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讓家裏的司機送上鳳出門，還安排了兩個安保員跟著，小鳳在帝都人生地不熟，怕在路上出個什麽差子。

  小鳳對於楚晴的安排十分滿意，先不說楚晴是不是她親媽，楚晴對她事無巨細關懷，她心裏是十分感動的。

  車子開到上次的新樓處，袁大爺已經在哪等著了。看著小鳳從一輛車子處下來，邊上還配有安保員，不由眯了眯眼。

  上次還以為她隻是哪家有錢人家的小姐，現在看來，有錢人家可配不來這陣仗。

  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即然是誠心要租他的店鋪，自然是雙方都得拿出態度，他本身也是個老帝都人，早些年做過一些生意，明裏暗裏的關係也是有一些，也不見得誰怕誰。

  “袁大爺。”小鳳不知道就在這麽一會時間，袁大爺已經對她的身份進行了許多猜測，禮儀性的上前：“不知您在房租上麵，打算如何遞增？”

  就是現代，你簽下幾十年的房租，也不可能是死房租，合同上肯定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明，房租是三年或者兩年一漲，漲勢是總房租的幾個百分點。

  “你來租我的房子之前，肯定也打聽過附近的房租情況。這麽跟你說吧，這幾年周圍的店租每年都在漲，為啥，你應該清楚。近幾年來，個體戶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多個體戶掙了錢。如果房租定死，我肯定不樂意，這樣一來，我還不如一年一年的租。”

  “袁大爺，沒事，您直接說您的想法，生意嘛，自然是大家能談到一起，你信任我，我信任你才有生意。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自然談不到一塊，何來生意一說，您說是不是。”其實這幾年的房價也好，店租漲幅也好，並不是最明顯的。

  再過幾年，特別是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房價和房租那才是磳磳的往上漲。

  “我的意思頭五年漲幅五個點。”袁大爺拿出一支煙嘴含在嘴裏：“我也是看你是誠心相談，才有意相談的。如果是一般人，我怎麽著先漲十個點。五年六年之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我是贏還是輸，你說對不對。”

  隔早幾年，他肯定沒有二話就簽了，為啥，因為前幾年房租漲幅不大。但這兩年市場經濟明顯活了，店麵也成了搶手貨，所以再過個五六年房租會漲成什麽樣子，真不清楚。

  小鳳聽著袁大爺的話，心裏暗思袁大爺真是個實在人，一年才漲她五個點，才五個點，這樣的好事，她當然能接受：“第一年八千一個月，第二年就是八千四一個月，第三年八月千八一個月，這樣推到第十年，是不是？”

  “是，我還沒說完，這是頭五年的，第六年開始，漲幅是第五年房租的十個點。怎麽樣，你要是能接受的話，我們就簽合同，要是不能接受的話，我就再等等，我這位置不錯，總有人會看上的。”周圍是大學城，還有國家新建的人才基地，這樣的位置，要人流有人流，是很搶手的。

  “袁大爺，您也是個老生意人了，您做生意比我活。我呀，還真就看上了你這塊地方，您說的這個條件，我也能接受。”小鳳主要是看中了這塊地方，附近是大學城，周圍又是人才基地，這麽一塊地方，再過幾年絕對會是風水寶地。

  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她是知道的。

  袁大爺一份手寫的合約拿出來：“合約我已經讓人寫好了，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話，就簽了。”

  小鳳大概看了一眼，合約還算完善，基本沒有遺漏的地方：“袁大爺，您這二樓打算用來做什麽呀。”

  “二層以上都是租房，附近學生多，現在的學生哪，在學校關不住，很多出來在外頭租房的。”袁大爺建這麽一大棟樓在這裏，當然不是為了賣，他是打算全部租出去。

  聽著袁大爺的話，小鳳不由刮目相看，袁大爺這思想超前呀，這是帝都最早一代的房爺吧，靠著手裏的房子，吃穿不愁。

  “袁大爺，您這思想可以。您以前也是做生意的吧，您的眼界可不低，肯定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小鳳又看了幾眼合約，確定沒有大的問題，在邊上補充了兩條。

  “早些年做生意的確掙了些錢，這不掙著錢及時收手，沒再折騰了，就回來了，餘生就想收點租，過過清閑的日子。”袁大爺吧嗒了一口旱煙：“您是帝都哪家的小姐？”

  “袁大爺，我哪是什麽大家小姐，小門小戶。”小鳳給袁大爺看過，袁大爺覺得可行，她簽下自己的大名：“您看看。”

  袁大爺正要看，他腰間的大哥大響起，響聲尖銳。

  “啥事。”袁大爺聲音不小。

  對方應該說是讓袁大爺別租，他那邊有人要的意思。聽說袁大爺已經租出去了，對方急了，一個勁的讓袁大爺別走開，他一會過來。

  袁大爺掛了電話，語氣不悅：“這不是扯蛋嗎？早不說留，晚不說留，等我這把合約簽了就說留。”

  “您兒子？”小鳳聽他們打電話間隨意的口氣，猜測應該是袁大爺的親人。

  “就我那老兒子，三十了，還沒個女朋友。”袁大爺冷哼一聲，三十的人了，不想著談女朋友，成天想著一些不著調的想法，真替他沒臉。

  “不要管他，我這把合約都簽了，不用理他。”袁大爺揮揮手：“你走吧，這小子渾得很。”

  小鳳聽著他的話，正要離開，就見一個平頭男人騎著一輛摩托車，風風火火的在門口停下，一拔鑰匙，利索的從車上下來。

  他一邊走，一邊喊：“爸，這房子你不能租，我一個朋友看中了，讓我給他留著，我這都答應人家了，你總不能我言而無信吧。”

  袁大爺看著這位不學無術，成天留戀酒吧，結交一堆狐朋狗友的兒子，鼻間冷哼一聲：“你朋友？他說留就留，定金給你了沒？”

  “爸，是我朋友，交什麽定金。”對方看了一眼小鳳，語氣大大咧咧：“就是你要租我家的店鋪是不是？對不起，我們家不租了，我們自己要，你把合約還給我們。”

  小鳳嘴角一抽，袁大爺說得沒錯，他這兒子的確挺渾的。

  “混賬。”袁大爺怒了：“我這前頭把合約簽了，後頭你就來打我的臉，你讓人家把合約還給我，我臉上好看是不是。”他一生精明，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混賬兒子，簡直要氣死他。

  “爸，我不管。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我要是不把地方給對方留著，以後我還怎麽在他們跟前混。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也不大，租這麽大一個地方，也不定經營得過來，要不這樣，你把合約還給我，我補你一個月租金怎麽樣。”他叫袁俊凱，是袁大爺的老來子。

  是袁大爺近四十才得來的兒子，袁大爺的老伴難免溺愛了些，所以造就了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不管不顧的性子。

  小鳳聽著他的話，不由多看了對方一眼。

  退她一個月租金，就是八千。

  對方一開口就八千，看來真是個不差錢的主。

  她好整以暇，揮了揮手中的合約：“這位先生，這份租用合約，一式兩份，上麵有我的簽字，也有袁大爺的簽字。也就是說，從這份合約生效開始，我們就已經形成了房東與租客之間的租用關係。”

  “八千不夠是不是，再加一個月。你就說你還不還，你不要嚇我，這份合約，才剛簽字，根本不具備法律效用，你就是拿這份合約去告我，也沒什麽用。”袁俊凱梗著脖子：“補你兩個月房租，把合約還給我。當然，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是不還，你手上的合約我也作廢，我一樣可以把這裏租給別人。”

  “這樣呀。”小鳳聽著他的混話，念著合約上的條款:“如果房東無故毀約，要賠償承租者十倍以上的違約金，所以袁先生，你才賠我兩個月，這是不是太少了。”

  “我靠，你這是搶錢呀。”袁俊凱試圖伸手過來搶，小鳳身子輕輕一移，對方撲了個空。

  “這一條是我要求加上去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搗亂。你回去跟你朋友說，說我已經租出去了。”這一條當然不是袁大爺加上去的，是小鳳加上去的。

  前世，她不知簽了多少這樣的租用合同，對於合同上的條條款款，基本可以背出來。

  這種條款，專門用來對付袁俊凱這種臨時反悔的房主。

  “黑字白字的簽著，你爸也簽字了的。把店鋪還給你也行，十倍補我。一月八千，十倍就是八萬。”小鳳朝對方伸手：“現在給八萬，我立刻走。”

  還沒開門做生意呢，不過是轉個圈的時間就掙了八萬，也是可以的。

  “你……。”袁俊凱沒有想到出口這麽狠，張嘴就是八萬，一咬牙：“爸，反正這店麵我是要了，條款是你的簽的，你想辦法。”

  “我是沒辦法。”袁大爺兩手一攤：“你要真想要，這八萬塊你就自己出去，我可沒有。當然，你也可以找你那朋友要，他不是要咱這店鋪嗎？這麽好的店鋪，多出八萬塊錢的事，他肯定願意。”

  小鳳突然明白袁大爺為麽麽這麽爽快把店鋪租給她了，敢情就是怕他兒子亂來，所以有人來租，就趕緊租出去了。

  依他兒子這情形，說不定白送給人家店麵都有可能，更別說收租金了。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就他兒子這智商，肯定鬥不過袁大爺這顆老薑的。

  “爸，這事我怎麽跟人家說，我要說了，人家不定要怎麽笑話呢。爸，要不我問你借，等我有再還你。不就八萬塊的事，為了這八萬塊，你讓我在朋友跟前沒臉，你說是不是。”

  “敢情你的臉上貼了大金子呀，丟個臉值八萬。你們要真有誠心，你們自己想辦法，剩下的我可不管。”袁大爺冷哼一聲：“你的臉重要，還是我的臉重要。”

  袁俊凱看了一眼小鳳，又看了一眼他爸，朝外走去：“小姑娘，你等著。我店鋪是我的，我說了算。你要不還，可不要怪我了。”

  說著上了摩托車嘟的一聲走了。

  “小鳳，不用理他。他就是一個混小子，正經事不曉得幹，阿混阿混的他第一。”袁大爺臉上哀歎一聲：“年輕時顧著做生意，沒顧得上管。等他長大時，已經管不了。”

  “大爺，像他這種情況，您斷了他的財路就行了。他身上沒錢，那些酒肉朋友自然遠離他了。我這隻是建議，您隨便聽聽就行。”對付酒肉朋友多的人，斷了他的財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沒錢了。

  那些酒肉朋友見他沒錢了，自然就遠離他了。

  “哈哈，你說得對。”袁大爺哈哈大笑：“我怎麽沒有想到。”

  小鳳拿著合約，辭別袁大爺重新回到車上。

  她坐在車上給蘇鵬打電話。

  食品廠這會還沒有開工，隻有商場開了。這會蘇鵬就在市裏，小鳳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市裏。

  “小鳳，商場一切正常。”蘇鵬接到小鳳的電話很是高興：“你怎麽樣？葉成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我都挺好。”小鳳聽著大哥的關心，心裏暖暖的：“大哥，我剛剛在帝都簽了一家店麵，打算用來做超市。這兩天你有時間，幫我理理我們賬上有多少錢，這樣一來，我也好打算。”

  這麽一家超市裝修加進貨這些，沒有十來萬肯定是搞不定的。

  “你這速度真是可以。鳳，你這是準備在帝都打持久戰了是不是？”妹打算在帝都發展生意，肯定是起了些心思的。

  “你們不是說葉成不錯，讓我留在帝都給他當老婆嗎？即然打算留在帝都，怎麽也得找點事做不是。”

  “哈哈。”蘇鵬被逗樂了：“行，這兩天我好好算算，後天給你回電話。”

  “好。”

  掛了電話，小鳳看著窗外。

  外麵路邊的積雪融化不少，路過的行人們，大都穿的厚實，不時的用從口中呼出熱氣，溫暖著掌心。

  回到權家時，發現家裏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小鳳，你回來了。”楚晴看著進來的小鳳，迎上前：“事情談的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小鳳看了一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言君美，唇角鉗著笑上前：“媽，您今天怎麽過來了。”

  她上次對言君美的影響還不錯，至少不是那種叼鑽，百般發難的那種婆婆。

  言君美看著回來的小鳳，想應一聲，但想起龍鳳胎的事，什麽心情也沒了，直接了斷道：“小鳳，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想和你聊聊，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喝個茶，我們娘兩好好聊聊，如何？”

  言君美站起來，雖然是打著商量的語氣，但語氣裏的堅定不容對方反對。

  “好呀。”小鳳重新穿起外套：“幹媽，我出去一趟。”

  “君美，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楚晴了解言君美，如果不是有什麽大事，她不會這麽板著臉。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想跟小鳳好好聊聊。”言君美不確定楚晴知不知道外麵的事，看對方這個樣子，是還不知道了。

  “行，你們出去吧，一會到家裏吃晚飯，我讓家裏準備一下。”人家是婆媳婦，楚晴當然不好多說什麽，總不能攔著。

  言君美當然不是帶著小鳳去蘭格雲天會所，那裏不是聊天的地方，而是到了一處環境優雅，充滿複古之色的茶館裏。

  言君美帶著小鳳剛進去，就遇到了徐雪姿一行三人。

  “這不是顧夫人嗎？”程湘雲看著言君美，對著言君美恭敬的笑笑：“顧夫人，帶著您兒媳出來喝茶呀。”

  言外之意就是，在這帝都，誰不知道眼前這個從鄉下過來的妞是顧家的兒媳婦。

  言君美千選萬選之後，才選了這麽一個地方，沒有想到還是在這裏碰到了她們。

  聽著她們嘴裏嘲諷的話，言君美心裏沉了沉。

  小鳳聽著她們的話，再聯想到今天言君美找她一事，心中猜測著，十有**有人把她和葉成已經結婚的事情散布出去了。

  這麽說來，言君美這個時間找她，應該不是好好聊聊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