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記者腦子裏一片空白。

  被發現了？

  怎麽可能！

  我已經很小心，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他能感覺到，二十多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困惑、痛心、驚訝、傷感、懷疑、失望……種種情緒，那樣強烈，那樣分明。

  不，絕對不能承認！

  哪怕明天就退出遊戲，也絕對不能承認！

  “天軍，你什麽意思？”

  “懷疑我是內奸？荒謬！”

  香港記者顯得很激動，大聲道：“我是傲視最早的成員之一，這些日子，和軍團兄弟姐妹們一起努力，看著傲視一天天變得強大，我為什麽要背叛傲視？怎麽可能出賣大家！”

  聚義廳一陣私語，有些核心成員想起大家並肩戰鬥的往事，有所動搖。

  “天軍，香港在團裏這麽久，會不會搞錯了？”

  “是啊，會不會是誤會，或者白羽軍那邊的詭計。”

  “有可能哦，白羽軍做得出這種事，想讓咱們內部先亂起來……”

  見有人動搖，香港記者多了幾分底氣：“說我是內奸，有證據嗎？”

  “本來不想這樣，希望你自己講清楚，可你要證據，我隻能給你證據！”屋內一片死寂，說話的是小夜，她敢這樣講，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我們和白羽軍的直接衝突，起始於黃巾戰役期間，大家應該還記得，正麵對抗開始後，我們多次行動受挫，白羽軍象是對我們的部署了如指掌，打了很多時間差，多次以多打少。我們最初以為是巧合，是我們運氣不好，直到有人提醒，我才意識到，軍團裏藏有內奸。”

  在場的都是軍團核心成員，都經曆過黃巾戰役，戰役結束還沒有多久，那時的情形確實如小夜說的，傲視在局部對抗中輸得莫名其妙，當時以為是巧合，現在提到內奸說，一些事情似乎有了更合理的答案。

  “我不願相信核心成員當中有內奸，尤其被指為內奸的，是一位我不願懷疑的人，但那段時間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讓我不得不想辦法暗中求證。”

  “當時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必須負起這個責任，對軍團的負責！”

  “隨後一段時間，我對香港作了四次試探，幾份有價值的情報，我隻告訴了香港一人，我希望對他的懷疑是錯的，可惜事與願違，那幾份情報，無一例外地被白羽軍獲知。四份情報分別是……”

  聚義廳裏，隻有小夜的聲音，她的聲音輕柔，動聽，一如既往。

  然而，香港記者卻似聽到最可怕的魔音一般，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廳裏沒有第二個人講話，他能感知到，火山般的憤怒在醞釀，在累積。

  “戰役結束後，我們與白羽軍爆發了全麵對抗，交戰之初，我們多個隱藏領地任務被白羽軍狙擊，白羽軍總能找到我們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下手，迫使我們改變策略，集中人力一個任務一個任務完成，情況才漸漸好起來。白羽軍不是神，他們能揮灑自如，也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

  “我原本希望香港隻是一時糊塗，黃巾戰役結束後回頭，但是我錯了。對抗開始後的情形，說明他並沒有收手，我又做了兩次測試，分別是……”

  小夜的描述有理有據，事實清晰，條理分明。

  在場一些核心成員，直接參與了小夜所說的一些行動，每個人都清楚，小夜所講句句屬實，沒有半分誇大，至少他們親身經曆的部分如此。

  鐵證如山！

  二十多道犀利的目光注視著香港記者，無聲的憤怒，最是考驗人。

  “……我要向大家道歉，為了保密，也為了給香港一個回頭的機會，這些事情以前一直沒有告訴大家，哥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再不說不行了。讓軍團承受了額外損失，是我不好，對不起。”

  “小夜，你不用道歉。”

  “我們明白的。”

  “你做得很好！”

  “該道歉的不是你，是內奸！”

  ……

  大家紛紛安慰小夜。

  星雷天軍道：“香港，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香港記者麵色蒼白。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苦心掩蓋的秘密，其實早已被人洞悉。

  被小夜親手揭破他的偽裝，用一個個無可辯駁的事實，將他精心編織的防線擊得粉碎，他所有的偽裝，顯得那樣可笑。

  香港記者緩緩站起，深深鞠躬：“是我，我背叛了軍團，對不起……”

  沉寂已久的火山，終於噴發。

  “混蛋！”

  “狗屎！”

  “無恥！”

  “怎麽能這樣做？”

  “勞資想捏爆你的卵蛋！”

  ……

  鋪天蓋地的辱罵聲中，香港記者一言不發，隻是一直保持著鞠躬姿勢。雖然被罵得很慘，香港記者心中，卻多了幾分釋然，仿佛被罵得越慘，越能洗刷他心頭的內疚。

  見他如此，罵聲漸漸低了下來。

  星雷天軍輕敲桌麵，罵聲徹底止息。

  星雷天軍沉聲道：“香港，你不想解釋一下嗎，比如有什麽苦衷？”

  香港記者搖頭。

  星雷天軍有些傷感，口中卻喝道：“滾吧！大家從此沒你這個兄弟！”

  香港記者再次鞠躬，卻沒有馬上離開。

  星雷天軍皺眉：“怎麽還不滾？”

  “我想問一個問題。”

  星雷天軍沉默片刻，擺手道：“有屁快放！放完快滾！”

  “謝謝。”

  香港記者感動不已，盡管星雷天軍很不客氣，但還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我是內奸。”

  香港記者自嘲地笑著，嘴角有幾分苦澀，“自從成為內奸，我一直很小心，自問沒有露出破綻，騙過了團裏所有人。其實不是我演技多高明，隻是你們從來不願意懷疑身邊的兄弟，從天軍開始，傲視的團風就是如此……”

  “小夜說有人提醒她，指出我是內奸，我想知道是誰。”

  “我問這個，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誰最早識破。我了解你們，實在想不出團裏還有誰比小夜更細心。”

  所有人望向小夜。

  小夜遲疑了，她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出來，隻得求援般望向星雷天軍。

  “是我。”

  魚不智不想讓小夜為難，懶洋洋道。

  香港記者憤怒不已：“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

  魚不智笑了：“我是鬼穀傳人，算得到的。不信你問天軍和初七嘛。”

  星雷天軍頭扭向一邊，不肯說話。

  初七用力咽了口唾沫，認真道：“是的，他會算，很準……”

  香港記者顯然不相信所謂的神算，卻也知道再不可能問出什麽，他緩緩向廳外走去。

  “兩天後的決戰，那邊一定有後手，大家，小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