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繁華熱鬧的街市不同，木葉西北方向地區是工業區，這裏到處都是高大的廠房與管道。

  平時還能聽到嘈雜的機器運作與蒸汽噴發的聲音。

  但因為過年，工人放假，這裏完全陷入了寂靜。

  一個全身裹在大風衣裏，帶著虎紋麵具，一頭散亂及肩的頭發的人大搖大擺的走在巷子裏。

  “好久沒來木葉了，這邊的樣子一點沒變啊！”

  這人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麵具上唯一的眼孔下，一隻血紅有三隻黑色勾玉紋樣的瞳仁泛著好奇與興奮，就像小孩子一樣。

  忽然，兩個黑影從兩旁的高牆中走出，手中握著長刀，毫不留情的對準這人看去。

  “呼！”

  刀刃破空，準確無誤的命中了麵具人。

  但並沒有平常砍中物體的阻礙感，刀刃穿透了那人的身體麵向對麵的同伴。

  “乒！”

  努力受力，總算讓刀刃偏斜，斬到對方刀刃上。

  可還不等他們鬆口氣，隻見空間一陣扭曲，形成了空間漩渦。

  而漩渦的源頭正是虎皮麵具人的眼睛。

  盡管奮力反抗，卻毫無作用，兩人被空間漩渦吸入了眼睛之中。

  不，是通過眼睛作為媒介，吸入了異度空間。

  麵具男捏著下巴沉思：“根的暗哨，看來離鼬給的情報入口不遠了。”

  忽然，腳步的泥石地板一陣湧動，長出一株豬籠草。

  接著，豬籠草分開，露出一個黑白分明的人。

  “斑，周圍的情況探明了，根的基地就在這地下。”

  “路線呢？”被稱為“斑”的麵具男稍稍沉吟後問道。

  “有好幾條，鼬給的這條路線是陷阱最多，也是守衛最嚴的一條。”黑白分明的人說完，立馬又用另一種聲音說道：“看來鼬並不想誠心合作，他想借團藏的手幹掉我們。”

  “鼬確實是被迫與我合作，但想要借團藏手殺我就過了，他隻是在試探我的實力而已，合作的前提是我擁有遠比他強大的實力。”

  “原來如此。”

  “那要繼續前進嗎？”

  “提前被暗哨發現的話，以團藏的小小謹慎，絕對不會留下來與你交戰，而是從其它路口逃跑，引來太多木葉忍者的話，就不妙了。”

  “沒關係，團藏跑不了。”

  斑淡定從容，猩紅的寫輪眼輕輕轉動泛起一陣空間漩渦，兩人頓時被吸入其中，消失在原地。

  ……

  “你說什麽！？”

  火影辦公室裏。

  猿飛再次拍桌站了起來，他雙手撐著桌子，身子前傾，不敢置信的看著鼬。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鼬！”

  猿飛大聲怒斥。

  這一刻，他真的怒了。

  一個村子的同伴互相殘殺，是他最不希望看見的，就連宇智波決定政變時，他的第一想法也不是武力鎮壓，而是與富嶽談談，希望能夠和解。

  隻是……

  止水被團藏殺死，你也曾這般動怒嗎？

  鼬看著怒不可遏的三代目，閉上了眼神複雜的眸子。

  他回憶起三個月前，自己告訴他止水被團藏殺害的事。

  三代目確實動怒了，很生氣，將辦公室裏的東西亂砸了一通，鼬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也做出了防範措施，下令限製團藏出行，不準團藏和根繼續插手宇智波的事。

  然後就完了。

  沒有對團藏做出任何懲罰。

  鼬甚至在這位敬重的老人眼裏看到了一絲慶幸，慶幸止水死了。

  別天神的存在，讓所有人恐懼。

  或許這絲感情，就連三代自己也沒有發覺，但鼬卻看到了。

  從那一刻起，鼬便知道了，那個讓他無比敬重的老人變了。

  他記得父親對他說過。

  曾經的三代目擁有大愛，對世間的一切都抱有仁慈。

  他愛護每一個同伴，甚至村民，就算是犧牲自己也不會讓自己守護的對象受傷。

  但坐上這個位置後，有太多迫不得已，有太多需要心狠手辣才能解決的事。

  漸漸的，隨著年齡衰老，一次次妥協，這位老人被現實打敗，開始以犧牲少數來守護多數，也開始運用黑暗的手段來維護村子的繁榮。

  這些，鼬都能理解，也絲毫沒有改變自己對老人的敬重，但對他的看法與態度卻變了。

  不再像以往那般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開始自己思考每一個決策的利弊，然後決定是否執行，又該以怎樣的結果收尾。

  正是如此，鼬才會在這裏與他爭鋒相對。

  “對村子的同伴出手，是背叛。”鼬低下頭，沉聲道：“這次事情過後，我是木葉的叛忍了。”

  “鼬……”

  猿飛渾濁的眼睛微微睜大。

  他緩緩抬起，微微顫抖的右臂，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深深吸了口氣，身軀不再顫抖，眼眸也變得異常堅定。

  “鼬，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鼬遲疑了下，抬起了腦袋，眼神堅定如磬石，

  這眼神猿飛很熟悉，曾經，他也擁有這般眼神。

  也正是因為擁有過，所以他才更加清楚，鼬是不可能改變決定的。

  因為，鼬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木葉，守護和平。

  並且與團藏和現在的他不同。

  鼬是在犧牲自我來守護，而不是犧牲他人。

  這樣的覺悟，更難以改變。

  不過……萬事沒有絕對。

  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也不一樣在現實的殘酷下改變了嗎？

  猿飛坐回辦公椅上，深深舒了口氣，語氣放緩，“鼬，不要這麽做，一定還有其它辦法，誰也不會犧牲的辦法。”

  “沒有更好的方法了。”鼬輕輕搖頭，“團藏曾經教導止水哥，忍者在必要時要有得犧牲自我的精神，隻有這樣才能守護想要的一切。”

  “團藏大人能這樣教導止水哥，想必自己也願意為了木葉的和平犧牲吧，而我隻是成為叛忍，與團藏大人的犧牲相差甚遠，不值一提。”

  “……”

  猿飛沉默了。

  團藏什麽德行，作為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還不明白嗎？

  什麽犧牲自我……

  或許真到了不得不犧牲時，他會那麽做，可隻要事情還有轉機，想要他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做夢吧！

  但就算如此，猿飛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團藏去死。

  “我不會讓你去殺團藏的，你若是想殺團藏，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吧！”猿飛目光凝實，無比堅定。

  鼬輕輕搖頭，淡淡道：“我之前說了殺團藏是第二手準備，既然是事先準備的計劃，我自然預料到火影大人會阻攔我，因此殺團藏的人也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