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萬蝶山穀(三)
作者:西江清月      更新:2020-07-01 12:12      字數:3440
  第二百二十七章:萬蝶山穀(三)

  “莫道人間情何物?隻因曾經年少時。”幽怨的一聲歎息,綠裙少婦身體一個後轉,身影落在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上。

  她用手輕輕取下了臉上的麵罩,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了李清的麵前。

  李清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他在這一刻,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小蝶。

  若不是這個女人的年齡比小蝶的的大,李清認為這個人一定就是小蝶。

  膽子很大的小蝶在李清的心中已烙下了很深的的影響,她總是喜歡穿著白色的衣裙,總是做著讓人琢磨不透的事。

  在那鏢局的後院,李清用心控製住了自己,並沒有去衝動。

  綠裙少婦相似的麵容,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她與小蝶的關係就是不一般。

  人就站在那裏,麵對著李清,麵對著馬車,手中的劍慢慢插回了劍鞘之中,人用奇異的眼光瞧著李清,上上下下在仔細的打量著。

  李清本想開口去問萍兒的消息,因為是方震帶走了她,可自從與小蝶認識,她卻從未曾提起眼前的這個女人。

  於是李清忍住了自己。

  這肯定一個不能說出口的事,聰明的人必然不會去問一個傻子都能明白的問題。

  默默看了許久,女人終於再次開口言道:“她曾經提到過你,她或許很委屈,或許她就不該認識李少主。”

  李清默然不去啃聲,紫蝶的話深深印記在他的心中。

  “可這是仙子的決定,這就是她的命,她無法去躲避。”綠裙少婦突然改變了說話的語氣,氣勢再次淩人之上。

  李清皺了皺眉頭,用手輕輕揉揉自己的鼻子,喃喃道:“其實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隻是她遇到的人,實在不是太好。”

  “莫要說是他人,即便是今日的李少主,似乎也難保護於她。”綠裙少婦的話讓李清實在想不通,小蝶隻是一個小姑娘,她能有什麽樣的江湖恩怨?

  難道她也陷入了這場陰謀之中?

  李清忽然覺得自己一直活在別人的算計中,他所遇見的每個人,好像沒有一個不是在算計著別人,他們仿佛都有著很深的預謀。

  對此刻的李清來說,無論遇到的人有什麽樣的想法,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走進萬蝶山穀,為寧兒找到解藥。

  再也沒有什麽樣的事,能比此刻寧兒的安危讓他這麽擔憂。

  男人的心若是放到了一個女人身上,他絕對會做到癡情鍾意。

  在相互的對視中,李清不願給她一個承諾。這個承諾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小蝶,李清都很明白,自己肯定做不到。

  既然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麽要去欺騙別人?

  這種虛偽的事,許多的人都喜歡去做,但他是李清,他絕對不會去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於是李清仰天長歎一聲,道:“夫人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我不能夠答應夫人的要求,畢竟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既然不能保證,何必要去欺騙夫人。”

  綠裙少婦霍然抬起了頭,目光凝視著李清。

  許久許久,才慢慢言道:“李少主果然不一般,傻丫頭就是傻,若是我年輕,遇到這樣的人,必然也會心動,”

  李清立刻閉上了嘴。

  一聲歎息,她的人已到了兩丈外,卻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再看李清一眼,仿佛李清的出現就是在她的料想直中。

  山風吹過,這女人的衣裙飛揚,眨眼間就已走出了很遠。

  李清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就在這時,山穀間突然響起一陣奇異的笛聲。

  緊接著,李清從遠處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飄然而來。

  來到的當然又是一個女人,她的手中提著一把笛子,黑色的笛子很長。

  獨特的女人腳步很迅速,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她已出現在了李清的眼前。

  白裙女人用眼睛瞧了瞧李清,她的目光又看了看山坡上,這時山坡上已沒有了綠裙少婦的身影,花草中也沒有了蜜蜂飛舞的聲音。

  “師姐應該出現在這裏,她為什麽會不在這裏?”白裙女人在自言自語。

  當目光再次回到李清身上,白裙女人隻是瞧了一眼,嘴裏又道:“傻小子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站在馬車的車廂上?”

  李清心裏一怔,他感覺突然而來的這個女人一點都友好,她說話的口氣,仿佛什麽樣的人都不中她的意,況且自己壓根就不認識這個女人。

  “傻小子你難道是個啞巴?”未曾等到李清來得急開口,白裙女人又冒出了一句話。

  當然這句話誰聽到心裏都會不高興。

  “嘮叨的老太婆,你應該好好說話,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懂事的阿晨雖然隻負責趕著馬車,可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說話的女人。

  因為李清是自己少主,他不喜歡任何人對自己的少主這樣無理。

  聽到阿晨的聲音,白裙女人的眉毛幾乎豎了起來,嘴裏喝聲道:“臭小子,你的嘴裏嘟囔些什麽?”

  “嘴是我的,我想說什麽與你何幹?”李清感覺懂事的阿晨一點都不懂事,這個女人從山穀中而來,她在萬蝶山穀中身份肯定與眾不同。

  一個女人她就不能呆在孤僻的地方,假如一個女人呆在沒有男人的地方,她的個性會變的更加瘋狂,何況這裏的女人很多。

  女人多的地方,要麽靜如一潭死水,要麽就是等待爆發的火山。

  一潭死水擁有的就是寂寞,它在陽光的照射下,隻有去蒸發。

  然而女人千萬不能去做一座待噴發的火山,她會用最溫柔的火眼去吞滅一個本不屬於她的世界,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於她。

  然而在這一切來到的時候,男人隻能去選擇沉默,畢竟在現實中,男人在這一刻選擇的權利並不是太多,雖然男人選擇過反抗。

  山穀中的風來得很快,它沒有平野中的風那樣溫柔。

  白裙女人就是一個特殊的女人。

  特殊的女人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地時候,她們從來不會與男人去辯論,女人的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白裙女人的手中沒有劍,也沒有刀。

  劍可以去殺人,刀也可以同樣也可以做得到。

  但是手中沒有劍與刀的人,心就會比擁有它們的人更狠毒。

  阿晨的心此刻特別的不爽快,在他的記憶中,未曾遇到如此敢對李清這樣說話的人,不管她是否是一個女人。

  無論她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

  手中的武器是死的,但人是活得。

  活著的人,從不願意去寬恕活著的人,隻要自己還能活著。

  懂事的阿晨,手中拿著趕馬車的鞭子,他的手瞬間疾風般揮舞而出,直接把李清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很少喜歡說話的阿晨,會去襲擊一個女人。

  眼前的白裙女人,就是一個女人。

  而且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白色的衣裙束縛著凹凸的身材,人的鬢發間插著一個美麗的玉釵,這個女人在這裏顯得無比嬌媚。

  鞭子有長有短,用它做武器的人,都知道它的威力。

  它隻要落在身上,一道傷透心的疤痕,會讓自己烙下永久的紀念。

  鞭子當然是從上至下抽出,若是抽在臉上,李清都不忍心去想象。

  懂事的阿晨鞭子很快,快如疾風,從馬車上揮鞭而出,人的身影飄向了白裙女人,同時嘴裏帶著一聲冷笑。

  李清聽到的卻是兩聲冷笑。

  “一個趕車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你是什麽人?”白裙女人淩空而起,身影急速後退了四五步,才落了下來。

  李清見過用鞭子的人,她是萍兒,可她的鞭法比起此刻的阿晨,遜色了許多。

  白裙女人已經躲開,鞭子落到了石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且抽出了一道痕跡。

  無論誰能將鞭子在石頭上抽出痕跡,都可以說明,這一招他用足了自己的力氣,發招的時候,他也沒有打算給對手留下活著的餘地。

  李清突然感覺今天的阿晨變了,他變得很怪,好像眼前的女人,與他有著很深的舊怨,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

  阿晨在看到鞭子落空的一刻,人還在空中,他的手放開了鞭杆,右手一抖,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劍。

  這是一把軟劍,一直就藏在他的腰中,頃刻的時間,軟劍變的筆直。

  人到了鞭子抽過的石頭上止住了腳步,用冷漠的眼神看著白裙女人,仿佛這個女人與他存在前世的嫉恨。

  李清沒有說話,也沒有去製止懂事的阿晨。

  隻要阿晨出手,必然自有他的理由,李清不會去過問他的理由。

  同時李清也不會去責備阿晨,在他的心中很明白,阿晨所說得每一句話,所做得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

  然而針對這個女人,從她的來到這裏的第一句話,李清就在猜想,她既然稱呼綠裙少婦為師姐,她在山穀中的身份地位,肯定非一般人所比。

  女人都有一個毛病,都不喜歡聽到別人責備自己,也從來不喜歡別人對自己凶巴巴。

  越是脾氣古怪的女人,越是討厭這一點。

  “老太婆,你的話很大,有本事就莫要躲避。”懂事的阿晨瞪著眼睛冷聲道。

  站在山坡上的白裙女人,剛剛等到阿晨的最後一個字落音,手中的笛子已提起,笛子在手中至少變化了數次。

  直襲而來的笛子,分別點向了阿晨身上六處大穴,並且都是致命的死穴。

  懂事的阿晨仿佛沒有看這一招,他變得更加冷酷。

  軟劍在無言中,直直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