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珠其實不太想管小鳳的事情。

  現下聽建國的意思，這事得去她去打聽。

  向拐子打聽肯定不可能，隻能去跟貴生夫婦打聽了。

  明天正好是西前鎮趕集的日子，她明天拖人給蘇貴生夫婦托個話，讓他們來肖記水酒店一趟。

  蘇貴生夫婦今天剛好來趕集了，昨天小鳳結婚，何西梅給他們包了幾個紅包，五個紅包加起來，也就二百來塊錢，經過上次的經驗，二人不敢再把錢放在家裏，覺得存在銀行應該更安全一些。

  這不一早就來銀行了，聽說羅玉珠來鎮上了，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去羅玉珠說的那個水酒店裏。

  “貴生，冬花。”羅玉珠看著二人進來，對著他們招手：“這裏。”

  馬冬花看著羅玉珠渾身上下穿得精致又好看，很是羨慕，富太太就是富太太，看起來和他們生活在鄉下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想當年，羅玉珠剛嫁進梨花村時，穿的也是和她們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再看現在，二人站在一起，她雖然小幾歲，看著倒是比羅玉珠大了幾歲。

  “玉珠，你如果早來一天，說不定還能上門鬧上一鬧。”馬冬花坐下來，抓了一把桌子上的花生開始吃。

  羅玉珠聽著她的話，眉毛揚了揚：“這話怎麽說。”

  馬冬花有些驚訝：“你不知道？你今天上來，不是為小鳳的婚事而來？”

  “什麽，小鳳這丫頭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我還想著把你找出來，讓你給她牽個線，說個媒呢。”

  馬冬花看著她的樣子是真不知道，不由感歎小鳳做事太不地道：“小鳳這孩子也是，你雖然對她沒有養育之恩，她也不想想，當年是誰把她撿到回來的，如果不是你把她撿回來，她現在能長這麽大。玉珠，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傻。她小的時候都沒跟她斷關係，她現在成年了，該嫁人了，你跟她斷什麽關係。你要是不跟她斷關係的話，她現在結婚，彩禮錢蘇老拐肯定是要分一半給你的。”

  “不是冬花。”羅玉珠打斷馬冬花的話：“不是說，這丫頭不知懷的誰的娃嗎？怎麽就結婚了，這是有男人上門承認了？”

  “嗨。”馬冬花喝了口水：“這丫頭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嫁給了十裏村的葉成。一個外地的的後生，三年前落戶十裏村，有車有房的，條件不錯。”

  “我好像見過他。”羅玉珠附和：“不是，這麽好一個後生，怎麽就看上小鳳了。小鳳雖然長得還行，但肚子裏到底有個娃，他就不介意。”是個男人都會介意吧，況且對方條件還這麽好。

  “所以說小鳳她走了狗屎運呀，也不知使了什麽招讓對方同意娶她，你知對方給了多少彩禮不？”馬冬花故做神秘。

  羅玉珠確實也想知道，聲音壓低：“多少？”

  一旁的蘇貴生冷笑：“六萬六，這手筆大吧。”

  羅玉珠以為，在現在這個時代，又是在鄉下，有個五六千的彩禮這都是要嚇死的，沒有想到是六萬六。

  這個數字，別說是鄉下，就是縣城怕也是沒有人出得起的。

  語氣不太相信：“不能吧，這爺倆當醫生這麽掙錢呢，給個彩禮就六萬六。”

  “他們錢怎麽來的我們哪清楚？”馬冬花嗨了一句：“反正我大哥一家現在可得意了。”

  “得意個啥，大哥就是個笨的，六萬六的彩禮到手，結果還了人家六萬，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回這麽多的，當真以為自己家多有錢一樣。要真這麽大方，給我們包紅包時，怎麽不包個萬把塊。”

  陪這麽多錢回去，不是傻是什麽。

  羅玉珠聽得不是太明白：“不是，二人這是已經辦酒了。”

  “是呀，就在昨天。我來趕集時，還看到小兩口回大哥家回門去了，我也懶得去看他們，省得我上門又要鬧事一樣。”回門又沒紅包了，頂多就是給宗親拿點肉什麽的，在不在家都少不了自己家那一份。

  “玉珠，你也不要操心她的事情了。她結婚都不通知你，當真是絕情，嘖嘖嘖，白眼狼。”

  羅玉珠歎了口氣：“這不前一陣，因為她的事情，月月鬧的厲害差點影響了建國的工作，小鳳又一直纏著我，一狠心就跟她斷了關係。”

  “不管怎樣？你把她撿了回來，她現在嫁人，不說彩禮，包個大紅包給你是肯定要的。你現在就去梨花村，問她們要，她們肯定得給。”馬冬花因為家中錢財被搶，這一陣的精神都不是太好。

  也就今天的心情好些。

  “紅包就算了，我們家也不差那麽點錢。”羅玉珠不想上門，她今天來就是確定小鳳結婚一事。

  “要不說有錢人家的太子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看不上這麽一點小錢。”貴生起身：“我去點幾個菜，中午在這吃了回去。”

  “行，你們點吧，想吃什麽點什麽，我做東。”

  “玉珠就是大方。你當年要是不跟大哥離婚，現在哪能過上這麽好的日子，說不定還跟我大嫂一樣。”馬冬花是真羨慕羅玉珠，看著年輕漂亮不說，手中又有錢，最關健的是，家中的男人又有身份。

  羅玉珠笑笑。

  她要是沒離婚，何西梅現在的生活就是她的。

  所以，女人呐，有時候就得對自己狠些，要不是當年自己心狠，現在的她哪有現在的風光。

  ……

  小鳳剛到家，何西梅就盯著她看，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或者身上看出什麽。

  沒一會，就把她拽進了屋：“你這丫頭，你說，昨晚你們……？”

  “媽，你想什麽呢。”小鳳輕嗤一笑：“什麽也沒有。”

  何西梅聽著小鳳的話，心裏透著隱隱的失落：“我聽你爸說，他這幾天要離開這裏。”

  “應該就這幾天了，他也沒說是哪天。”

  “行吧，這幾天好好陪陪人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著出了房門，去廚房忙去了。

  “小鳳。”蘇鵬看著小鳳回來，咧著嘴笑：“媽說，等家裏有錢了，也給我娶個小媳婦回來。”

  “好。”小鳳對上大哥的笑容。

  何西梅叫鵬子去廚房幫忙，小鳳在家也沒什麽事，就帶著葉成上山看看他爸正在開的那塊山。

  小鳳走在前頭，葉成走在後頭。

  走到一處陡坡時，小鳳有些上不去，葉成走在前頭拉住她：“你呀，真是閑不住。”

  看著眼前的陡坡，葉成的腦海裏突然衝進來一處記憶，他好像受過傷，然後摔下過陡坡。

  畫麵一閃而過，他想抓住時畫麵已經消失。

  葉成讓小鳳站在上頭，自己下去，朝小鳳伸出手：“你來拉我一把。”

  小鳳看著他的行為，打趣道：“你這是在幹嘛。”

  小鳳一把把他拉了上來，葉成腦海裏再無任何畫麵，不由有些失落，原以為那個畫麵會再次出現，他或許能抓住什麽，現在看來，什麽也沒有。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看著腳下的梨花村。

  自家房屋裏，有炊煙嫋嫋升起，山腳下不時傳來雞鴨鵝或者豬的聲音，有著屬於山村特有的寧靜。

  葉成輕輕握住小鳳的手：“其實我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小鳳看著他，好半會才笑道：“怎麽突然想起要帶我離開。”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突然間覺得很不放心。”

  小鳳失笑：“葉成，別，你這個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對我認真了。”

  “這很奇怪？”都是夫妻了，認真不認真的，不稀奇了不是。

  “倒是不奇怪。”小鳳看著藍天：“我要是離開這裏，隻要你承認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我相信你的家人就算會刁難我，看在我懷有身孕的份上，也不會太放肆。”

  離開這裏，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

  葉成看著她：“我的家人很好相處，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