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閑著也是閑著
作者:懶貓不瘦      更新:2020-05-10 22:44      字數:4498
  黃芒在鮮卑騎兵堆中爆裂,範圍內二十多名騎兵滾落馬下。

  數百名漢兵衝進鎮內,最前麵是一名藍衣青年,大戟下無一合之將。

  逐鹿軍來這裏接引難民,沒料想撞見這一幕,曲晨想都沒想,便帶著磐石營衝了上去。這裏是大漢朝的土地,豈能容許異族來此作威作福?

  鮮卑人很快意識到,逐鹿軍不好對付。

  如果是在野外遭遇到,鮮卑騎兵能夠依靠機動力和箭術占據上風,獲勝希望很大。然而,現在他們衝進了鎮內,到處是民居,狹窄的街道,讓騎兵失去了速度優勢,戰鬥隻能靠近身肉搏。可曲晨猶如殺神一般的存在,王戣手底下也很硬,鮮卑騎兵割麥般不斷掉落馬下。

  等到首領被曲晨擊殺,鮮卑騎兵終於崩潰,紛紛奪路而逃。

  鎮內道路和建築物再次成為鮮卑騎兵們的噩夢,而地形對步兵的影響微乎其微,到處可見逐鹿將士圍堵追擊鮮卑人。先前被嚇得躲起來的鄉民,也加入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想方設法為想逃的鮮卑騎兵製造點麻煩。

  鮮卑人期待已久的擄掠遊戲,很快變成了生存遊戲。

  逐鹿軍封鎖了小鎮前門,隨後在鄉民的提醒和帶領下,搶在鮮卑人之前把後門也給堵上,形成關門打狗之勢。情急之下,有些鮮卑騎兵從一些柵欄缺口逃脫,這支300多人的鮮卑騎兵,最終活著逃出去的不到50人。

  戰利品讓逐鹿將士激動不已。

  鮮卑人是騎兵,這次進鎮內被逐鹿軍甕中捉鱉,人沒了,馬大多還在。戰鬥結束後,這些戰馬便成了逐鹿軍囊中之物。鮮卑人是遊牧民族,南下擄掠,隨時可能與漢軍打仗,戰馬的質素甚至直接關乎生死,鮮卑人自己騎的全都是好馬,妥妥的上品戰馬品相。

  王戣向曲晨匯報清點結果。

  “二將軍,清點完了。”

  “多少?”

  “237匹!”

  曲晨淚流滿麵,按現在的馬市行情,這批戰馬價值超過百萬金。

  好多小錢錢!

  曲晨一直夢想著組建一支騎兵,自然不會真的賣馬,他琢磨著,這次繳獲的200多匹戰馬,加上此前蘇雙贈送的50匹,加一起小三百匹,差不多可以組建一支騎兵小部隊。

  不用等大哥撥款買馬,騎兵夢也有機會實現嘛!

  這個小鎮的鄉民,經曆過狼群和鮮卑人連番攻擊,早已人心惶惶,要不是逐鹿軍及時趕到,他們的命運將非常悲慘。在抵抗鮮卑人的戰鬥中,鎮內民兵損失慘重,已無力繼續抵禦狼群進攻。

  逐鹿軍邀請他們遷居,小鎮鄉民給予了熱烈回應。

  護衛著200多匹戰馬和近千鄉民,逐鹿軍返回前進據點白丘鎮。

  返去的路上,曲晨若有所思。

  回到白丘鎮,安置難民又是一陣忙碌。

  自打入駐前進營地以來,逐鹿軍接引難民行動再次進入收獲季。

  白丘鎮離雍奴縣城很近,基本可視為漁陽中部地區,離幽冀邊境更遠,係統據點鄉民逃往境外的難度,比漁陽郡南部地區要大不少,難民們敢於選擇冒險的不是太多。逐鹿軍在漁陽中部地區的接引行動,進展相當不錯。在白丘鎮周邊搜索多日,已經通過清河南岸的接應點中轉,向飛魚領輸送了五千多位難民。

  逐鹿軍成績斐然,直接導致船隊最近的忙碌。

  白丘鎮距離最早的清河接應點,逆流而上需要一天多時間,從清河接應點到飛魚領,還要大約半天功夫,征途漫長。為了及時將難民轉運回去,漁民們常常需要日夜行船,順流還稍好一些,逆流而上非常辛苦。

  船隊早上抵達白丘鎮,滿以為可以休息一兩天。

  不料想,剛過了中午,曲晨等人又帶回近千鄉民,還有200多匹戰馬。

  漁民們知道,短暫的休息結束了。

  沒有人抱怨,他們行船固然比較辛苦,與逐鹿將士相比卻算不了什麽。將士們在狼災肆虐區行動,每次都是提著腦袋出擊,搞不好出去了就再也沒辦法回來,漁民蕩舟水上,至少不用擔心被狼群襲擊。

  看到逐鹿軍繳獲兩百多匹戰馬,漁民們紛紛歡呼起來。

  臨時充當運輸大隊長的海浪鎮長劉浪過來,詢問先送人還是先送馬。

  “先送人吧。”

  曲晨道:“我們隻有中型漁船,載人還行,載馬實在勉強,上次幫蘇先生運馬過清河就花了不少力氣,全靠他手下那些經驗豐富的馬夫隨船安撫,才沒有出現大的紕漏。我們在白丘鎮沒有馬夫,有些馬怕水,戰馬直接上船萬一路上出現狀況,你們可能沒辦法搞定,還是先把人送走為好。”

  劉浪點頭,他其實也擔心戰馬在行船時發狂。

  曲晨又道:“戰馬圈在鎮裏,糧食消耗會比較大,你回去後多帶些糧食,記得告訴荀先生此事,問問荀先生,這些戰馬怎麽想辦法運回去。”

  “好。”

  “對了,留兩條船在這裏,我有用。”

  “放心,這次隻送人走,用不了那麽多船的。”

  計議停當,鎮子裏很快又熱鬧起來。

  雖然白丘鎮離河邊隻有兩裏路程,但誰也不知道附近是否有狼群潛伏,部隊隨行保護是轉移難民的標準流程。

  曲晨叫來王戣,低聲道:“你等會帶些人,坐船去平穀一帶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鎮子,象白丘鎮這樣的。”

  王戣吃了一驚:“二將軍,你想挪窩?”

  “有那個打算。”

  “但這附近我們還沒有搜索完,現在找下一個據點,是不是有點早?”

  曲晨臉上現出一絲神秘笑容,問道:“知不知道我們送了多少人回去?”

  王戣是冀州部隊第二號人物,很多具體事務都是他親自經手負責,曲晨的問題自然難不倒他,沉聲道:“算上剛剛送走的這批,我們從白丘鎮送走了6100多人;以前在清河接應點那邊,送走約5000人,加起來大概一萬一,原來我們接到這麽多了?”

  “是啊,一萬一,你知道飛魚領和兩個附屬領地還能安置多少人?”

  一級城市人口上限兩萬,兩個附屬一級鄉鎮人口上限都是一千,目前冀州領地最多可擁有兩萬兩千鄉民。狼災爆發前,冀州領地總人口不到九千,最多可再接收約一萬三千人。

  逐鹿軍在幽州的接引行動,已經為領地吸納了一萬一千人。

  隻差兩千!

  考慮到飛魚領擴軍、以及升級附屬領地因素,實際人口缺口會大一些。但冀州領地人口即將滿員,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不知不覺中,長期困擾飛魚領的人口問題,已經告一段落。白丘鎮附近還有一些區域沒有來得及搜索,再接引數千難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王戣困惑不已,問道:“人都快接夠了,何故要北上開辟新據點?”

  “我沒說去北邊接人,我想揍人!”

  “揍人?”

  曲晨嘿嘿笑道:“沒錯,那邊離長城近一些,我們可以過去揍鮮卑人!”

  王戣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於明白了曲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今天去接引難民,意外與鮮卑騎兵相遇,是逐鹿軍首次和鮮卑人交手,逐鹿軍大獲全勝,繳獲兩百多匹戰馬,賺得盆滿缽滿。曲晨是嚐到了甜頭,再加上接引難民任務即將完成,便打起了鮮卑騎兵的主意。王戣估摸著,曲晨妥妥地惦記上了鮮卑人的馬,想趁這難得的機會,把組建騎兵部隊必需的上品戰馬搞到位。

  空手套白狼,為領地免費牽回上品戰馬,王戣也很樂意。

  但王戣清楚,今天之所以贏得那麽漂亮,是因為鮮卑人作死進了鎮子,失去速度,插翅難飛,才被逐鹿軍堵在鎮裏吊打。此役勝利有很大偶然性,磐石營是輕裝步兵,缺乏強有力的遠程打擊手段,如果在野外遭遇鮮卑人,除非伏擊戰,否則被吊打的肯定是磐石營。

  輕步兵主動招惹騎兵……

  王戣對曲晨的迷之自信,已經無力吐槽。

  作為冀州部隊二號人物,王戣覺得自己有責任消滅這種危險的想法。

  “二將軍,我們,我們打不過吧?”

  “瞧你這記性,外麵那些馬哪來的?”

  “那是占了地利,正麵打……”

  “正麵打?你沒發燒吧,我們怎麽能跟騎兵正麵打?我們可以找機會打伏擊嘛!找個風水寶地守株待兔,有鮮卑人過來,先用軍團技打個招呼,再遠遠地射上幾輪,鮮卑人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遇襲後多半會趕緊離開,接下來,我們隻需要派些人下去牽馬……”

  曲晨越說越來勁,眸中精芒閃爍,唾沫掛在嘴邊。

  王戣仍然搖頭:“伏擊騎兵,談何容易……”

  “王戣,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曲晨怒目圓睜,厲喝道:“鮮卑寇邊,擄我大漢百姓,其罪行令人發指。我輩身為軍人,明知前方有異族為患,豈能因貪生怕死畏懼不前?想當初,我等在益州抵抗強敵,可從來沒有退縮過,你,你墮落了!”

  王戣苦笑道:“二將軍,你是在演示激將法嗎……”

  曲晨臉一紅,話鋒一轉,改打感情牌。

  “前段時間逐鹿領被叛軍和武陵寇圍攻的事,你應該也聽說過了吧?參與那次行動的,還有涼州的木角領,派了500騎兵在咱們領地耀武揚威。現在逐鹿領全是步卒,隻能跟在騎兵後麵吃灰,如果當時我們有一支騎兵,哪有木角領騎兵張狂的份兒?有一支騎兵,叛軍和武陵寇也不能那麽舒服地攻打我們的附屬領地。”

  “騎兵需要盡快組建,至少一千騎兵才勉強夠用!”

  “一千騎兵,至少得有一千匹戰馬。這麽多戰馬,靠領地慢慢攢夠錢,怕是得等到猴年馬月了。現在有一個免費獲得戰馬的機會,擺在我們麵前,如果我們不珍惜,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

  “我們去北邊找地方伏擊鮮卑人,成了,為領地省下很多錢;不成,咱們也沒有損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飛魚領征召的一千新兵,現在應該訓練的差不多了,沒上過戰場的兵不是兵,我打算把他們拉到前線來感受一下。人越多,軍團技越管用……”

  “你想想,北方有多少蒼生等著我們解救……”

  ……

  王戣終究還是跪了。

  “二將軍,我去,我去!”

  “千萬別勉強……”

  “不勉強,剛才是我糊塗……”

  曲晨是冀州部隊主將,軍事方麵有權一言而決,大可不必和王戣商量。但曲晨誌向是帶騎兵,他是冀州磐石營主將,需要提前培養好接班人,磐石營的事務多交給王戣打理,曲晨並非隻把活兒扔給王戣,還有必要的尊重,真正將王戣當作磐石營主將一般對待。

  王戣是諸多轉職武將中最強者,多次為領地出生入死,血染戰袍,被派到冀州後始終兢兢業業,曲晨覺得他配得上自己的尊重。

  王戣叫上二十多名士兵登上漁船,幾艘漁船緩緩北上。

  他的目的地是平穀。

  雍奴到平穀,走水道可沿笥溝逆行,至潞河、沽河水,再轉泃河北上,直達平穀縣城,幾乎全是逆水行舟,路上大約要兩天時間。即使回來時省事,但考慮到還要尋找適合的據點,三天能回來便不錯了。

  王戣離開後不久,曲晨吩咐轉職武將率部休整,自己坐船回飛魚領。

  前往平穀伺機打鮮卑,不是軍方主將想打就能打的,離不開後方支持。荀衍是特別領地總負責人,出身名門,才華橫溢,頗受曲晨等人尊重。這麽重大的事,他自然要回去和荀衍好好商議一番。

  聽完曲晨的陳述,荀衍思忖片刻,很快給出答案。

  “如果你願意答應一個條件,我支持這次行動。”

  “先生,但講無妨!”

  “揚長避短,絕不野戰。”

  荀衍自帶“忠貞不二”光環,維護領主利益是他的天賦本能,他當然清楚逐鹿領需要組建騎兵部隊,短時間內領地也拿不出那麽多錢購買戰馬。打鮮卑人機率掉落上品戰馬,荀衍舉雙手雙腳讚成。

  磐石營是步卒,不具備與騎兵正麵硬撼之力,但荀衍知道曲晨有多強。

  隻要曲晨答應不亂來,荀衍沒理由不支持磐石營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