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小翠不是很明白小鳳的話，聽著她的話，眼神茫然。

  “一個月後，我在市裏的一家商超要開業，人手不夠。你如果願意過去的話，可以安排你過去。”

  “我可以嗎？”車小翠第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能力：“我行不行？”

  “裏麵工種有許多，肯定有適合你幹的。”

  “是廠裏提供吃住還是自己找。”如果能離開西江縣，她就敢跟何厚福把婚給離了。

  “住的地方會統一安排，不過吃飯問題暫時要你們自己解決。”商超的時間不像廠裏那麽顧定，不給安排吃飯的問題。

  “有住的地方也行，我要去。”車小翠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自信過，她要離開何厚福，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至於能不能生育，會不會再嫁人，她暫時不考慮。

  離婚後，暫時也不想回娘家，回去也聽不著什麽好話，所以何必。

  “行，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對於車小翠的要做出什麽決定，小鳳不想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選擇生活的權利。

  “我知道，我得先和何厚福離婚才行，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這個婚要怎麽離，是她現在要考慮的事情：“他讓我要一萬的賠償金，要不然與我離婚。正好，他要離就離了去。”

  聽著車小翠自己有了主意，小鳳與張可可心裏就鬆了一口氣。

  不過檢查結果出乎小翠的意料，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可能是何厚福的身體有問題。

  但也不太可能，如果何厚福的身體有問題，玲玲是怎麽有身孕的。

  “什麽，廠裏才給你三百賠償金，你接受了。你腦子有病是不是？我怎麽娶了你這樣一個蠢女人。”何百福聽說小翠隻要了三百賠償金，一巴掌閃在車小翠臉上：“離婚，必須離。”

  生不出孩子，又不會掙錢，這樣沒用的女人要來幹什麽？

  車小翠閉上眼，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就能接受：“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婆婆冷哼一聲：“要不是你死活不肯離，玲玲早進門了。”

  “反正這個家我再留下也沒什麽意思，離就離。”小翠說完這句話，覺得說出這句話並不是那麽難。

  難的是自己的心。

  隻要心中想開了，一切的一切都並不是那麽難。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沒有賠償金，還留她在家裏幹什麽：“把你身上的錢都留下，除了你自己的衣服，家裏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能拿。”

  十年了，沒有給他生下一個孩子，就不要怪他無情。

  “就你們這破房子，我還真沒什麽可留戀的。”小翠進屋把自己的衣服什麽的拿出來。

  “行，離就離，誰不離誰是小狗，明天去把證給打了。”何厚福不信小翠真敢去離婚，她不過是提出來嚇嚇自己。

  她都三十多了，又不能生孩子，丈母娘家要是知道她敢跟自己離婚，鐵定要打斷她的腿。

  “好。”車小翠提著自己的幾件衣服，站在這間自己生活屋子的跟前，閉上眼，很快毫不留戀的離開。

  玲玲看著對方離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可算是舍得離開了，我還以為什她和要我一起伺候你呢。”

  “她那有你有本事。我倒要看看她離婚過的什麽日子。”他幾乎可以預見。

  ……

  車小翠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裏？

  何厚福把車小翠與他離婚的事告訴的丈母娘家，車家的人來廠裏找，卻被告知車小翠已經不在這裏上班了，他們也不知道車小翠去了哪裏。

  車家的人找不到人，以為何厚福把人怎麽了，就找何家要人。

  何厚福一口咬定是車家把人藏起來了，車家又咬定是何家把人藏來了，兩家差點打起來。

  “小鳳，你是不知道，何家從小翠的枕頭底下找到一封信，說是讓轉交給車家的。信上說，她離開了西江縣，不想給家裏丟人，還說讓他們不要擔心。”張可可與小鳳說著打聽回來的消息：“車家可能覺得對不起女兒，就沒再鬧了，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小鳳，你說小翠那樣膽小又保守的一個女人，她是如何想通的呀。”對於一個不敢離婚的女人來說，邁出這一步非常艱難。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沒想明白的東西，可能某一個瞬間看開了。”很多時候缺的隻是膽量而已。

  “也是，不過我支持她離婚，我覺得她離婚後，肯定會活得更好的。”如果不離婚，和小三一起生活，才是最可悲的。

  “你呀，家裏沒崔你婚。”小鳳看著她熱心的樣子，不由好笑。

  “本來打算給我介紹個男人的，這不你給我加了工資，一個月怎麽也有四百來塊，他們又舍不得了。你想想，我要嫁人的話，彩禮才多少。我在家裏給他們多掙兩年錢，是多少錢？”張可可對於父母的重男輕女早已無可奈何。

  “也是，像你這樣的，估計得有個三四千，不過你要結了婚，你的工資可沒娘家什麽事了。”

  “說得也是。”張可可自己也覺得無奈：“誰讓我是老大，下麵又是妹妹又是弟弟的。”

  他爸媽都是超生隊的，為了生他弟弟，差點沒把家門給兜空，不過總算生了一個弟弟，今年十二歲了。

  “其實我還想上大學。”張可可想著小鳳也沒考上，湊過來道：“小鳳，你有考大學的打算嗎？我們要不要一起重新考大學。”

  像她這種家庭，隻能通過上大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考大學是她的願望。

  “好呀，今年的高考已經結束了，就算要考，也得明年了。”明年這個時間，孩子已經生了，就是要考大學也有時間和精力了。

  “你說話可以算話，我們一起考。”張可可看了一眼小鳳的肚子，這會雖然看著不大，但也已經很明顯了，隔著衣服能感覺出來小鳳的肚子圓圓的，就像惴了個西瓜一樣：“不過你這懸，明年娃出生了，哪有時間考大學，照顧娃你都忙不過來。”

  “明年再看。”小鳳心裏不是沒有想過考大學，畢竟這個年代的大學文憑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就算從明年開始，國家開始實行不包分配製，大學畢業的學生，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嗯，車小翠一個人在市裏，她能適應吧。”張可可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看著她挺膽小的。

  “我看她狀態不錯，應該是決心要改變自己了。”

  ……

  小鳳回到家時，蘇鵬正在廚房幫忙燒火，看著小鳳回來，笑著道：“鳳，快洗洗手，雞湯馬上熱好了，你吃一碗再去睡。”

  小鳳進了廚房洗了手：“大娘，您這是要把我當豬養呀，我這麽吃下去，寶寶沒胖，我自己要先胖成個大胖子了。”

  大娘說三個月後可以大補了，每天想著法子給她進補。

  “哪胖？我是沒發現你哪胖了，你說你這一天天的也沒少吃，肉都長哪了？”說到胖，梅大英心裏也怪。

  要說夥食也不差，小鳳吃得也不少，怎麽就不見長肉。

  “不會都長寶寶身上去了吧。”小鳳嚇的趕緊放了碗：“我聽說寶寶要是偏大，生產會十分困難，說不定還要在肚子上剖一刀。”

  “越說你還越當真了，就你這肚子，跟沒懷一樣，寶寶能大到哪去。你好沒見過人家大的，那才叫大，同樣五個多月的肚子，估計比你的大一倍。”梅大英嫌棄看了一眼小鳳的肚子，隆起來的肚子沒個碗大，寶寶能胖才怪。

  阿鵬聽著直樂嗬：“妹，你聽到沒有，你這還是吃得少了，從今天開始，你得多吃。”

  “行，我多喝點。”小鳳給自己盛了一碗：“剩下的都是你們的，我不想喝了。”

  “鵬子你也要多喝，你這身子剛恢複，也得多補。”梅大娘把剩下的湯都給蘇鵬：“這些都太油膩了，我一個老太太的身體哪裏受得了。”

  電話響起，小鳳端著湯去接電話：“喂。”

  葉成低沉好聽的嗓音從那頭傳過來：“媳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