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零八章 又是鄭森
作者:八無和尚      更新:2021-05-30 22:47      字數:2224
  <b></b>於是,一場公審,就如同讀了一遍流程,而被公審的對象——朱以海,一直低著頭,連吭都沒吭聲。

  最後按察使張煌言大聲宣判——斬立決!

  朱以海如同一隻破口袋,被役差拖拽著,然後劊子手毫不猶豫地揮刀。

  在一片“呀”地驚叫聲中,人頭落地。

  隨之,響起百姓們的大聲歡呼,對於朱以海,百姓們確實是盼著他死了。

  之前這場民亂,單城中百姓死傷者就高達五、六千人,哪個沒有家人、親友?

  聽到朱以海被判決死刑,百姓豈能不一解心頭之恨?

  隻是,有些意猶未盡罷了。

  ……。

  “此時,你已經死了!”

  王府吳王的書房內,吳爭看了眼幾上的沙漏,對邊上“簌簌”發抖的朱以海道。

  朱以海不是被當眾問斬了嗎?

  敢情,又是一出屢見不鮮的狸貓換太子。

  朱以海是真怕,他不是個血性之人,不,準確地說,朱以海還是有些些血性的。

  譬如在紹興監國時,麵對多鐸率清軍打過富春江時,朱以海雖然恐懼,想要逃出海去,但至少,他從沒想過象潞王那般向清軍獻媚投降。

  再譬如,第一次在應天府政變時,麵對著吳爭率城中軍民,逼近皇宮時,朱以海還是梗著肚子,坐上了奉天殿那位置,用他的話說,哪怕是坐一柱香的時間,朕,也是皇帝!

  所以,吳爭心裏其實並不對朱以海感冒。

  當然,這也不是吳爭想留朱以海一條命的原因。

  與父親一夜交談,吳爭已經大致厘清了這場禍事的基本脈絡。

  朱媺娖、陳子龍、錢肅樂,這三個始作俑者,實際上被人利用,尚且不知,無端成了幫凶。

  而吳伯昌,隻是想為兒子做些什麽,當然,吳伯昌也有廉頗未老尚能飯的心理訴求。

  至於朱辰妤,此時看來,隻是個被朱媺娖、陳子龍、錢肅樂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木偶,當然,吳爭開始有些看不清楚這妹妹的真臉孔了,因為,下嫁沈致遠,這絕對不是朱媺娖、陳子龍、錢肅樂三人的安排,極可能是朱辰妤自己的意思。

  倒不是說,吳爭在吃沈致遠的沒來由的醋,而是朱辰妤將沈致遠拉進這池混水,已經觸碰到了吳爭的底線。

  再有,吳爭同樣看不清莫執念的真麵孔。

  所以,吳爭留了朱以海一條命,為的,就是探出朱以海可能知道的一些事情。

  朱以海想活,二度監國,二度登基,全壞在了吳爭手裏,甚至於……連絲毫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此時在朱以海心中,更加堅定了吳爭是他的克星的魔怔。

  “吳王……我真無意與汝作對……孤也是一時不察,被宵小蠱惑了……吳王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回?”

  吳爭笑了,如和風拂麵。

  “你回杭州,誰的主意?”

  一句話,已經喪失了所有抵抗意誌的朱以海,頓時將他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饒是吳爭已經自認掌握了事件的基本脈絡,但還是被朱以海的陳述,震驚了。

  “鄭森!”吳爭沉聲吐出這兩個字來,“他真的通敵?”

  朱以海連連點頭,“吳王其實應該知道……鄭森此人,絕非甘於屈居人下之輩……隻是被吳王和晉王軍力所壓製,這才選擇了暫時蟄伏……可事實上,他一直與紅毛、葡萄牙、西班牙人暗通……甚至於,與倭人也有互通消息……!”

  “你……不會是想挑唆、離間本王與鄭森之間的關係吧?”吳爭突然問出這句話來。

  朱以海被嚇到了,他指天賭咒,“我若有一句虛言,願為吳王刀下之鬼……我之所以聽從大長公主等人安排,上岸……登基,其實最大的依仗,不是鄭森,而是番人的聯合艦隊……這事從一開始,就是鄭森暗中聯絡大長公主等人……鄭森以東番島作抵押,換取番人聯合艦隊東來,據他所說……這次聯合艦隊,將是歐羅巴最新式的戰艦,還搭載著取新式的艦炮……番人先頭艦隊,已至東番島和陳錢山……吳王若不信,可以派遣水師前往東番島和陳錢山海島,即可分辨究竟!”

  吳爭後悔了,不該有婦人之仁,應該當機立斷,除去鄭森的。

  可正由於自己對這些個後世交口傳頌的抗清英雄們,有著下意識地欽佩和下意識的維護,這才造成了眼前最大的被動。

  放虎歸山啊!

  吳爭臉色陰沉得在滴水,由於心裏焦急,吳爭轉身拔腿就走。

  朱以海急了,他衝上前兩步,跪下抱住吳爭的大腿,仰頭求懇道“吳王……饒命!”

  吳爭轉頭,看著悲泣的朱以海,“先在這待著吧……待孤印證之後,再作定奪!”

  雖然沒有答應,可終究是留了口子。

  朱以海自然能聽明白,忙不迭地點頭道“好叫吳王放心……自今日起,我定洗心革麵……再不敢起異心與吳王作對!”

  ……。

  吳爭出門,正遇張煌言急步而來。

  “王爺正好……京城來了欽使,向咱們索要沈晉財等人……不知王爺有何打算?”

  吳爭想了想,道“放了吧。”

  張煌言急道“沈致遠手中有二萬槍騎,且據說不久就會成為……呃,王爺,沈晉財等人可作人質啊!”

  “放了吧!”吳爭沉聲道,“與這事相比,還有更急的事……你隨我去王府!”

  張煌言驚訝地看著吳爭,隻是沒有多問,應道,“是。”

  ……。

  “什麽?”張煌言被吳爭的複述,驚得眼珠瞪圓,“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張名振、王一林水師主力還在天津衛,唯一能調用的,隻有施琅水師,可施琅水師僅負責大運河和長江水域……戰船小且不說,數量也根本不足以應對番人聯合艦隊來犯啊……何況,還有鄭森麾下水師……這,這如何是好?!”

  “玄著多慮了。”吳爭淡淡說道。

  張煌言跺腳道,“可朱以海不是對王爺說……番人先頭艦隊,已部署到了東番島和陳錢山嗎?真要是如此,大戰不日就將開啟,除非……!”

  除非什麽,除非吳王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