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手快中，一旁的小K急忙去掰扯五徵的手。

  “小五教官，鬆手，鬆手。你想他死嗎？”

  想。

  特別想，更恨不能將此人挫骨揚灰。

  隻是現在，死好像是便宜了這個惡魔，他更希望這個惡魔生不如死。

  念及此，五徵清醒了點，緩緩鬆手。

  汪大成仍舊在咳嗽，且全身抽搐著，呼吸明顯不暢。小K急忙給他戴上呼吸機。一邊處理著汪大成的事，小K一邊對五徵說：“小五教官，希望你能夠冷靜一點。”

  “好。”五徵啞著聲音說。

  看著氣息不穩隨時能夠死過去的汪大成，五徵多少有點後悔。將手背到身後，他又道：“我盡量。”

  輸氧後汪大成的氣息再度平穩下來，小K輕聲問汪大成要不要喝點水。汪大成搖了搖頭，隻是看著五徵。

  “他脾氣不好，你好好和他說話，如果再激怒他，我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現在就殺了你。”小K對汪大成說。

  “我一直有好好說話，說的也是事實，隻是他不信。”

  “那你能不能夠不要說措哲是瘋子！”小K提醒說。

  聞言，汪大成嘴角抹上非常明顯的嘲諷笑意，隻看著五徵說：“你說當初應該是你易容成女醫生進手術室交換人質？”

  五徵站著一動不動，也不回答。小K替他回答道：“是的。”

  ‘嗬嗬’兩聲，汪大成仍舊一瞬不瞬的看著五徵，肯定說道：“你愛她！”

  聞言，小K一愣。同時，五徵背在身後的拳頭緊縮。

  “你剛才有說她得了白血病，是毒氣造成的對不對？”語及此，汪大成哧聲一笑，仍舊定定的看著五徵說：“你想著本來遭受毒氣之罪的人應該是你，是她代你受過對不對？所以你愧疚，所以你愛上了她？所以我說她是瘋子你就受不了，你想殺了我。”

  汪大成聲音虛弱，但一字一句似錘子錘在五徵心中。

  是的，他愛她。

  從知道她再也不能當母親的時候，從知道她最多隻能活五年的時候，他就愛上了她。

  那份愛始於愧疚，終於敬佩。

  在她不想拖累他們頭兒隻身遠走異國它鄉的時候，他利用所有空餘時間尋找她，希望能夠守在她身邊照顧她一輩子。

  五年後她歸來，得知他們頭兒和寧可已經簽訂契婚協議的消息時，他看得出來她嘴中明明說著祝福的話，但眼中仍舊掃過一絲落寞。她愛著他們頭兒，一直都愛著。一如在背後默默愛著她的他。

  幫她，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那個時候，哪怕他們頭兒和寧可有婚姻為絆，但他卻期待著他們頭兒和寧可早日解除那該死的契約婚姻，是以他不惜時時找著機會想撮合他們頭兒和她。

  可是兩次三番後，一素理智的她告訴他說她已經訂婚了，有未婚夫了，希望他以後不要再撮合她和他們頭兒。

  這個消息不啻一個晴天霹靂。

  痛苦兩天後，他看開了，一切隻要她喜歡就好。哪怕她訂了婚，但並不妨礙他愛她啊，他依舊可以守著她，守在她身後默默的照顧她一輩子。

  原以為就這麽默默守著她一輩子，不成想因為寧可的骨髓而重獲新生的人突然不再理智。

  她說：小五，怎麽辦？我以為我把他忘了，但是沒有，根本沒有啊。看到他對寧可那麽好，我嫉妒，瘋狂的嫉妒，嫉妒得想殺人。

  她還說：如果當初我不離開，是不是就不會有寧可什麽事？小五，我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悔，哪怕我的命是寧可給的，但能夠活下來的我卻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離開他。

  她更是說：小五，我是不是特別的自私？我應該感謝寧可的對不對？我不應該嫉妒她的對不對？

  她最後說：小五，我寧肯寧可不要救我，我寧肯我如期的死掉。現在活著的我不過一具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她之所以得那一身的病是因為他五徵啊，她之所以遭受一次又一次病魔的摧殘也是因為他五徵啊，如果她日日生不如死的話讓他可怎麽活？

  所以當她說‘小五，幫幫我，好不好’的時候，他未有任何猶豫不決，點頭答應，助她成為寧可……

  五徵思緒中，久不見他回答，汪大成嘲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手術室中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你聽後不要後悔，後悔愛上了那麽一個比瘋子還可怕的女人。”

  “汪大成。”小K的話透著威脅。

  “嗬”的笑了聲，汪大成說：“當年，手術室中我挾持著那個孩子，奈何那孩子有心髒病，眼看著就不行了。再說來抓我的人是蒙烈，我就越發的害怕。其實我不想的，我不想事情走到那一步，我不希望有人死，我還想活。所以我答應了蒙烈的要求，把小孩子放出去，同時我提要求換個女醫生進來當人質。”

  “女醫生進是進來了，但那個女醫生簡直就是個瘋子。她完全不顧那個孩子的死活，隻知道要搶我手中的毒氣裝置。”

  “我當然不願意。”

  “但是，她的功夫好厲害，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才兩個回合我就被她劈到地上，同時她也搶走了毒氣裝置。”

  “我怕了，我爬到門口想衝出去。但她擋著我，隻把孩子扔出去了。接著她一把就關上了手術室的門。”

  “我不明白她到底要幹什麽，當事時我非常非常害怕，求她放過我。並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做這樣的事。”

  “可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她一邊從容的切斷所有和手術室相關的電路、中央空調線路，一邊對我說她要充分利用此時、此地、此刻的一切有利條件讓一個人徹底注意上她、敬佩上她、最終愛上她。”

  “最後，她當著我的麵打開了毒氣裝置……”

  是措哲打開的毒氣裝置？

  是他聽錯了還是這個汪大成的腦袋壞了？

  五徵茫然的問：“你說什麽？誰打開的毒氣裝置？”

  “瘋子啊，那個措哲，那個你說的醫學生。嗬嗬，憑她也配當醫學生？真是個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