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二 加冕為王 獲得力量
作者:且看昨日風華      更新:2020-05-10 22:12      字數:4485
  加冕?新王?

  錢謙益和張存仁都是愣住了,二人眼神相交,竟然一時都說不過出來,難道李明勳要稱王了?不然還有誰呢?

  就在這二人愣神的時候,書房的門忽然打開,張存仁的管家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老爺,快些回去吧,行宮那邊來人,命您去軍議呢。”

  一聽是皇帝召見,張存仁立刻一個機靈,問道:“你是怎麽回的?”

  “奴才隻能說您出城視察防務去了,這才拖延了些許時間。”管家說道。

  張存仁點點頭:“好,你且下去讓人把轎子停在門口,老爺我一會便下去。”

  管家離開,四下無人,張存仁問:“牧齋先生,皇帝相召,定然是這加冕一事,請先生教我。”

  張存仁心裏沒有了主意,隻能問向錢謙益,錢謙益也是剛看到,未曾細細考量,他沉下心來,左想右想,最終說道:“張先生,老夫以為,這加冕一事定然與東番李賊無關,可能有二,一者為立朱明宗室,二者便是東番那所謂北洋戰區作祟!

  老夫思來想去,還是後者為上。”

  說著,錢謙益點了點那拆開的煙盒,卻見那四行小字後麵的落款是北洋戰區政宣處,張存仁點點頭,收好這煙盒,說道:“最好不是李明勳!”

  誰知道,錢謙益也是這麽說一句,二人異口同聲,相視而笑。

  順治的行宮就在青州府衙,張存仁換了官袍趕到的時候,裏麵已經聚集了幾個議政大臣,以鼇拜和蘇克沙哈為首,召見的地方不在殿堂而是在皇帝的寢宮,空氣之中彌漫著的是藥湯的苦味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張存仁很清楚,自己這位主子的身體自從董鄂妃死了之後就差了,凜冬天氣,冒雪南下,在野地裏掙紮了兩個月才是進駐這青州城,立刻就被蘇克沙哈帶回來的十幾顆人頭砸了一個當頭棒喝,這和談的希望就此破滅,緊接著,對麵大營裏開始‘口嗨’,淫詞爛調和汙言穢語就沒有斷過,句句針對的是清宮秘聞,還直接辱罵皇帝的父母和鍾愛的女人,皇帝接連受辱,麾下將帥連連請戰,順治都不想去觸碰對麵那堅固的大營,隻能悶在心裏,可皇帝萬人之上,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幾番吐血,今日對麵又是齊呼多爾袞與皇太後的叔嫂奸情,張存仁心道,皇帝定然是吐血了。

  皇帝躺在床上,麵無血色,床邊奴才和大臣跪了一地,他嘶吼著:“你們的眼睛和耳朵都長哪裏去了,東番李賊已經要公然加冕了,竟無一丁點訊息,朕養你們這群狗奴才,難道是當飯桶的嗎?”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鼇拜等人跪地說道。

  太監這個時候奏報:“萬歲爺,張存仁大人來了。”

  “讓那個狗奴才進來!”順治斥責道。

  張存仁雖說是漢人,但卻是漢軍旗出身,進去之後,跪在地上,言道:“奴才侍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順治見他頭頂冒汗,說道:“聽說你去大營點驗去了,是真是假?”

  張存仁來的路上已經打聽了皇帝召見的原因,正是那所謂加冕之事,他連忙說道:“那是掩人耳目的托詞罷了,奴才本在家中,聽親兵來報,說是東番賊今日所投煙盒之中有大逆不道之語,拿來一看,怕驚擾了聖駕,便是佯裝視察,去了大營觀察情弊去了,此間已經有了奏陳,皇上容稟。”

  “哦?”順治稍稍有了喜色,至少張存仁比眼下跪著的這些狗奴才有用的多。

  “說!”順治道。

  張存仁道:“回皇上,奴才以為,所謂加冕之事,定非李賊加冕。”

  “可有證據?”順治再問。

  張存仁道:“證據還需要詳查,不過不過奴才在前沿觀察,對麵島夷並無異樣之處,特別是那土台之處,一如往常。”

  張存仁所說的土台位於陸軍前沿大營深處,正在中央,距離前沿不過千米,是宣傳戰剛開始的時候就搭設的,一開始隻看到了夯土堆,清軍以為是對麵在修築炮台,便是打了幾炮,但那裏卻是晝夜施工不停,卻沒有火炮拉過去,再者,距離太遠,便是炮台再高,也打不到青州大營縱深,到了十幾日前,土台一旁多了一個人字木架,而土台之上竟然是被布匹圍了起來,隻看到各類木材、石頭進出不斷,卻不知道做什麽,今日看來,似乎是加冕用的。

  “那土台被圍,你怎麽知道一如往常?”鼇拜喝問道。

  張存仁道:“土台之上是何物,奴才不知道,但皇上請想,加冕之事何等重要,需要儀仗、樂器、禮官何等之多,今日沒有預備展開,明日如何行事呢?

  再者,這煙盒上悖逆之語落款是北洋戰區政宣處,若是李賊僭越,也不會讓這所謂政宣處操持加冕這等大事呀。”

  眾人細細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就算李明勳要加冕,新王是什麽意思,為何是王而不是帝呢?再者,那標語中意思很清楚,要在土台加冕,可那是大清重炮射程之內,若是大軍猛衝猛打,也能打不過去,李明勳再蠢,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吧。

  寢宮之中,諸臣你一言我一語,把這件事剖析了個明白,順治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順治問道:“張卿,你以為東番有何作為?”

  “奴才也是不知,但那土台位於前沿,炮彈所及之處,東番若是作祟,一陣炮火,便是煙消雲散!”張存仁說道。

  順治輕輕點頭,說道:“好,吩咐下去,青州東城門上搭建觀禮台,朕倒要看看,東番作何妖孽!”

  第二日。

  午時正,順治便是登上了觀禮台,大營裏已經做好準備,至少三十門大炮瞄準了那土台,而在大炮周圍,鼇拜從八旗、外藩蒙古和綠營新軍中挑選了兩萬精銳作為選鋒,此刻就在前沿,又有四萬主力為後繼,在清軍上下看來,那土台若是東番作妖也就罷了,若真的有人加冕,無論是誰,今日非得血流成河不可。

  一晚上的調兵遣將,也是讓清軍的年夜飯變成了奢望,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對麵的對手也是進入了戰備狀態,隻是與清軍的臨時調遣不同,陸軍高層早就知道他們一手策劃的加冕儀式會早就一場惡戰,在新年當晚,吃過年夜飯的軍隊開始調遣,上個月剛剛趕到的近衛軍的第八近衛師和兩個近衛混成旅在吃完年夜飯之後,頂到了最前沿,替換下來的是北洋戰區第一軍的兩個乙等師,但北洋戰區最精銳的一個甲等師依舊在前沿,而臨時加強的炮兵也進入陣位,枕戈待旦,就等今日一戰了。

  大營的前沿是武行在指揮,高鋒在後方坐鎮,李明勳和大本營的一票觀摩團、采訪團都在臨朐的北城牆,李明勳笑著對周圍的軍官、記者說道:“昨晚戰備禁了煙火,饒了大家看煙火表演的興致,今日給大家補上。”

  “父親,煙火晚上看才好看呢。”李明勳的小兒子李君威奶聲奶氣的說道。

  李明勳哈哈一笑:“這可不是普通的煙火呢。”

  說著,他站起身,對身邊的記者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陸軍戰報中那斬首上萬、甲仗山積的景象是什麽樣的嗎,今日便是能看到,別的不敢說,今日我可以送你們每人一把清將的佩刀作為紀念品!”

  土台,隨著午時的到來,土台之上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上百名工匠忙上忙下,把土台之上障眼用的布圍子撤下,露出了兩個樹立的東西,南邊那個是一個海軍造船廠用的a字吊機,這吊機是專門用來吊桅杆用的,最高可以吊二十五米高,隻是這吊機如今變了模樣,其主要框架上用染了色的帆布掛上,頂部還蓋了一個薄木板做的蓋子,實際上就是給這個吊機穿戴上了衣服,隻是帆布上的圖案和標誌,竟然與滿清皇帝所用一般無二,而在這個立人的胸口,還有一塊紅綢,似乎蓋住了幾個字。

  這木人極為高大,在青州城頭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其所穿衣服近看四六不像,但是在青州這邊看來,卻是一眼便是認出這是大清黃袍。

  “僭越,悖逆!”鼇拜站在城頭,氣的怒吼,跪在順治麵前,請戰說道:“此間已經證明,非李賊加冕,但東番如此,定然有犯上之舉,奴才請旨,率軍出戰,一舉蕩平賊巢!”

  順治哪裏不知道對麵是在放憋了一個多月的壞水,正要下令,發現台上的其他布圍也是撤了,赫然便是一尊雕塑,石木結構,以彩做衣,呈現跪姿,細看其所穿服色,便是大清親王樣式,隻是這雕塑人極為胖大,頭上卻無冠冕,一手指向青州方向,胸口也是有一紅綢,蓋住了什麽。

  “主子,下令吧!”眼瞧著午時三刻要到了,鼇拜生怕對麵真的搞出什麽令大清和皇帝難堪之事,連忙勸說道。

  順治卻是微微搖頭,這雕塑堅固,木人細窄,怎麽看也不是一輪齊射就能射倒的,便是此時出擊,也難讓對麵結束。

  猶豫之際,隻見合眾國大營之中傳來號角之聲,正是約定的‘吉時’到了,隻見兩個人伸手一拉繩子,兩麵紅綢便是掉落,青州城頭,官將駭然,因為那跪姿雕塑寫著皇太極,站姿木人竟然寫著多爾袞。

  順治臉色一白,怒道:“狂妄,無恥!”

  鼇拜連忙扶住順治,順治罵道:“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張存仁跪在地上,爬到順治麵前:“皇上,這是賊人激將法,勿要中計啊。”

  “是啊,賊人如此倒行逆施,便是要激怒我皇,或許此間早已在營中設下埋伏,隻等我大清兵馬進攻,若是中計,後果不堪設想!”也有幾人勸說道。

  順治聽了這話稍稍恢複了些清明,發現對麵那土台卻是還未作罷,那多爾袞身下竟然有一個用布罩著的盒子提升起來,那吊杆正式做了手臂狀,好像‘多爾袞’從地上撿起一件東西,雖說那東西還被罩著,但順治已經明白,那肯定是王冠,這是東番島夷假借這巨型的木偶戲法,讓多爾袞給皇太極加冕!

  看到這裏,順治更是篤定,這是東番的激將法,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上當,這個時候,那‘冠冕’已經被吊杆手臂放在了‘皇太極’的腦袋上,黑色的罩布也被掀開,順治把那冠冕捕捉到了眼中,忽然一口鮮血上湧,直接噴薄而出,吐了鼇拜一身。

  這冠冕比任何一件東西都做的精巧,細節也是經得住考究的,樣式一看就是大清親王用的等級,但但顏色確實不對,這冠冕竟然從上到下被塗抹成了翠綠翠綠的顏色,這豈不是說。

  這個時候,合眾國大營之中傳出數萬將士的齊呼:韃酋皇太極受封綠帽子王!

  順治卻是已經暈倒,沒有聽到這句話,但眼前的木偶戲已經讓他明白了一切,順治的身體躺在了椅子中,鼇拜滿臉是血,抹了一把,更顯猙獰恐怖,他對周圍人罵道:“君辱臣死!如今東番島夷如此侮辱吾皇,我等便是死了,也是要報這等不共戴天之仇!”

  說罷,鼇拜與蘇克沙哈二人下了城牆,騎馬向前沿而去,而禦座之前的令旗揮舞,清軍前沿炮壘已經一起開火。

  數十發重炮炮彈呼嘯而至,接連打了七八輪,才是被迫停火散熱,而土台之上,方才一開火,匠人便是連滾帶爬的逃到了土台之後,等炮擊完,前沿的握緊燧發槍的近衛軍士兵一看,那土台之上的‘皇太極’和‘多爾袞’都是中了炮彈,‘多爾袞’目標小,隻中了一發,卻是奇跡般命中了腦袋,那木頭做的假腦袋沒了蹤影,而‘皇太極’卻是連中了七八發,顯然,清軍火炮早已瞄準了這裏。

  “謝天謝地,綠帽子還在!”一個士兵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是啊,隻要湛青碧綠的帽子還在,這出戲就還有的看。

  鼇拜縱馬來到前沿,抬頭一看土台之上木偶仍在,下馬便是連續砍了三四個洋人炮手,命其立刻開火,摧毀那土台。

  這個時候,藏匿的匠人已經出來了,他們沒有維修,而是拽了兩根早已準備的好的線。隻見‘皇太極’那指向青州的手和‘多爾袞’的吊杆手臂裏都是落出一道豎條幅。

  ‘皇太極’:逆子,安敢炮轟親父!

  ‘多爾袞’:孽畜,怎能攻擊野爹!

  兩人之間則是豎起一道橫幅:自取滅亡!

  八仙桌大小的字體就這麽出現在了兩軍之間,鮮紅的字體廣而告之,這是一幅春聯,卻也是開戰的訊號!

  連夜肝出來,以後還是少皮,嘿嘿,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