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個江書生
作者:西江清月      更新:2020-05-11 07:52      字數:3459
  人都有個壞習慣。

  這個習慣一點都不好。

  不該說話的人總喜歡說話,該說話的人總喜歡裝個啞巴。

  總喜歡說話的人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不該說話的人現在卻張開了自己的嘴,說出了一句大實話。

  說話的人居然也不是飯鋪來的客人,卻是飯鋪中的掌櫃,他也是個夥計。

  肩上的抹布已經拿在了他的手裏,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收起了桌子上的筆和紙,他看著飯鋪中的這個灰衣老者。

  “住嘴,這與你好像無關,”灰衣老者怒斥道。

  “他剛好是我的朋友,恰好在我的飯鋪中,肯定與我有關係,”掌櫃言很客氣的言道。

  “他是你的朋友?”灰衣老者問道。

  “哎,我的朋友最多,但與我喝酒的不多,恰好他就是一個能與我喝酒的朋友,”掌櫃道。

  灰衣老者的眼睛眯了起來,此刻他在尋找這個掌櫃的過去,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不簡單的掌櫃,看著他,卷起了手中的紙,還有筆,筆握在左手中,他的右手拿著方方的硯台。

  油墨在硯台中烏黑發亮,它可以記載一個故事,也能寫出一本書,可現在他在一個會做飯的掌櫃手中。

  這是硯台,不是做飯的家當。

  “你浪費了我的感情,可惜了我的筆墨和紙,”掌櫃子的表情有點生氣。

  “你的脾氣好大!”灰衣老者‘哼’了一聲道,他沒有想起來這個人,這個人不在太湖,太湖是他的地盤,他知道每一個走江湖的人。

  這時他聽到了蕭淚血的歎息聲,這聲歎氣拉長了他的回憶,這個回憶已經很多年,他想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脾氣平常很溫柔,他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可他的名號卻很大,跟他的發起火來的脾氣一樣大。

  “你是暴力書生江書生,”灰衣老者終於想起了這個人。

  “還有人記得我,真難得,”掌櫃搖了搖自己的頭。

  灰衣老者的眼睛轉了一圈,他的表情極為複雜,這個人是一個故事,也是一個大家都熟悉的人,可惜過去的日子太久。

  江湖的故事本來就很多,每天都有一個新故事,老故事隻是喝酒的時候,才有人能想起來。

  或許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聽,或許現在一個聽眾也沒有。

  “暴力書生,你的朋友就是有點多,”灰衣老者沉著老臉道。

  他好像知道這個人的故事,他好像也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與蕭淚血一樣,他的故事就是一個故事,灰衣老者回憶著這個現在不該出現的人。

  暴力書生的人和名號區別很大,這個人長的一點都不暴力,而且很秀氣。

  秀氣的男人很大方,他交往的朋友很多,多的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每次來找他的人,隻要說是朋友,他一定能盡力所為,無論什麽樣的要求,什麽樣的事他都不在乎。

  他隻認識朋友這兩個字,這些朋友也隻知道他是一個小掌櫃。

  可是他有最火爆的故事,這個故事中他得了這樣一個名號,暴力書生。

  暴力書生並不寫書,他現在是小飯鋪的小掌櫃,閑著的時候更喜歡燙一壺老酒,坐在小飯鋪的門口,看著誰也看不懂的書。

  小掌櫃的生意沒有大掌櫃的大,是因為他的朋友實在太多,他的朋友吃完他的菜,喝完他的酒都喜歡留下一句話。“書生,我們是朋友,先記賬,”

  於是書生都笑眯眯的點點頭,道一聲:“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當然這個江書生就是他的姓和名,他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樣奇怪,他的名號或許江湖上的朋友已經忘了,這個名字有時候,他自己也忘了。

  這個名字隻有朋友叫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名字叫暴力書生。

  江書生也不是他的第一個名字,他很想稱呼自己為江大俠。

  那是他剛出道的時候,想學學書中的大俠豪客們改的名字,他想憑一身的本領,到江湖中闖一闖。

  並且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可大事情他隻做了一件,他居然認識了蕭淚血,當別人拿著一箱子金子找他需要這個人消息的時候,他沒有同意對方的要求,他說不知道。

  於是大家都說他傻的就像一個讀書的傻書生,看到金子都不喜歡。

  於是他沒有得到江大俠的稱號,卻有了蕭淚血這個朋友,也有了江書生這個怪名字。

  江書生很大方,大方的他現在隻能當個小掌櫃,而不是大掌櫃。

  現在江書生就站在蕭淚血的旁邊,看著這些昔日算是朋友的朋友,他們現在找的是蕭淚血的麻煩。

  “你現在也知道這個大幫主?”灰衣老者道。灰衣老者收回了自己的回憶,他現在不喜歡這個書生。

  “當然知道,這個大幫主一定比我這個小掌櫃的名氣大,”書生道。

  灰衣老者知道這個道理,後來者居上,一代的新秀總是替代著過去的輝煌,後浪總是推著前浪走。

  “你還知道什麽?”灰衣老者道,這個書生現在有點煩。

  灰衣老者皺著自己的眉頭,嘟著自己的嘴,他有個小胡子,在抖。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是太湖水寨的人,不過現在你的名字已經不重要,”書生道。

  “為什麽我的名字不重要?”灰衣老者道。

  “因為我好久沒有發脾氣,今天我的朋友有點麻煩,我現在有點火氣,”書生道。

  “你現在想趁機發個大脾氣?”灰衣老者理解了他的話,這個人的脾氣他知道。

  “現在我隻知道一個道理,”書生道。

  “什麽道理?”灰衣老者道。

  “死人不會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書生道,他把硯台又放回了桌子上。

  書生轉過了臉,看著蕭淚血,蕭淚血的眼睛看著影子,他的表情很冷淡,他仿佛知道這個結果。

  他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是別人眼中的小掌櫃。

  這個朋友好多年已經沒有動動手,現在他居然會出來,這就是一個好朋友,一個可以大膽喝酒的好朋友。

  喝酒的碗在影子的麵前,也在李清的麵前,李清已經走了,這裏有兩個酒碗,蕭淚血已經倒上了酒。

  酒剛剛滿上,手就到了碗邊,瞬間酒碗酒空了。

  飯鋪中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好酒!好朋友。”人要臉,樹要皮,人老了更喜歡自己的老臉。

  老臉掛不住的時候,人都會發脾氣,當然這個人必須有脾氣,草包的男人不會發脾氣。

  這種人打死也不會發脾氣,躲在老婆的床下,他還有一個最充足的理由告訴所有的人,“男子漢,打死也不出去!”

  長著老臉的灰衣老者不是這種人,他是個有脾氣的男人,他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為了忍耐,他已經殺了自己多嘴的兒子,現在這兩個人居然還是把他當做了空氣,這口氣他不想忍了。

  老者的手已經摸向了自己的劍,他想用自己的劍來證明,自己不是空氣,而是一個人。

  人他沒有看到,準備拔劍的一刻,他看到江書生的手來到了桌子上,這雙手應該去後堂燒個菜。

  或者用抹布擦擦飯鋪中的桌子,可惜江書生的手沒有做這些,他直想當個好書生。

  硯台已經飛起,灰衣老者感到一個激靈,自己的老臉現在一定很難看,可惜自己什麽也看不到。

  黑黑的墨油遮住了自己的雙眼,自己的鼻子開始疼痛,老者是個老江湖,他知道此刻,自己的鼻骨應該斷了。

  他的耳朵還在,於是他聽到了一句更羞辱的話,這句話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有聽到過。

  “憑你也配拔劍,”這是蕭淚血的話,他動了口,江書生動了手。

  這個兩個好朋友,好朋友都很默契。

  眼睛雖然看不到,可老者的手法還是不弱,腳已經踢出,這是連環腳,腳踢出的一刻,手中的劍已經拔了出來。

  腳沒有踢到人,劍卻可以傷人,也可以殺人。

  灰衣老者的劍,瞬間有刺出了十招,他不想挑戰蕭淚血,但他一點都不喜歡話多的書生。

  江書生的身影就像秋風中的樹葉,他在飯鋪中飄了起來,灰衣老者刺出最後一劍的時候,他聽到了書生的冷笑。

  “這個人就是欠揍,”這個江書生留給老者的一句話。

  這麽秀氣的人,為什麽有這麽大的火氣?現在灰衣老者已經明白,這個人發火的時候,不該惹他。

  這個人為什麽能打斷馬的腿,他信了,他看到劍花中變出了一隻拳頭。

  一擊鐵拳已經到了自己臉上,灰衣老者知道現在,自己不但鼻骨斷了,自己的牙齒肯定也沒了。

  現在他隻能知道這些,剩餘的他實在不知道,飛出飯鋪的一刻,他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飯鋪的門已經打開,人開始消失,蕭淚血的眼睛看著溜走的人,盯著門外的天,歎了一個口氣,“書生,對不起,我又砸了你的場子。”

  “是個喝酒的場子遲早都會砸,隻是我的命不好,輪到機會的有點早,”江書生笑了笑。

  抹布到了手上,江書生看著蕭淚血,道:“燒個菜,喝酒?”

  “我現在還能喝酒嗎?”蕭淚血道。

  “能,大幫主都沒有走,你的小朋友也沒事,肯定能喝酒!”江書生道。

  蕭淚血此刻想起了李清,這個朋友應該留下來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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