新:2020-05-11 11:55      字數:2292
  “你不是能預知災難嗎?不是有國師之能嗎?為何這麽大的事,涉及皇兒的重大之事,竟半分預感都沒有?啊?”兒子的失蹤,讓洛觜崇幾近失去理智,抓著汲善的胳膊使勁搖晃,“你說話啊?跟朕說話啊?”

  “皇上,皇後娘娘昏迷半日,剛醒過來,您……您再搖下去,娘娘受不住啊!”定漣不能上去將他推搡開,隻能噗嗵一聲跪下,為主子求情,“再說這樣娘娘也無法開口啊皇上!求皇上開恩,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洛觜崇紅著眼扔開汲善,轉身重重坐到繡凳上,“好,那你倒是給朕說出個門道來,告訴朕,為何沒有任何感應?快告訴朕!告訴朕!”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嘭”的一拳狠狠砸在桌幾上。

  宮裏的太監宮女早已跪成一片,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汲善淚流滿麵,失語不能言。

  定漣連忙起身上前,扶住身體不斷搖晃的主子:“娘娘……”

  還未勸,自己也哽咽著紅了眼,落下淚來。

  汲善耳邊卻突然聽到幾聲傳音。

  “皇、皇上,玄華道長求見!”就在這時,洛坤宮的回事太監門外稟道。

  洛觜崇皺了皺眉,想到他是羽兒的師父,還是壓著急怒道:“宣!”

  隨後走到外室。

  “福生無量天尊!”不一會兒,玄華道長便疾步進殿,“貧道玄華,見過皇上!”

  洛觜崇看著他:“有什麽事,直接說!”

  玄華道長從袖中抽出一張素箋:“這是前幾日殿下讓貧道幫忙寫下的預言,說是皇後娘娘夢中所得,皇上請過目。”

  洛觜崇噌地起身,快速接過。

  “辛醜多憂患,疾病常為祟,春夏雨均勻,秋冬魚曬背,菽麻稻糧好,六畜多損退,人民漸安息,蠶桑加一倍。”洛觜崇快速瀏覽著,“歲雖豐,疾病凶,多施藥材,廣積陰功,救人一命,可保數世興隆,所費者小利賴無窮……”

  “朕要的是皇兒的音訊,不是年景!”洛觜崇還沒看完,便“啪”的一聲將素箋拍在桌幾上,更加怒火滿胸,“如果你僅是為此而來,可以去休息了!”

  “皇上稍安勿躁,殿下是貧道的愛徒,貧道怎會置身事外、安心閑坐。皇上請聽貧道一言,娘娘雖偶有預言之能,卻無法預測麟羽殿下~~”玄華道長頓了頓,“是所有僧道所有人,都無法推算麟羽殿下的命格。”

  洛觜崇一驚:“此言何意?”

  “因為,”玄華道長突然就地一跪,“沒有人能推算得出!如果強行窺命,則將遭到反噬,身傷命隕!”

  “這、這……”洛觜崇更驚,“這是為何?”

  “皇上,您還不明白貧道的意思嗎?”玄華道長上身直立,朝天空抱拳,“麟羽殿下身負天命,而天命不可窺,窺之隕。”

  說罷,他已自己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貧道將在妙峰山山腳旁建屋搭棚,念經修行,靜候徒兒回歸,敬請皇上和皇後娘娘多加保重,勿在至善至孝好徒兒歸來之時,看到令他傷心的事。”

  洛觜崇看著他的沉穩背影,看著背影裏的衣衫擺動,心,莫名漸靜。

  玄華道長修為深厚,況他身後還有行蹤神秘的張天師,能在他麵前說此番話,可見不是妄言。

  身負天命?

  任何人都無法推算、不得窺視?

  那豈不就是神仙下凡?

  一刹那間,洛觜崇心中的焦急、悲傷、憤怒等各種情緒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平靜中的興奮。

  他猛然起身步入內室,親手扶住汲善,語氣已變得相當溫和:“剛才是朕失態了,皇後莫怪。”

  已經聽到外間對話的汲善,一頭撲到他的懷裏,眼淚止不住地流:“臣妻聽聞皇上也為羽兒昏倒,臣妻怎會怪皇上?那是咱們的孩子啊!”

  “他會回來的,”洛觜崇亦微微紅了眼,輕撫她的肩背,“陪朕耐心等待,羽兒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汲善含著眼淚點頭,心裏卻依然憂急:玄華道長說他要在妙峰山原址旁搭棚建屋,日夜誦經候羽兒歸來。

  既是搭棚建屋,可見非一日兩日、三月五月就能見到羽兒。

  具體何時能回她身邊,完全不知。

  想到這,她不由再次淚涔不止:羽兒,你在哪裏,阿娘好想你……

  而此時的攬月宮裏,伍恭恪已經幸災樂禍、快笑破肚皮。

  “真乃天意,真乃天意啊,哈哈!”她絲毫不隱藏自己的興奮,“雖說事情太不可思議,但隻要他消失了就好!不用本宮動手,人就這樣突然沒了,真是沒有比這更完美、更愜意、更令人心悅的事了!”

  “恭喜娘娘!恭喜主子!”驚懼之色已漸漸淡去的貼身宮婢鈴蘭諂笑道,“最大的威脅沒有了,咱們思行殿下定是儲君無疑!”

  “是啊,本宮再也不用日思夜想如何除掉他、何時才能動手。最大的障礙沒了,行兒成為太子,已是毋庸置疑、板上釘釘的事!”伍恭恪對心腹奴婢臉上的笑容很是滿意,“不過,此事說來還真是奇怪,好好的一座山,怎麽會憑空消失?”

  她看向鈴蘭,“人失蹤不是什麽奇聞,可還從未聽過有大山帶著人和樹木一起消失的!”

  “這……”鈴蘭傾了傾身,扭頭看了眼閉目旁立的普真大師,再轉回腦袋,“奴婢也從未聽聞。”

  伍恭恪立即轉向普真:“普真大師,你剛不是和玄華道長一起過去看了?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妙峰山到底是如何消失的?真的是憑空沒了嗎?”

  “是,”普真應著,卻眼也不抬道,“沒有任何塌陷之情狀。”

  “也就是說,原本妙峰山的地方,如今卻空無一物?”伍恭恪道。

  “是,”普真平靜而淡然,“隻是一片空地。”

  “奇怪,那麽大的一座山,怎麽會突然消失?這事兒若細想,真真兒有些詭異,”伍恭恪皺起眉,心裏忽然咯噔一下,“莫不是大正國有什麽厲害邪祟?”

  普真淡淡道:“目前尚無邪祟征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伍恭恪放心地撫了撫胸脯,“否則連累到我家行兒就麻煩了!”

  普真依然垂眸,但已沉默。

  而此刻的洛麟羽,正和千玉樓在眾侍衛的驚呼聲中,眼睜睜看著吃人樹的枝葉對突至的豬籠草迅速作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