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與晨
作者:怪誕的表哥      更新:2020-05-11 05:58      字數:2235
  秦小竺極讓人佩服的一點就是,她非禮過王笑之後,竟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哈哈,今天這雞腿真他娘的香。”

  相比之下,王笑反而像個小媳婦一樣,頗有些澀然意態。

  他本來已經在防著秦小竺了,打算她一有醉意自己就抽身跑。

  結果酒不過微醺,就被算計了……

  耿當一見這兩人嘴碰到一起時,他便馬上轉過臉去,顯然是嚇了一大跳。

  許久之後,秦小竺與王笑都分開了,秦玄策見耿當居然還沒恍過神來,便道:“你怕個什麽?我姐又不會對你下手。”

  “俺沒見過這個。這種事,不該是成親以後在屋裏才能做嗎?”

  “嘁,我關外秦家,向來是看上誰就上誰,什麽時候要等成了親進了屋?”秦玄策說著,自飲了一大口酒。

  耿當眼皮一跳,喃喃道:“那不會被當成淫賊捉起來嗎?”

  他說著還縮了縮脖子。

  秦玄策又是“嘁”了一聲,道:“這其中的分寸自然要把握好。你看,我姐做這一番動作,老虎他掙紮嗎?這其中的門道我且得好好教你。”

  耿當轉過頭,不想再討論這些,便低聲道:“俺不是那個料子。”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秦玄策道:“今日正好得了銀錢,明日我帶你去玩。”

  聽了這樣的邀請,耿當手一抖,大搖其頭道:“俺不去那樣的地方,俺明天要回村裏看俺娘。”

  “哈,哪樣的地方?”秦玄策道:“老當你也二十多了吧,打算讓你娘給你說個媳婦?”

  耿當便低頭不說話。

  秦玄策哈哈大笑……

  這一晚的酒宴散的頗早,耿當是要回巡捕營,明早好告假。王笑不願再讓纓兒等自己太晚,戌時未過便起身回去。

  與耿當在巷口分別之後,王笑便繞到能看到唐芊芊家的地方。

  他遠遠看了一眼,卻見她屋裏暗著燈,也不知她去了哪裏竟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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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纓兒呢?”

  銅鏡前坐著的潭香一身紅妝,樣子極有些嬌美。

  桑落笑了笑,道:“你今日剛成了姨奶奶,便開始管我們這些丫環來了。”

  “你少打趣我,我見她似乎有心事。”潭香道。

  桑落道:“她不太舒服,又牽掛著她少爺有沒有回來。便先回去了。”

  “我看她的樣子,莫非是在生你的氣?”潭香斟酌著,卻還是開口道:“一下午,都未見她主動與你說過話。”

  桑落道:“可不就是生我的氣嗎?怪我非與她說以後不能再跟著三少爺了,讓她早做準備。”

  “你何苦與她說這些?”潭香道:“你又不是不知她心思。”

  桑落道:“正是知她心思,我才與她說的。又不是誰都與你一樣有福份。”

  潭香低下頭道:“從小我們三個玩得最要好,你跟著二爺得了勢,卻要多顧著她些……”

  桑落道:“我哪叫得了什麽勢,一個丫環,又能真的與外麵那些掌櫃比?”

  她說著,給潭香整理了一下頭發,笑道:“也隻有你命最好,成了姨奶奶。”

  潭香便低著頭,臉紅紅的,道:“我這是大少奶奶開恩。你卻不同了,以後你跟了二少爺,卻是真有情份的。”

  桑落愣了愣,喃喃道:“我倒真希望二少奶奶還活著,她若還在,我還能指著她開恩。偏偏她去了,二爺的心也就死了……”

  兩人便一時無言起來。

  過了一會,潭香拉過她的手,輕聲勸道:“二爺為人護短,到最後總不會辜負了你。”

  “是啊,我這般活著,還算是有些指望。纓兒那丫頭,卻是連指望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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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回到院子裏時,卻見刀子正在帶著青兒那孩子在屋裏下飛行棋。

  “纓兒呢?”

  王笑特地站到燭光暗些的地方,他此時解了細布,但他額頭上的傷別人不會注意到,纓兒卻肯定會注意到。

  一見他回來,青兒便道:“恩公,纓兒姐姐不太舒服,先睡下了。她說了若是你回來便叫醒她,我這便去……”

  “不舒服?”王笑便有些擔憂起來,便道:“你別去喊她了,讓她歇著吧。”

  他心中掛念,卻也不好到纓兒屋裏去看。隻好在門外站著。

  刀子便抿嘴笑道:“少爺你又在犯傻了,纓兒姐姐不過是有些頭疼腦熱的,歇一宿便好。你在院裏著了涼,才叫她擔心。”

  說著,她便推王笑回屋去睡。

  這一夜王笑又是夢到了很多,清早醒來時卻都已然不太記得。

  屋外有人在說著話。

  “哈哈哈,那孩子也太可憐了。”

  聽聲音竟是沈姨娘。

  接著便是刀子輕聲應道:“堂少爺被這般打,沈姨娘怎好這樣笑話。”

  “哈哈哈哈,我實在是忍不住,昨日我去看了,璫兒那孩子哭得那是肝腸寸斷,大叫冤枉,偏偏二房叔叔就要打他,哈哈哈哈。”

  刀子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

  “昨天傍晚,書院的先生到西府去告狀,說是璫兒日日遲到不說,還與人打架。二房叔叔一看,果然是掉了一顆門牙,登時就是發作起來……”

  王笑揉了揉眼,暗罵沈姨娘吵鬧,大清早就惹人清夢。

  卻聽沈姨娘又道:“我學給你看啊,璫兒哭著道‘前幾天王寶明明是自己摔暈的,父親你偏偏要打我!今日出門明明是孩兒被那女流氓搶了銀子、還打掉了一顆門牙,偏偏先生又打我一頓戒尺!這就罷了,回到家來,父親你又要打我!孩兒明明老老實實啥都沒幹,這幾日來卻連著挨了幾頓毒打。嗚嗚,爹,你還打……若有來世,我再也不作父親的兒子了!’”

  “這最後一句話出來,又是一頓打,哈哈哈哈。刀子,你怎麽不笑啊?”

  刀子便輕聲道:“堂少爺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個丫環怎麽敢笑。”

  “那是你沒看到啊,璫兒哭得那叫肝腸寸斷哈哈……”

  屋裏,王笑拿被子蒙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