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福的意思很明白，小翠如果問廠裏賠了一萬，這婚就不離了，讓讓翠繼續住在家裏。

  如果少於這個數，這婚必須離。

  小翠閉上眼：“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們一起生活？”

  “對呀，你不肯離婚，玲玲又懷有我的兒子，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過，你一個月大都時間都在上班，在家的時間少，隻是晚上回來住，所以玲玲玲應該不會太在意。”

  “我知道了。”小翠閉上眼睛：“我想睡會。”

  “你睡吧，也要好好想想你要怎麽問廠裏要賠償。”何厚福坐在床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起來，你運氣也是不錯，要不是你的手受傷了，這婚我們是必須離的。”

  當然，離不離的不是重點，重點是可以拿多少錢。

  小翠沒有回應，雙眼緊閉，眼角有淚滲出。

  何厚福現在才沒有心情管車小翠，眼前的女人，他早已厭煩。本來還打算，如果她不答應離婚，他就是想辦法趕也要把她趕出家門去。

  ……

  “小鳳，要我看，那個男人肯定是想把賠的錢拿到手，然後再與小翠離婚。”那個男人一看就沒按好心。

  “對方要打什麽主意不關我們的事，何厚福與車小翠之間的事情，全看車小翠自己。”

  這種情況，自然隻有離婚一條路可走。

  “小翠還是很可憐的，我聽說小翠與他結婚快有十年了，自從結婚後，那個男人沒少在外麵偷吃，回家對著小翠不是打就是罵。蘇總，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男人不能生育，進而懷疑是女人不能生呢。”夫妻兩個，如果不能生的話，為什麽斷定一定是女人的問題呢，有沒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

  說到男人，鐵豹不自在的幹咳一聲，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就是那個不能生的男人。

  因為這一點，他一直對春花心生愧疚。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一般的男人很少會承認自己有問題。”鐵豹自己就是這方麵的人。他對自己不能生育這事已經坦然了，但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問題，一般男人很少會承認自己有問題。

  “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是何厚福的問題。”張可可覺得這種事情，夫妻雙方問題應該是一半對一半。

  “這有什麽難的。”小鳳對於他們的爭論輕聲道：“車小翠現在就在醫院，說動她去做個檢查就好了。”

  這種事情，光說沒有用，得靠醫學說話。

  “說得也是。如果真是那男人不能生育，早離早好。”張可可未婚，十分不理解那些男人對自個不好，還要在婚姻裏忍氣吞聲的女人。

  現在的女人又不是古代，一門不出二門不邁，離了男人飯都沒得吃。現在的女人，隻要你勤勞肯幹，養活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幹嘛要看男人的臉色。

  不過，她家情況特殊些，下麵弟妹眾多，家裏沒錢供她上大學。

  “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想著離婚的。”車小翠是什麽情況，小鳳不清楚：“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去跟她說一聲，問她要不要做個生育檢查，她如果想，就讓醫生給她查查，她自己的事情讓她自己解決好。”

  這已經是對車小翠最大的幫忙了。

  如果真是男方的問題，車小翠如果不算太笨的話，肯定要知道怎麽打算，她如果執意不離婚，別人想幫她也無從下手。

  張可可點頭：“好。”

  “這事你偷偷的跟她說，不要讓她男人知道了。”小鳳囑咐了一句。

  一早，張可可就來了病房，何厚福沒在醫院，聽說小鳳她們走後沒多久，人就走了。

  好在值班的護士不錯，半夜幫了她幾次。

  何厚福不在，張可可想起小鳳的囑咐，一邊給對方喂早飯，一邊低聲道：“小翠姐，有幾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不過我也想跟你說說。你和你男人的事情，我們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是怎麽回事，當然也管不了。是這樣，蘇總說，她在醫院認識一個婦科大夫，很有經驗，她問我你結婚多年沒有生育，有沒有來醫院檢查過，這次正好住院，要不要來個詳細的檢查，說不定醫院就治好了呢。”

  車小翠可能是昨天晚上哭了，眼睛臃腫，聽著可可的話，有氣無力道：“馬上就要離婚，查不查的有什麽用。”

  “姐，這你就想錯了。如果不是你的問題，我們可以瀟灑的離開呀。你想想看，你現在工資不低，養活你自己的肯定沒有問題，你說是不是。”張可可到底年輕，想的也沒小翠那麽複雜：“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離開的。”

  “小翠，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人家會嫌棄的，就是我爸她們，估計會打斷我的腿。”對於他們來說，離婚是一件丟臉的事。

  家裏如果知道了她離婚了，一定會把她趕出家門，不讓她回去的。

  “姐，這都什麽年代了。”張可可輕輕一笑：“丟什麽人，現在是自由戀家的年代，不是我說，現在這種情況，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要怎麽選擇還是看你們自己。”

  “那就幫我做個檢查吧，不管離婚或者不離婚，我也得弄清楚，到底是我不能生，還是他不行。”結婚多年來，他們夫妻二人從來沒有去過醫院，隻是看過一次土醫生。

  那土醫生說她身子不行，不利生育，給她開了一堆草藥，但還是沒有懷上。

  “行，那我去跟人家醫生說一聲，一會給你做個檢查。姐，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讓那人知道了。”不管檢查結果如何，姐自己心裏清楚就行。

  “好，謝謝你和蘇總。”車小翠沒有想到，自己弄傷了手，廠裏不但不怪罪，還讓張可可專門到醫院陪她。

  這樣的溫暖讓她很感動。

  “蘇總的確是好人。昨天你男人直接找她要賠償，蘇總一眼就看出他有問題，沒給，堅持要等你出院後再給。”

  “他的確打著算盤。”小翠話到嘴邊到底沒說：“也不知這次受傷後，廠裏還要不要我上班了。”

  因為和何厚福鬧離婚，上班有些心不在焉，這才傷了手指。

  “你沒聽醫生說呀，你的手已經縫合好了，不會影響幹活和以後的生活，頂多就是有些難看。反正我沒聽到說不讓你上班之類的話。”

  “就算廠裏不要我，我也不能對廠裏，是我自己不小心。要不是我心不在焉，也不會出事。”何厚福還讓她去給廠裏要賠償款，但她實在沒這個臉。

  正說著，何厚福大搖大擺的過來了，嘴上還有油，想來剛吃完早飯進來。

  看著張可可過來了，何厚福挺意外：“來得挺早呀。”

  “我這不是怕小翠姐沒早飯吃，所以早點過來的。”對方空手而來，顯然沒想著給小翠姐帶早飯。

  “我尋思著她剛動完手術，肯定不能吃東西，所以沒帶。”何厚福坐到一邊，拿出一根牙簽開始剔牙：“張小姐，你們老板什麽時間過來，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商量一下賠錢的事情。”

  “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姐這手要是恢複得好，以後不會影響生活，所以就算廠裏賠錢的話，可能也不會太多，大概就是一個月的工錢這樣。”

  “一個月的工錢，那才多少？一百還是二百？”何厚福立即哇哇大叫。

  張可可古怪的看了一眼何厚福，看來何厚福並不知道小翠姐的工錢多少，以來一個才一二百塊錢。

  廠裏現在是計件工資，隻要肯幹，差不多都能領到三百到四百間。

  “差不多吧。”張可可點頭。

  “一二百這肯定不行，手指都快沒了，一二百找發誰呢。你們老板叫蘇小鳳是吧，叫她過來，我要與她理論理論。”

  他還想問問蘇小鳳，她廠裏的員工受傷了，才賠一二百塊錢，她的良心不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