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對此也不意外，從他和周遊遊合作的第一天起，就看出周遊遊的愛財屬性。

  她可以拿錢去醫美買衣服買愛馬仕，怎樣揮金如土也好，卻不會在自身以外的地方多花一分錢，也算是新概念的摳門了。

  但是作為她的經紀人，張磊也不得不苦口婆心勸說周遊遊：“遊遊啊，這件事我們要從長遠來打算，雖說我們一時半會兒失去了金錢，但是等你熱愛慈善的印象在觀眾們心裏根深蒂固了，到時候更好的劇本、代言全都來了，能賺到的錢是現在的無數倍！”

  周遊遊完全的油鹽不進：“上次你找那個記者買照片也是這麽說的！什麽我在紅毯上失去表情管理，被觀眾知道了會很可怕，居然花了兩百萬買回那些照片？你瘋了嗎？那些都是我的錢！我的錢！”

  在星光慈善盛典的紅毯上，周遊遊因為江棠的突然登場而愣在原地，也沒有注意到那瞬間自己的表情有多麽扭曲，竟然被紅毯上的某記者抓拍到了。

  那記者也是個愛財的，私底下找到周遊遊的經紀人張磊，說是如果不給他三百萬，那些照片將會在第二天傳遍全網絡，到時候周遊遊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形象可就保不住了。

  張磊當然主張要解決這件事情，他看過那張照片，記者抓拍把周遊遊的嫉妒、怨恨、不滿、不甘……種種情緒全部捕捉得精準到位，照片要是傳到網上，本來就擅長借題發揮的網友們，能根據那張照片編個萬字小作文出來！

  與其事後花費更多的金錢去洗白和解決，還不如現在就花錢把照片原件買下來，這是張磊的想法。

  可是周遊遊和張磊想法截然不同，她認為那記者說徹底刪除照片也有可能是騙人的，反正她已經被罵過兩輪了，不如像之前那樣熬著撐過去。

  張磊對周遊遊舍不得錢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他沒有去戳破，而是把好處翻來覆去跟她講，最後又費力氣去和記者把價格談到兩百萬，才算徹底擺平這件事。

  現在，張磊又要重複買照片時的行為勸說周遊遊，他光是想想就心累。

  周遊遊也不滿地看著他：“還有你記住，當初我會選你做我的經紀人，是因為你夠聽話，上次照片的事情就算了，你要是再繼續聒噪下去，我會讓公司直接給我換一個經紀人！”

  張磊徹底選擇閉嘴，愛咋咋地。

  少了張磊在耳邊嗡嗡叫，周遊遊鬆快許多。

  她甚至心情愉悅地在想——現在的江棠會是什麽樣子呢？

  為了網絡輿論焦頭爛額？

  花錢買水軍想要挽回口碑？

  還是正在埋怨站在幕後操縱一切的她？

  *

  都不是。

  江棠坐在極光娛樂的辦公室裏。

  她麵前落地窗外，是因為暴雨變得灰沉的天空，豆大的雨珠被狂風吹得啪啪打在透明玻璃，像極了外界那些朝江棠席卷而來的狂風驟雨。

  但是此刻的江棠，卻絲毫不見慌亂，她隨意翻過書頁，指尖從泛黃的紙頁表麵摩挲而過，感覺到陰沉的光線，還略有不滿，覺得這樣的天氣太過打擾她看書。

  篤篤篤。

  “請進。”

  會在這時候來到江棠辦公室的，除了高越也沒有別人。

  高越：“今晚就是《長安花》開播的日子，我已經預定好慶功宴了。”

  高越語氣裏的信心篤定，還沒開播就準備好慶功宴，擺明了是對《長安花》的成績極有信心。

  江棠挑起視線，笑道：“別人聽見，會不會覺得我們很猖狂？”

  高越好以整暇地抱著手臂：“那要我把慶功宴取消嗎？”

  江棠合上書籍，從沙發椅緩緩起身：“當然不。”

  兩人默契相視一笑，又各自在兩側沙發落座。

  “你應該還沒看過預告片吧，要不要一起看看？”

  “好啊。”

  高越拿出手機搜索出最完整的那版預告片，又將它投屏到江棠辦公室電視上。

  這部劇在殺青之後，各種宣傳營銷就沒有斷過，又因為有江棠擔任製片人，所以關注度遠超普通劇，很多觀眾都好奇這部作品講的是什麽故事。

  於是在預告片上線後，播放量很快突破千萬，彈幕也有十多萬條，足以見得預告片的熱度之高。

  再看預告片本身，王執導演不愧是國內最頂級的電視劇導演，哪怕是區區的預告片視頻，他也照舊用了飽含野心的多線敘事手法，將整部劇的懸疑感拉滿。

  彈幕裏也全是驚歎好評，擺明對這個預告片內容非常滿意，也對接下來即將播出的劇非常期待。

  高越收起手機，一邊說：“在最近待播的劇裏，我們的《長安花》是熱度最高、觀眾期待值也最高的一部。”

  江棠頷首：“預告片很不錯。”

  高越：“嗯，王導親自剪的，觀眾反響也很好。當然，這些都是本來就應該有的成績，不過這次跟我們同期競爭的劇裏，有一部是由周遊遊出演。”

  這就讓江棠感到驚奇了。

  何況周遊遊是江棠和高越都不陌生的名字。

  她好奇：“這就是周遊遊攻擊我的理由？”

  高越：“我覺得她的行為，更應該歸結於嫉妒心所致。”

  江棠對此無法理解，隻能聳聳肩，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話題。

  江棠和高越都沒太把周遊遊的手段放在心上。

  如果周遊遊覺得僅靠這樣的手段就能給江棠潑上髒水，那未免有些太過小瞧江棠，也不想想江棠翻身走出低穀之前，經曆的是怎樣的全網黑時期。

  周遊遊，太天真。

  “哦對了，關於你做慈善的問題……”

  “已經解決好了。”

  江棠說是解決好了，高越也就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兩人的話題繼續回到即將播出的《長安花》身上，誰也沒有再說周遊遊。

  對周遊遊，還擊當然要還擊，卻不是現在。

  江棠出手，從來講究一擊致命，她正在等著周遊遊主動把把柄送到她手上。

  高越也對江棠十足信任，更是篤信犯到江棠手上的小人沒有一個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