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珠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思愰忽。

  生平第一次反思，她嫁給林建國再到擁有現在的一切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她沒有跟蘇老拐離婚，現在一切的切是不是又不一樣。

  為了月月，她還不能對林建國如何。

  想到這裏，她覺得很是諷刺。

  ……

  “咦，建國，洗車呀。”老杜從林建國門口走過，看見林建國正在房子後麵洗車：“你這還親自動手洗呀，讓家裏的阿姨幫著洗一下不就行了。”不是老杜驚訝，是老杜以前沒有看見過林建國親自洗過車。

  他媽在院子那邊種了些蔬菜，他也是閑來無事出來逛逛，沒有想到會碰到林建國會在後頭洗車。

  林建國抬頭：“反正也沒事，權當鍛煉一下身體了。”林建國圍著車子走了一圈，發現車身洗得透亮，就像新的一般，十分滿意。

  “我聽說你們家玉珠出事了，事情不大吧。”圈子就這麽大，有些事不想知道也難。

  “不大，就是點小事。她雖然是我老婆，但她做錯了事，同樣要受到懲罰。”林建國提起這事，眉頭還有些淡淡的愁雲：“讓她自己反省反省。”

  “你呀，就是太一板一眼了。”對於人家夫妻間的事，老杜也不想談論：“我去我媽的菜地裏摘些菜。”

  “去吧。”林建國打算把車再洗洗，再托人把車給賣了，然後換一輛車。

  老杜哼著小調往自家菜地去。

  她媽閑不住，喜歡種些蔬菜什麽的，老人家喜歡，他當然不會阻止。

  來到菜地裏，看到一塊帶血的布飄在上麵，他過去扔掉，沒太往心裏去。

  不過是一塊帶血的抺布，不定是從哪裏飛來的。

  剛扔到一邊，老杜又撿起來，這塊抺布看著很是熟悉呀，這不是單位發的毛巾嗎？

  毛巾上麵這麽多血，這是誰家出事了不成。

  老杜別的不多，就是八卦心盛，他把毛巾收起來，又摘了幾顆青菜往回走，快到門口時，碰到一個在警所上班的哥們。

  “小關。”老杜叫住他：“最近工作怎麽樣？忙不忙？”

  “是杜先生呀。”叫小關的年輕人停下腳步：“還好吧，就那樣。”

  “吳家的事有著落了沒。”老杜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吳長權是有罪還是沒罪，現在還沒有完全塵埃落定。

  “哪有這麽容易。”小關語氣帶著嚴肅：“不過林先生的夫人的事，可能會有些麻煩。”

  “不是不嚴重，怎麽會麻煩。”老杜驚訝。

  羅玉珠的事情如果麻煩，建國還有心情洗車，這心得有多大。

  不過，人家本來也是半路夫妻，有些閑話不是他們可以說的。

  “說來話長。”小關歎了口氣：“杜先生，你們家的車最近出過門沒有？”

  上頭讓他留意縣裏所有的黑色小車。

  “肯定得出門呀，不得開車上下班。你問這個幹什麽？我們家的車出事了？”

  “那倒不是。是縣裏前天出了一起車禍，肇事司機逃逸了。”小關說得簡潔，沒有細說。

  有些細節不適合對外說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老杜看了看四周，把夾在菜裏的那塊血色毛巾拿出來：“小關，我從我家菜地裏撿到這麽一塊毛巾，我也不知道上麵的血是怎麽回事，你給拿著，看看是不是誰家出什麽事了。你知道我最看不得有人受傷這些事。”

  小關接過看了一眼：“杜先生，你可真是好人，一塊毛巾而已，應該不能出什麽事吧。”

  “有些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老杜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講，我家菜地離那一棟房子最近。”

  小關看了一眼老杜看過去的地方，以後，那不正是林建國的家。

  “年輕人，你還是不夠老練呀。”老杜拍拍小關的手：“你要是處理不了，你就交給你們領導，你們領導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小關看著手中的這塊毛巾，覺得杜先生是不是把事情誇大了，一塊毛巾而已，能說明什麽。

  不過小關還是參考杜先生的意見，把毛巾上交了。

  在他看來，一塊來路不明，沒有半點意義的毛巾，隊長肯定不會放在心上，誰知隊長看了一眼，隻問了一句：“在哪裏發現的？”

  血跡已經幹涸，也就是說這條毛巾被人扔出來至少一天多了。

  在這一天多以前，縣裏隻發生過一件大事，就是蘇鵬的車禍一案，這毛巾上麵的血跡，明顯是從什麽地方擦試下來的，而且邊上有輕微的髒，還有一處被什麽東西撕扯破了。

  說明，這東西原本是埋在土裏的，然後被什麽小動物給扯出來了。

  “在林建國後麵的菜園子裏。”小關沒有提老杜。

  洪隊長讓小關仔細說說，聽完之後，洪隊長立即起疑。

  他讓小關先送到醫院，看看和蘇鵬的血能不能對上。

  小關拿著結果回來後，他直接拿著毛巾去找羅玉珠。如果這塊毛巾真是林家的，羅玉珠肯定會認識。

  羅玉珠來到審訊室，看著洪隊長坐在那裏，神情安靜的坐下：“洪隊長，我說過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洪隊長輕輕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你急什麽？”

  攤開桌上帶著血漬的毛巾，讓羅玉珠上前：“羅玉珠，這個東西你認識不？”

  羅玉珠站起來，不明白洪隊長在幹什麽，看清桌子上的毛巾後，有些疑惑，這不是建國車上用的毛巾嗎？怎麽會在這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麵怎麽會有血漬。

  莫不是建國出什麽事了，比如出了車禍什麽的：“洪隊長，這一塊毛巾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洪隊長觀察她的反應時，自然發現了羅玉珠看到毛巾時的不正常神情：“這塊毛巾當然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羅玉珠心中一個咯噔：“洪隊長，你真會開玩笑，沒有人證物證的，憑一條毛巾能查出什麽大問題。”

  羅玉珠自然不敢亂接話。

  “我們已經把這條毛巾送到醫院檢驗科去化驗，結果顯示和蘇鵬身上的血一樣的。”

  羅玉珠心中一沉。

  “羅玉珠，這麽說吧，這條毛巾我們是在你家附近撿著的，邊上有貓咬過的痕跡，應該是被你們處理了，又是貓什麽的叼了出來。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懷疑，林建國就是這件車禍的主謀，你是個從犯。”有些推理聽起來沒有邏輯，但在大部分審問中，效果是非常好的。

  “洪隊長，你肯定在說笑。我們建國怎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再說，你就憑一條毛巾就認定是建國做的，不會得太可笑了嗎？這麽說吧，這樣的毛巾建國單位的人幾乎每人都有，你怎麽不去查他們。”

  “這麽說來，你認識它。”

  羅玉珠把臉看向別處：“我們家也有一條這樣的，不過顏色不同，被我送人了。”

  小關走到洪隊長跟前：“洪隊，林建國來了。”

  “正好，讓他一起進來。”

  聽說林建國來了，羅玉珠心中竊喜，看來建國還是來幫她說情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建國心裏還是有她的。

  “洪隊，你好，你好。”林建國走進來：“這次我媳婦糊塗犯了事，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先生，你來得正好。”洪隊可不想與林建國客氣：“我正有話問你媳婦，你來了正好一起聽聽。”

  “你問吧，我雖然是羅玉珠的家屬，但她犯了事，你們該怎麽問就怎麽問，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沒有意見。”林建國罷手，一副不幹涉此事的樣子。

  林建國坐到一旁，看清洪隊跟前的一塊毛巾時，剛坐下櫈子的他，就像是櫈子上有釘子一樣，立刻彈起來。

  他不是把那條毛巾埋起來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羅玉珠看著林建國過來，一顆心像是吃了安定丸一樣：“洪隊，我承認綁架了蘇鵬，目的是想讓小鳳幫我一個忙。但車禍一事，真跟我沒關係，至於毛巾，也不是我們家的。”

  “羅玉珠，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剛剛說，是林建國主使你去綁架的，想以此利用蘇小鳳來幫你們做事，還有這條毛巾，也是你們家的。”

  “洪隊，她在說謊。”林建國站起來：“她做的一切都代表她個人的意思，與我無關。”這個羅玉珠，好在他今天來的及時，如果來的不及時，不定她在洪隊跟前胡說八道些什麽。

  想到這裏，他的眼裏閃過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