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一他……怎麽不在你身邊？”林嘉笑了笑轉移話題，“我剛才看到他了，在另外一間病房裏麵。”

  林尚暖皺著眉毛，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等會，小叔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位置？”

  林嘉，“……”

  他有一些羞愧，低著頭老老實實的交代，“這家醫院是我一個朋友的，我隻要打一個電話查一下就知道了。我想著樂一在那一間病房，你肯定也在這個醫院，所以就發短信問了一下我朋友。”

  林尚暖挑眉，“小叔，你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沒多少事情。”林嘉低垂眸，有一些不敢去看她，“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那你走吧。”

  林尚暖看著莫名其妙的林嘉，“樂一他感染了肺炎，你和他接觸的時候要注意一點。”

  林嘉雙眼瞪得圓圓，“！！”

  “09剛才跟他近距離接觸了。”林嘉喊出來，他停頓了一瞬間。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抬起頭直直的盯著林尚暖，“你在你自己的房間不要出去，快要過年了，很多流動人口都回來，保不齊我們擦肩而過的人就是肺炎感染者。”

  林尚暖訥訥，“嗯。”

  “我去看下09，順便叫醫生給她檢查一下，萬一她也感染上了肺炎就遭了。”林嘉焦急的衝出去。

  ……

  林嘉來到自己的高級房間，剛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熟睡的09，潔白的病床上，09的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她身體蜷縮的弓成一團。

  “病了嗎？還是已經被傳染了？”林嘉用手撐著頭有些頭疼，他關上門，手機劃開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被接通，林嘉就開口說道。

  “老吳，能不能找個人過來幫忙一下，我這邊有個小鬼發燒，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

  電話另外一頭是一個老年男性的聲音，“嚴不嚴重，現在進行到了什麽階段？你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林嘉用手搓了搓，天氣已經逐漸了冷下來，中午的熱氣漸漸消散。

  天邊的太陽已經慢慢往下落。目前日月同時懸掛於高空之中，天空並沒有完全暗淡，整體呈現淡藍色，淡白色的雲朵偶然間劃過，整體像一幅剛剛畫好的畫卷。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間想到一個人。

  若是她在，這種場景又會在她的筆墨之中呈現出怎樣的層次？是跌宕起伏的波瀾壯闊，還是歲月靜好的海闊天空，亦或是極力忍耐的深層黑色？

  可惜了……

  那個孩子還蠻有天賦的。

  林嘉雙手放進自己的口袋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聞走廊上腳步匆匆。

  老人有隻有些許沒刮幹淨胡須的下巴，兩邊的鬢角已經斑白，穿著一身白大褂，笑眯眯的跑過來。

  “我說，小嘉多年未見，近來可好。”老吳走上來用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肺炎目前尚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沒那麽容易被傳染的。”

  林嘉用手撓了撓頭，“老吳，我原本以為打你電話打不通的，還以為你去支援前線了。”

  老醫生翻了一個白眼，“我都沒多少年可活的了，還去支援前線，嫌命不夠長嗎？年少時的雄心壯誌早就沒了。我現在隻想要錢，給我的孫子孫女多買幾套房。”

  林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微笑著雙手插在口袋裏麵，“錢，不會少了你的。趕緊把裏麵的那個小姑娘治療好，她現在情況不太樂觀，因為肺炎和感冒特別相似，我也不確定她究竟是感冒還是肺炎。你也知道十幾年前的**死了多少人，我還想多活幾年。”

  老醫生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由我老吳出馬，什麽病症都可以給你整治好。不過我要先戴個口罩，你等我一下。先別和那個小姑娘接觸。”

  “……”林嘉。

  他就知道。

  老吳果然還是以前那個老吳，還是一樣的貪生怕死，愛錢如命。

  老吳一整套裝備整齊的弄好，防護罩防護服都戴好，才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開了開門。

  林嘉就站在門口，頗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感慨，“你說你要錢的話去前線多好，現在前線多少錢都買不到一個床位。今天的新聞上都發表現場，有個人直接漫天揮灑著現金。他們這些患者就想要一個床位，一個治療的可能性。”

  老醫生一邊用儀器給09檢查，一邊回答林嘉的話，“他們是有你錢多嗎？那幾個鋼鏰還不夠我花，飛幾趟飛機就沒了。何況前線查的嚴，稍微貪點錢，被查出來，激起民怒，再被國家稍微嚴打，我一生的清譽都毀了。”

  林嘉沉默不語。

  他心想你還有什麽清譽？又突然間想起老吳在普通人民麵前的裝的高深莫測的樣子，就笑笑沒有說話。

  老吳檢查完之後，鬆了一口氣摘下防護罩，“這年頭人命比錢值錢。我如果死了拿什麽花錢？掙錢不就是為了花。”

  “沒什麽大事吧。”林嘉看著他輕鬆的做派。

  “就是是一個小感冒吃點藥就好了。”老吳老狐狸一樣的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你轉錢直接這邊來，這錢還是盡量能不過明麵的，就不過明麵的比較好。”

  林嘉微微勾唇，“貪。”

  “這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麽德性。”老吳收了錢麻利的走人，“等下我會叫一個小護士給你送來藥。”

  林嘉就靠在門口的位置，沉思著自己的行為是否有些許不得當，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縱然和他當初如此相像，但也不是那個時候的他。大不了隔離之後讓她自己死了。

  這樣他的事情也不會透露出去。

  “水。”

  09在病床上燒的迷迷糊糊的喊道。

  林嘉看著茶幾上的水壺，以及一邊放著的幾瓶農夫山泉，果斷麻利地走過去打開農夫山泉對著09的嘴巴灌了下去。

  “咳咳咳！”09被嗆得醒了過來，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林嘉，腦海之中有一些迷糊，“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