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臨陣倒戈
作者:八無和尚      更新:2021-02-14 21:57      字數:2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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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錢翹恭問,怪事就發生了。

  對麵清軍突然異動,偃旗息鼓,一聲不吭掉頭就走。

  錢翹恭詫異地問祖大弼發生何事。

  祖大弼嗬嗬詭笑道,“將軍盡管放心就是……好事,大好事!”

  確實是大好事。

  當天,風雷騎跟隨清軍入平山衛,隨即改旗易幟,成了“清軍”。

  此夜,祖澤潤率平山衛,以稟報戰況的理由,賺開了聊城城門,以八百騎兵,一夜之間掃蕩了整個城池。

  天亮時,東昌府已經在平山衛控製之下。

  兵不血刃哪!

  站在聊城城樓上看風景的錢翹恭,不由得感慨,果然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哪,這不,攻一城池,如同雲長斬華雄,手到、即來!

  聽得邊上祖大弼、祖澤潤叔侄哈哈大笑不止。

  ……。

  為何會這樣?

  那就得從祖大壽說起。

  祖大壽此人,不管今時、後世,皆頗具爭議。

  這世道,明將降清的,多了去了。

  譬如三順王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之流,譬如衝冠為紅顏的吳三桂。

  人們對於這些渣滓,有一個通俗易懂、不具爭議的概括……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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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唯獨這祖大壽,似乎夠不上這個等級。

  說起來,祖大壽前後降過兩次清,應該是漢奸無疑了。

  可問題就出在“前後”二字之上。

  祖大壽,字複宇,遼東人。

  他還是吳三桂的舅舅,親的那種。

  祖家世代行伍,雖夠不上將門稱謂,但也相去不遠了。

  祖大壽世襲明朝寧遠衛軍職。

  其父祖成訓,曾任遼東副總兵。

  天啟元年,祖大壽任職中軍遊擊。

  天啟六年,努爾哈赤攻寧遠,被守城的祖大壽用大炮炸傷,明軍乘機大敗後金軍,祖大壽以軍功升副總兵。

  次年,皇太極親率後金軍圍錦州,攻寧遠。

  遼東巡撫袁崇煥令祖大壽帶領精兵四千人繞到敵後,總兵滿桂、尤世威等率軍至敵前形成犄角之勢,和清兵激戰於寧遠城下。

  祖大壽等大戰城外,士卒多戰死,仍力戰不退。

  皇太極見勢不妙敗走,史稱寧錦大捷。

  之後,袁崇煥於崇禎元年督師遼東,祖大壽升任遼東前鋒總兵,掛征遼前鋒將軍印,駐守錦州。

  按理說,這樣的履曆,除非自甘墮落,否則,想降清也難啊!

  人活一張臉嘛,好意思降清嗎?

  可崇禎二年,袁崇煥被剛愎自用的朱由檢以通敵叛國罪下獄治罪。

  聞訊的祖大壽既寒心又憤怒,遂率部東向出走。

  但之後又被勸返。

  次年八月,袁崇煥被淩遲處死。

  崇禎四年,祖大壽被皇太極圍困在大淩河城,明軍幾路救兵四次援救,都被後金軍擊敗。

  祖大壽的多次突圍也沒有成功。

  大淩河城被圍了三個月,城內的糧食吃完了就殺馬吃,馬吃沒了,就殺人相食。

  皇太極兩次致書祖大壽勸其歸降,終於,祖大壽殺死寧死不降的何可綱開城門請降。

  這是他的第一次投降。

  聽都能聽出來,這次的投降,是詐降。

  祖大壽以幫後金奪取錦州城為名,騙皇太極放自己回去。

  但一回到錦州城,就如同肉包子打狗。

  祖大壽不但不履行諾言,還在城中組織防禦,抗擊清軍。

  崇禎帝這次不糊塗,升祖大壽做了左都督,並三次下詔,令其進京陛見。

  可祖大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老上司袁崇煥的前車之鑒,祖大壽均借故推辭,不敢入京。

  崇禎十四年,清軍再度來犯,皇太極率大軍攻打錦州,並大敗增援錦州的薊遼總督洪承疇軍十三萬人,洪承疇退守鬆山。

  次年二月鬆山城破,洪承疇被俘往盛京後不久便降了清。

  崇禎十五年,被圍困整整一年的錦州城糧草斷絕,城中殺人相食,祖大壽再次率部開城投降。

  這便是祖大壽的第二次降清。

  這真合了一句老話——天要亡明,非戰之罪!

  降清之後祖大壽,被授予漢軍正黃旗總兵並隨清軍入關。

  正象祖大壽二次降清心意不誠,皇太極也沒打算重用祖大壽。

  給他一個虛銜安置在京了事。

  不過皇太極還是重用了祖大壽的子侄,譬如祖大壽的侄子祖澤潤、兒子祖澤洪、養子祖可法等。

  再譬如,祖大壽的外甥,吳三桂……。

  原因其實也簡單,遼東大軍,特別是關寧鐵騎,於大明朝的地位,就象是清末的北洋軍一般。

  當時整個天下,凡軍隊、行伍之人,莫不與北洋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祖大壽,就是繼袁崇煥之後,遼東明軍中的靈魂人物,他的子侄、舊部,勢力影響之大,遍及整個遼東明軍。

  皇太極敢對祖大壽動手嗎?

  肯定不敢,可以這麽說,沒有了遼東大軍的清軍,就無法統一全國。

  那麽,祖大壽第二次降清,是心甘情願的嗎?

  不,絕對不是!

  真要象洪承疇那般降清,祖大壽不必等到山窮水盡、殺人而食的地步。

  但若說他對大明絕對忠誠,那也是仁者見仁了。

  或許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祖大壽降清時的心情,那就是——心灰意冷。

  守無可守、忠無可忠——奈何?!

  ……。

  祖大弼能與祖澤潤一拍即合。

  源頭還是在於祖大壽身上。

  不是不想抗清,而是不能抗。

  不是不想反清,而是沒法反。

  被“安置”於京城祖家街的祖大壽,心裏想些什麽,祖澤潤略知一二,那便是四個字——恃機而動。

  這才有了叔侄相擁涕哭,臨陣倒戈,賺取聊城這一幕。

  這一變化,改變了東昌,乃至整個山東,雙方軍力的平衡。

  可以說,如果風雷騎是一支陷於敵腹的孤軍,那麽,有了平山衛的會合,便不再是支孤軍,而是一支進可攻、退可守的銳師。

  那麽,錢翹恭這半月裏在做什麽?

  為何不即刻南下,或者派人往徐州或者鳳陽報平安呢?

  這半個月,可做的事太多了!

  錢翹恭在祖大弼、祖澤潤叔侄的勸說下,同意了這叔侄的建議。

  整個山東及周邊,多少當年祖大壽麾下的舊部啊?

  串聯,隻要串聯起來,可當十萬師。

  關鍵是,此消彼漲,兵不血刃哪!

  而做到這點,最需要的就是——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