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肆，張傑跟著張天誌走了一圈，介紹了現狀。

  “陸家的客戶基本沒有了，潁川有兩家他們的死忠客戶，不過現在都已經沒有任何生意。對聯慢慢火起來，印刷版的我全部降價至三成，銷量每日都比較穩定。

  按照您的意思，我在潁川尋了兩個代理商，讓他們負責南陽業務，進展還不錯，我們的產品質量和價格對其他人都是致命打擊。有人尋到了我，並有人上門放話威脅，不過我都沒管。

  對了，陸家有新消息，陸忠他最近與陸主簿的養子陸寬走得很近，怕是有行動，先生最近要小心些。”

  “嗯，這個你放心，等閑幾個人還奈何不了我。對了，我看書肆外有幾個人在晃蕩，是不是陸家的眼線？”

  “是，這也是我要跟先生匯報的。陸家在書肆外安插了三個眼線，那個賣雞蛋的，賣麵餅的，還有就是以前賣豆腐的常叔前段時間忽然不幹了，換成了另一個人。”

  “常叔？他們把常叔怎麽樣了？”張智記得當時每天早上都買常叔的豆腐當早餐吃。

  “常叔兒子被他們抓過，常叔自己也被他們打了一頓，右腿打折了，目前還沒恢複，我派人送了藥，隻怕會落下殘疾。”

  “該死！陸忠這個喪心病狂的。看來得早解決這個毒瘤了，這樣，你透露出風聲，就說我明日去潁川，看能不能引他們出來。”

  “先生，這是不是有些冒險，他們要是人多，半路伏擊，您和張豪兩個人怕是危險，要是多帶人，他們也會多加派人手的。”張傑有些擔心。

  “無妨，我倒是要看看那個陸寬到底如何，我這段時間可不是天天閑著，張豪現在也不是弱手。”張天誌自信的道。

  張傑麵露擔憂之色，又說道：“還有一事，前段時間學堂用女子做先生的事情，現在也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許都城裏對這事都頗有微詞，特別是楊修等人，說的很難聽，甚至再次發文，說證實了先生不尊古法，褻瀆聖人。”

  女子做老師，的確沒有先例，做學生都不太允許公開。

  “就這事他們也有的說，服了，讓他們說去，先解決陸家的問題。”

  說到底學堂隻是張天誌的家學，也就是另類一點的私塾而已，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不可以辦。

  在這個時代辦私塾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手續。

  要說私塾，現在最盛行的是哪個地方？那肯定是穎川。

  天下望族最多的地方是哪裏？是穎川！

  黃帝生於此，夏朝大禹建都於此。

  穎川，是洛陽之外，人口最多，經濟最發達的地方。現在洛陽殘破，人口十不存一，皇帝遷出，穎川就是天下之最。

  而且這裏是文化中心，13個巨大的望族，讓穎川成為了天下學子遊曆和學習的最佳之地。

  私塾在這裏經常學子過千，許都隻不過是穎川的一個縣而已。

  張天誌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穎川穎陰縣。

  因為穎陰縣裏有穎川最大的家族荀氏。

  “先生！我們這是真的要去穎陰？”

  張豪一邊走一邊問著。

  “當然是真的，穎陰離許縣就隻有不到百裏，我們現在騎馬出發下午就到了，還能趕得上李素安排的晚宴。”

  “哦，我還以為先生是為了引陸家的人。”

  “也沒錯，這也是目的之一！”

  “哦，啊！”

  騎在馬上，張豪始終握著刀柄。

  “不需要這麽緊張，隻需外鬆內緊！你要有自信，我交給你的刀法不說當世無敵，但應付這種肖小之輩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張天誌這麽說，張豪卻沒有任何放鬆的意思。他實在是沒有實戰過，不緊張就奇怪了。

  兩人騎馬不緊不慢的走著，道路兩個人騎馬顯得有些擁擠，張豪始終隻落後張天誌一個馬頭。

  行過一片竹林，前方剛下一片山坡，忽然一聲喊起，前後衝出來二十多人。

  為首者正是陸忠。

  他旁邊一個人腰間紮著束帶，背上背著一柄長刀，這是因為刀太長太大，掛在腰裏別扭。

  陸寬冷冷的盯著張天誌，陸忠率先說話：“張天誌！等你多時了！今日你插翅難飛！”

  張天誌臉上一絲慌張也沒有，隻是微笑的看著陸忠道：“果然不長腦子。張豪，全給我殺了！”

  “哈哈哈哈！大言不慚，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你必死無疑！”

  兩家明爭暗鬥，陸忠隻不過是棋子，張天誌懶得跟他說話，棋子就是炮灰。

  張豪有些緊張，張天誌就已經飛身下馬，朝著陸寬殺了過去。

  本來在馬上他肯定是占有優勢，但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張天誌騎馬技術不行。

  陸寬沒有在張天誌的臉上看出任何的情緒，那雙眼睛沒有任何的恐懼。

  沒有人想到張天誌會暴起主動傷人，陸寬眼中，這一招很普通。

  他開始拔刀，但張天誌的身形猛的加快三四倍，後麵傳來馬嘶之聲。

  卻是他跳下馬，一腳蹬在馬的頭部，他把路線已經計算得清清楚楚。

  黑馬直接被他一腳踢死，但他借到了力量。

  “噗！”

  陸寬手還高高舉起，低下頭看時，一把長劍已經刺穿了自己胸部。

  “這怎麽可”

  話沒說完，張天誌的肩膀撞在他身上，長劍拔出，陸寬被撞飛。

  “哼哧哼哧！”

  陸寬口中發出聲音，像一塊肉掉在地上，手伸出去想要抓住什麽，但他抓住的隻是一堆雜草。

  陸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完全蒙了。

  其他人也完全懵了，張豪也沒動，事情發生的太快了。

  陸忠都還想數落一番，陸寬就死了。

  張天誌絲毫沒有停手，刷刷兩劍，旁邊的兩個二愣子死死抓住脖頸，那裏鮮血狂噴。

  “張豪！你看我表演？”

  張天誌喝一聲，張豪這才反應過來。

  十多個人發一聲喊，紛紛朝張天誌殺過來。

  但張天誌耳聽八方，哪裏是他們這些混混兩個人靠近的，一個閃身又殺了兩人。

  張豪跳下馬來，五六把刀砍到頭頂，他緊張的身形一矮，舉刀格擋過後，滾到一旁草叢。

  兩個人追到他身前，他這時也冷靜下來，想起張天誌交給他的刀法，挑開兩人的砍刀一腳踹翻一個，長刀回收往前一送，竟然被他送入一個人腹部。

  後麵追過來的四個人以為張豪又是個高手，果斷後退。

  那邊陸忠傻了一會兒，見著張天誌又殺了三個，轉身就逃往竹林。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厲害，不是說他是一個讀書人嗎？

  什麽時候又學了劍法了？還是大師級別？

  陸忠一邊跑一邊想，離拴馬的地方就隻有200米，隻要跑過這段路就可以逃離。

  至於還有十來個人在這裏，他肯定不會管死活。

  不過陸忠不管人家的死活，人家哪裏又會管他，早有人發現打不過，轉身拔腿就跑。有兩個還跑在陸忠前麵。

  其他人也是作鳥獸散，張天誌卻不管，他翻身上了張豪的馬，在馬屁股上麵一拍，這馬吃痛，被張天誌勒著直接朝陸忠追過去。

  陸忠聽到後麵的馬蹄聲，回頭一看頓時亡魂大冒。

  也不等張天誌趕上他，他直接轉身就跪在地上磕頭。

  “饒命！是我的錯，我輸了，放我一馬，我絕對不會再跟你做對！”

  “嘀嗒嘀嗒！”

  張天誌的馬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將它前麵的另兩人砍殺了。

  看到這個，陸忠膽都嚇裂了，這人也太狠了吧？我這個正主都投降了，他殺我就行，殺那兩個混混幹啥？這是要斬草除根嗎？

  但是另外還跑了五六個呀？

  張天誌也是殺給他看，他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你說說錯在哪兒了？”

  “我，我錯在不該跟你作對！”

  陸忠有些結巴了。

  “不對！你跟我作對一點錯都沒有，你是錯在實力不夠，什麽玩意兒？就這樣也敢跟楊修他們玩。就算是楊修自己，他敢跟我正麵玩麽？我能寫出那些東西，敢跟楊修他們叫板，是你這種螻蟻可以動的？”

  陸忠嚇出一身冷汗，他此刻才想明白，就算是楊修，楊德祖，他也隻是寫篇檄文，人家跟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再想想最近的傳聞，據說司空都要給幾分麵子，還找眼前這人借了五萬擔糧。

  “是我的錯，隻要你放了我，我以後絕對再也不跟你作對！”

  “哦？你叔父同意嗎？”

  “我，我不知道！”陸忠是真嚇傻了，騙人的話都不敢說了。

  他還以為自己是暗中行事，沒想到他的家底別人清清楚楚。

  “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家以後也別造紙了，那紙質量太差了，丟人。我給你家提供紙，你在穎川六縣專賣我的紙和書籍，我給你最低價格，你再去開發其他十個縣，穎川17個縣，除了許都，你都可以明麵上跟我競爭，咱倆名為競爭實則合作，你覺得如何？”

  陸忠又聽蒙了，這都到這程度了，還合作？

  而且你那個價格，真的有利潤？

  “不要懷疑，我給你的價格是其他代理商的七成，你比他們更有優勢。

  我有更加好的造紙辦法，有你想都想不到的成書辦法，回頭你去找張傑，他會帶你去看，看了你就明白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