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行止。”行止先自我介紹。

  哦？

  安致和還是知道的，楊絮棠有個學生宋行止，少年英雄，就是他殺了謝重，把謝軍趕出宣州。

  “原來是宋小將軍，失禮。”

  安致和，即使做了俘虜，深陷牢獄，倒也還是不卑不亢。行止，對他高看了幾分。

  “聽說你有秘報？”

  “是，我要見楊先生。”安致和說。

  “我老師現在沒空見你，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行止說。

  “……”安致和不說話。

  行止看他神色，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手指把玩著鞭柄：“安少將，如今你是階下囚。你也知道，你若是想歸順，沒有見麵禮肯定是不成的。如果你的見麵禮夠重，我保證你不僅可以從這牢裏出來，同時在宣州也會有你一席之地。”

  安致和眼神閃爍：“你做得了主？”

  “你說呢？”行止反問。

  安致和想了想，也知道宋行止和楊絮棠師徒關係緊密，他道：“我這個消息，絕對夠份量。”

  行止神色一凜。

  安致和的秘報確實很有份量。

  他說，魯王過去一年都跟在陀沙十部的新皇帝耶隆齊通信。

  一開始魯王是想耶隆齊幫他滅了陳賊，但是鳳帝一直催他打宣州，他一咬牙，決定讓讓耶隆齊一路從成德南下，攻打宣州。

  “……”行止非常的震驚。

  “魯王瘋了嗎？引陀沙人南下，對他有什麽好處？”

  “對我父王當然有好處，宣州之戰，不管誰贏，隻要耶隆齊南下，最後都要易主。到時耶隆齊走了，我趁機盤據宣州，隨後吞並其他三州。東南四州不就是我父王的地盤了嗎？”蔡致和說。

  “……”魯王安倫不是鳳帝的老部下嗎？跟吳建漳一樣，是三虎將之一。

  搞了半天，魯王對鳳帝沒有半分忠心，心裏想的還是占地盤？

  可是他會不會太天真了！

  沙陀人是這麽好利用的嗎？隻怕到時請神容易，送神難。

  行止傍晚回綠竹猗，將這件跟楊絮棠說了。

  楊絮棠居然一點不意外：“這就是為什麽我讓你和貫祺守在盧城的原因，如果安致和這話屬實，沙陀的大軍，現在快逼盧城了。”

  行止很震驚：“老師，你一開始就知道沙陀軍南下？”

  楊絮棠回：“我在一個月前就收到了北方的線報，沙陀軍整齊南下。”

  沙陀軍是鐵騎，十分強悍，近百年來，啟國邊境就一直受沙陀軍的侵擾，大多時候都是敗多勝少。

  行止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先把安致和放了吧！”楊絮棠說，“既然你同意給他一官半職，就讓他就做個守城都將。”

  “他這個人能輕易將自己的父王出賣，也未必會為我們賣命。”行止說。

  “不論如何，你答應的事，應該做到。更別說還有不少歸順投降的魯：”若冒然殺了他，隻怕也會不妥。”楊絮棠說。

  行止點頭。

  “我馬上書信一封給林大哥，讓他和張老虎有所準備。”行止說。

  楊絮棠點頭。

  一時間，行止內疚起來：“都怪我，要不是我衝動趕回來，也不會害你受傷。”

  楊絮棠笑：“你會趕回來，才是宋行止，否則都不像你了……”

  行止親了一下他說：“這次我會把沙陀軍趕回去，不叫你失望……”

  楊絮棠受用她的親昵：“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