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武者，不要說縣令了，縣丞都瞧不起。

  武者一道，除非是世家大族，將門虎子，從小培養，藥浴不斷，才有希望證大宗師之位。

  否則，全都是炮灰。

  民間武者，修行功法漏洞百出，落後於朝廷一百年，落後於軍中二百年。

  一個後天九重的武者，在百姓眼中威風凜凜，幫派的一堂之主。

  朝廷隻需要一隊兵士，披甲上陣，就可以圍毆至死。

  如果晉升到先天境界，內氣自生，號稱戰場百人敵，算得上高級炮灰。

  對於朝廷而言，百人敵就是一個笑話。

  培養一位先天高手，需要耗費多少資源，能讓一個小門派破產，而培養一百名普通士兵又多少資源。

  不過幾斤米，幾文錢罷了。

  朝廷完全可以用命堆死先天高手，朝廷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人道是集眾之道！

  至於先天之上的宗師，大宗師，乃至於無上大宗師。

  已經觸摸到靈魂的力量，而靈魂最為脆弱，對於龍氣而言就是吹之可破。

  又是一道聖旨，管你是宗師，大宗師，無上大宗師，全部壓製靈魂力量，隻剩肉身力量。

  然後靠人海戰術，慢慢磨死，即便是無上大宗師也是人，也有力竭而亡的時候。

  當然，朝廷對於宗師以上的高手，是又拉又打的態度。

  畢竟耗死一名無上大宗師，一支軍隊也就沒了，大大的損耗國力。

  還不如用金銀珠寶，功名利祿拉攏，更為劃算。

  ……………

  一個庭院中，白發蒼蒼的老者肅然道：“我說的這些，你們都懂嗎？！”

  “武者一道，沒有前途，至少在仙雄沒有前途！”

  麵前是一男一女，神色都十分沮喪無奈，還有一絲絲憤怒。

  青年男子握緊雙拳，不甘心道：“老師，難道我們青山派的仇，就永遠報不了嗎？！”

  “報仇，怎麽報仇……”

  白發老者，凝望蒼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一個弱不禁風的文官，再加上一群凡人士兵，就將千年青山派覆滅了。

  龍氣的霸道硬生生刻在他的腦海中，至今回想起起來……不敢動彈，隻能乖乖受死……

  “師兄我對不起你啊！”

  “沒了，千年青山，沒了！”

  ……

  想著，想著，白發老者掩麵痛哭，因為他清楚，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報仇。

  將青山派道統傳承下去，已經是最大的奢望了。

  “老師，既然武者一道沒前途，我們青山派原本的練氣靈魂功法呢？！”

  比起男子的無能狂怒，女子的心思更加細膩，一下子想到另一條路上。

  白發老者停止抽泣，看向女子，略微欣慰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很好，說不定日後我青山道統，就由你傳承下去。”

  “至於你這小子。”老者看了看自己的男徒弟，歎息一口氣道：“你氣太盛了，一心想著複仇，很容易被官府察覺到，今後要收斂起來，不然……唉……”

  “是……”男子咬牙應道

  老者點點頭，然後看著女徒弟，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我青山派為何要造反。”

  女子含恨道：“是那暴君要收錄我門中所有秘籍，斷我青山道統。”

  “不……”老者搖搖頭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青山派忍了，秘籍是人創造的。”

  “祖師的秘籍被拿走，隻要道統在，未必沒有絕世天才再開創經文典籍。”

  “那我們，為什麽要反抗暴雄。”男弟子驚訝道，他一直以為，青山派是為了守護祖師經文，而被滅門的。

  老者眼瞳深邃，幽幽道：“盡管青山派與暴雄勢不兩立，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現如今的雄始皇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主！”

  “當年，雄始皇收百家，禁門派，為了就是壟斷修法權，自雄一世起，修行的權利歸屬於朝廷。”

  “而我們這些門派，隻能保留一兩個傳承的修法名額。”

  “其餘的名額，全都要參加暴雄的科舉，才能獲得。”

  “收天下英才於朝廷，嗬嗬，多大的野心啊，還真被他實現了……”

  老者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不知道是仇恨，還是敬佩，亦或者是無奈。

  女弟子眼瞳中滿是震驚，久久回神，不禁道：“雄始皇如此重視修法權，那練氣真的能推翻暴雄嗎？！”

  “自然可以。”老者斬釘截鐵道：“練氣修法最高的境界，就是仙人。”

  “你們知道為何，暴雄被稱之為仙雄嗎？！”

  “就是因為雄始皇，他已經成仙了！

  “這，這，這……”

  無論女弟子，還是男弟子，此刻眼中充斥著絕望。

  雄始皇是仙人，怎麽可能？！

  自家苦苦追尋，可望不可取的境界，已經被大敵證得。

  世上，還有比這更絕望的事情嗎？！

  “所以，為師希望你們傳承道統，不要去想複仇。”

  “隻要傳下去就好，就好……”

  老者喃喃道：“能傳下去就可以了……”

  “那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裏。”

  男弟子連忙問道，不同於先前的雄心壯誌，他現在毛骨悚然，隻想逃，逃得遠遠的，至少要離開這仙雄大程。

  老者深深看了男弟子一眼，緩緩道：“我們去南陽主城。”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青籠，明玉，我們走。”

  兩個弟子點點頭，然後回凡間收拾東西。

  ……

  男弟子青籠朝南，女弟子明玉朝北，老者默默注視。

  片刻之後，歎息一口氣，朝北麵走出。

  站在女弟子的房屋外，良久緩緩道：“明月你要去哪裏。”

  屋內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女弟子抽噎：“師尊，您讓我走吧，我不想修行了，我要回家……”

  “我保證不透露您的行蹤，您讓我走吧……我修行隻是鬧著玩的……”

  老者推門而入，看著入門三月的女弟子，歎息一口氣：“明玉，你怎麽這麽傻，我們是造反，不是過家家。”

  “當初，你就不該來……”

  …………

  “師尊，明玉呢？”

  青籠看著師尊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麵，不禁好奇問道

  老者淡然一笑：“我們一起走不安全，為師讓她走另外一條路。”

  青籠迷茫的點點頭。

  老者扯起嘴角，勉強一笑。

  果然，師兄說得不錯，唯上智與下愚不移，中慧必亂。

  “青籠，我們走，你師姐去南陽主城，我送你去玄安縣。”

  “那是是仙雄邊疆，官府的實力最為弱小，我們去那邊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