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千奇百怪
作者:西江清月      更新:2020-05-11 07:52      字數:3376
  一個人要想顯得很有風度,而且還很有修養,在人多的時候,沉靜是最好的表現。

  不說話並不代表自己的城府很深,因為有一種人本來就不會說話,他們天生就是一個啞巴。

  當然蘇不二不是啞巴,他隻是一個駝背人。

  汗水流下來的一刻,蘇不二盯著眼前的田幫主,並沒有用手去擦拭流進眼睛裏的汗水,隻是輕輕晃了晃自己的頭,目光動都不動。

  他不會給自己的對手,任何尋找破綻的機會,哪怕是用自己的手去擦汗水。若是用手擋住了自己眼睛,是否有能夠再次睜開眼睛的機會,誰也不知道。

  機遇對每個人都是一樣,它不會偏袒哪一個人,隻要這個人能夠學會把握時機。

  田幫主坐在了凳子上,他知道屬於他的機遇隻要等待,現在耐心是最好的較量,甚至不用自己耗費過多的力氣。

  沉默在夜色中慢慢度過。

  蘇不二突然開始激動,他似乎已經知道,長久的等待中,自己就是桌案上的一條魚。

  對方隻是拿起了桌子上吃菜的筷子,瞧在自己的頭上,自己就會像幹瞪著眼睛的魚兒,任憑對方把自己剝離。

  目光中逐漸露出了怨恨之色,厲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殺了金銀蠍子,你為什麽還不動手?”

  “在我的眼裏,你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我何必要浪費我的力氣。”田幫主冷冷地言道。

  蘇不二雖然盡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冷漠的話語,還是讓他無法忍受,畢竟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其實你來找我,並不在乎蠍子的死活。”蘇不二突然又是一冷笑,但這聲笑卻顯得極為陰森。

  “這個理由我倒想聽一聽。”田幫主坐直了身子,表現的很有興趣。

  蘇不二放慢了說話的速度,一字字道:“你心裏很清楚,一個連自己兒子生死都不在意的人,他會在乎自己朋友的生死?”

  田幫主的瞳孔開始收縮,目光中露出了殺機。

  蘇不二的話仿佛揭穿了他的心思,這個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一個人願意讓別人猜透自己的心,既是在冰冷的心,也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有時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聽到這句話,李清瞬間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名號足以證明,她的來曆不會那麽簡單,可她隻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現在在什麽地方?李清心中很茫然。

  站在一旁的木下櫻走到了李清麵前,說話的聲音變得很小,細聲道:“他們的恩怨似乎很深,我們不該來到這個地方。”

  李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隻感覺到,木下櫻的手再次牽住了自己的手,或許即將發生的事,她已經猜了出來。

  沒有一個人喜歡在深夜看到這一幕,畢竟現在他們都是一個活人。

  隨著木下櫻的腳步,李清離開了桌子,來到了不遠處,他知道憑靠自己,是無法化解他們的恩怨。

  果然田幫主冷聲道:“你說的很對,一個隻在乎自己的人,為什麽要去在乎別人?”

  “可畢竟他是你的兒子,你這是在欺騙自己,我知道。”蘇不二有點不相信這句話。

  “給他一個幫主的位子,已經很不錯了,難道我還要給他一個人?”田幫主的冷笑讓所有的人心裏一怔。

  “你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蘇不二道。

  “這輩子我隻相信我自己,現在他死了,隻能說明他的運氣就是不好。”田幫主冷漠的話語,讓所有人無言以對。

  什麽是人性?這個人的心裏根本沒有這兩個字。

  蘇不二突然冷笑,打斷了準備再次說話的田幫主:“我已經明白了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用不著再來與我說話。”

  人轉過了身子,望著李清,帶著善意笑了笑,道:“也許我的名聲是不太好,也許你覺得我剛才變得非常懦弱。”

  李清在聽著。

  蘇不二又道:“可惜以前我沒有朋友,像我這樣的人也不配有朋友,在遇到影子的一刻,我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李清忍不住問道。

  “我並不是貪生怕死,我隻是心中突然多了一份牽掛。”李清看到蘇不二的眼角流下了眼淚。

  眼淚本是鹹的,帶著血的淚,就是血淚,它會變的更鹹。

  在本來就傷痛流著血的傷口上,若是再去撒上一把最鹹的鹽,這種痛會在瞬間折碎一個人的心。

  蘇不二的心此刻或許已經碎了。

  兩個頭發已經花白的人,目光再次相遇。

  像這麽年齡大的人,他們應該最能讓自己變得冷靜,可是等到他們一出手,冷靜就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借口。

  蘇不二手中的鑼,已經開始轉動,它在蘇不二的手指上,就如街頭賣藝小姑娘竹竿子上旋轉的碟子。

  “你應該告訴我她在什麽地方?”田幫主的臉色極為陰沉,嘴裏雖然說著話,眼睛始終盯著蘇不二手中的鑼。

  “你在乎一個死去的女人?”蘇不二手中的鑼,在說話的時刻突然飛出,他不會去給這個人一個解釋。

  看似冷靜不動的田幫主,身影突然像起飛的鷹,飄在了空中,手在空中一抖,一把軟劍抖的筆直。

  這個人的身上居然還藏著一把軟劍?這裏的人誰都沒有發現。

  飛出去的鑼,擊在軟劍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身子在空中掠起的一刻,他的軟劍已經化出了劍陣,刺向蘇不二的招式至少有三十種劍式。

  瞬間蘇不二的人困在了劍陣之中。

  田幫主的麵色看似一個可親近的人,殺人的劍法卻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可怕,他的每一招都是殺人的招式。

  可劍陣中的蘇不二不時傳出一陣冷笑之聲,說明這個人的劍法並沒有將他製住。

  李清知道他的駝背上永遠背著鑼,這才是他殺人最後的武器。

  木下櫻看到李清臉上驚詫的表情,側身問道:“他們誰會贏?”

  李清歎氣一聲,道:“你應該問誰還能活著?”

  “他們的武功應該說是一名高手,高手之間隻要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必然有一個人會倒下。”瞎子雖然看不到,但他可以聽到,他的解釋讓人無法反駁。

  “其實現在沒有一個人能夠成為真正的高手,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獨占這個稱號。”木匠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或許是,昔日的陸小鳳自認為很聰明,他的手法並不比西門吹雪的慢,可他還是不敢去接住‘天外飛仙’這一招。”李清道。

  “當然更沒有人願意去試一試李探花的小李飛刀。”瞎子道。

  “這些人都自稱是昔日的高手。”木匠歎氣一聲。

  “所謂的高手隻是一個稱呼,並不是他的武功最高,高手永遠沒有最高這一種說法。”李清黯然道。

  “所以當他們離去的時候,江湖上再也沒有‘武林第一’這種說法出現了。”木匠顯得總是很憂鬱。

  “不過總有一種人喜歡這種稱號。”瞎子道。

  “什麽樣的人在乎這個?”李清想知道。

  “自私的人,隻有這種人永遠喜歡這個稱號,他們為了這個目的會選擇‘不擇手段’這四個最卑鄙的字。”瞎子道。

  李清木然站在地上,這樣活著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的生活總是充滿著算計,每一天醒來,他們想到的並不是吃點什麽,而是計劃著怎樣去算計別人。

  就在這片刻之間,出手的兩個人搏鬥的越來越激烈,殺氣彌漫這整個廟中。

  “他們難道就沒有活著的可能?”這是木下櫻在說話,她又在問李清。

  “至少今天晚上來到這裏的人,不可能活著。”木匠黯然道。

  木下櫻驚聲道:“難道他想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若是一個人的秘密讓別人發現,這個人一定會做一件事情。”李清搖了搖頭。

  木下櫻理解的很快,她仿佛知道的也很多,嘴裏很快道:“這個糟老頭子,難道勾引了。。。”

  話說到隻是一半的時候,她猛然閉上了嘴,說話的機會已經沒有了,木下櫻的眼前出現了一把劍。

  這把劍的主人剛剛還在劍陣之中,隻是自己一個聲音,他突然就改變了襲擊的方向,木下櫻連拔出劍的機會都沒有。

  木下櫻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至少有一點後悔,許多話隻能自己心裏明白,卻不能夠說出來。

  許多的禍事都已經證明一個道理很對,禍從口出。

  她在等待心髒發出的刺痛,這把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沒有人可以躲開這把劍,它帶來的隻有死亡的征兆。

  死亡有時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去的瞬間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可她沒有等到疼痛,耳邊傳來了李清生硬的聲音,“就算她說錯了什麽,你也不該用劍去殺一個女人。”

  木下櫻睜開了眼睛,她用不相信的眼睛看到了這把劍,這把劍距離自己的心髒隻有一寸之遠。

  一個男人的手指居然在這最後的距離中,夾住了這把刺向自己的劍,手法很快,推算的時間也是剛剛好。

  天下真有這麽快的手指?,木下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這絕對不是一個傳說,可現實已經清清楚楚擺在了自己的眼前。

  女人不喜歡去相信別人的傳言,她們喜歡相信事實。

  此刻事實就擺在了木下櫻的眼前。

  她的心開始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