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真正實力嗎？”孫家的那幫那修士見到這一幕，腦海之中馬上浮現出了孫家老嫗喝止他們去找楚天明麻煩的畫麵。

  有幾個任忍不住瞄了一眼孫秋月，發現此時的後者已麵色蒼白，看得呆若木雞。

  “大哥哥好強啊！”祁婉兒的眼中冒著星星，一時間忘卻了陰風怒號的恐怖景象。

  慕容嫣嘴角泛起一抹澀意，原來這才是他的水平……

  ……

  開合之間，楚天明揮動古尺，劈開黑炎，一尺貫穿了黑色金烏的虛影。

  “唳——”黑色金烏發出淒厲的唳鳴聲，渾身羽毛悉數燃燒，整個虛影化作了一個恐怖的火牢，無數火焰扭曲著收縮，化作一個又一個蝌蚪般的文字，烙印在了火牢之上，直接包裹住了楚天明。

  魔曦遙遙一握，火牢直接收縮。

  楚天明冷哼一聲，氣源神環衝開重重禁製，巨大的古尺在他的手中輕若無物，橫斬而出，道痕碎空，將火牢劈成兩半。

  “小公子竟舞得一手好尺，是我眼拙了。”魔曦笑著，手指翻飛，一條黑水河自虛空之中出現，像是一條巨蟒一樣環繞在她的周圍，她打出無盡道則，黑水河中就射出密集的雨滴。

  那雨滴之中，蘊含黑炎，黑炎之中，又燃起黑水，水火相容，相生相克，彼此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衝殺而來，周遭空間也隱隱破碎。

  “小道爾，也能入你法眼？”楚天明嗤笑，“三品水火大道，看來你對於龍曦身體的掌控愈發熟練了。”

  “龍曦是我，魔曦也是我，我即是我，我的道，自然得心應手。”魔曦毫不避諱地說道，“水火之道位局大道之列，小公子，你若還是這些過家家的招數，隻怕就要隕落於此了。拿點有看頭的出來吧！”

  “那你小心了。”楚天明說道，像是在切磋，但每招每式都凶險萬分，稍有差池，就會生死道消，隻是二人將自身道力都極致地凝練在了道法之中，不逸散一絲一縷。

  說罷，楚天明以古尺描摹星辰的軌跡，氣源神環之中衝出來無盡光影，其中一道光影無限放大，伴隨著水墨畫般的黑白色彩在天空之中不斷鋪卷開來，一座悠悠古山從水墨畫中浮現，屹立在他的身後。

  南山形相，再度出現！

  “什麽？是這座山？！”孫家老嫗在星舟之中，遠看楚天明身後浮現的太古神山虛像，一下子從木椅上彈射了起來，“這不是雲流道祖的神山虛像嗎？”

  彼時幽海血魔與魔女聯手進攻枯道院，麵對魔女的四象煉獄大陣，雲流道祖曾將此山的一角光影打入其中一舉蕩破魔陣，鎮殺魔女。

  “難道不是雲流道祖出手？是楚天明出手的？”平霄殿殿主也大為吃驚，心中陷入沉思。

  一些個大教老祖，也是心緒難平，隻覺得楚天明就是一座深山，他們踏在石階上以為看到了山的麵目，但抬頭一看，才發現悠悠古山雲深不知處，楚天明的神秘與恐怖，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夠想象的。

  楚天明遙遙一點，南山形象直接砸下。

  “虛像？”魔曦微愣，旋即，一股屬於龍曦的記憶衝入她的腦海……

  六萬年前，‘她’的本尊龍曦跟隨在聖主龍蘭身邊，與蘭亭書聖等人橫推了黑石海的某一片區域。

  在那個時候，她記得蘭亭書聖的身邊，有著一個神秘的白衣書生。強如蘭亭書聖，在白衣書生的麵前都要恭敬地叫一聲“老師”，強如聖主龍蘭，麵對白衣書生時都沒有任何自傲的姿態……

  她跟隨他們不久，但在那短暫的時光裏，她見白衣書生出手一次。

  白衣書生的手段，似乎並不多，但極為震撼人心。

  那一刻，鬼霧潮洶湧而來，最弱也有凝輪境修為，其中強大的虛魘，更是有著塑道巔峰的修為，但白衣書生隨手一點，一座古山的虛影便從虛空之中出現，砸落到了鬼霧潮中。

  那一座山十分獨特，以至於她記憶猶新。

  那一座山不像那些風景秀麗的神山一樣有著繽紛的色彩、蔥鬱的綠意，那山除了灰白就是黑，周圍的山霧，也是一片水墨色彩，像極了一副老舊的水墨山水畫！

  她記得，南山那時砸入了鬼霧潮中，如蝗蟲過境一般的鬼霧潮當場盡數湮滅，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濺起來！

  而這一刻，同樣的一座山，砸向了自己！

  她猛地驚醒，隻見南山落下，平平無奇，但卻好似連天與地都在它之下！

  她想躲，卻發現自己根本躲不開！

  這不是一座山，這一刻，它是天地的秩序，是生與死的烙印，是黃泉地獄的呼喚！

  南山之下，眾生平等！

  而楚天明的動作，也是與當初那白衣書生緩緩重疊，即便是那神態，也一模一樣！

  她瞬間驚悟，麵上再無一絲嬉笑之色，滿臉的驚恐與畏懼，失聲咆哮，“是他！是你！這是那座山，你是那個人！”

  她大叫著，一邊叫一邊抽身急退，道則溪流瘋狂回旋，水火大道從天際垂落，形成一片光明的領域，將她庇護其中。

  “‘聖光琉璃天’！”她催穀一切力量，道則綻放妖異如花，漆黑的火焰從她的肌膚之中噴湧而出，融入那一片光明領域內，使得光明天內充斥著黑白二色。

  白，是屬於水與火形成的光明。

  黑，是來自於魔炎的無盡深邃。

  領域之內，非大道無以破之！

  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在此時完美的融合，自下而上，橫擊南山形相。

  這是曦皇同階無敵的道法，第一次黑石海之亂時，她曾以此道橫空殺敵，滅殺無數鬼物，如今墮入黑暗，彼時陷陣殺敵的絕學，終究是向著自己人揮起了屠刀。

  無數人心頭一緊，麵色發白，想著若是自己麵對這領域的衝擊，多半連瞬息都無法堅持！

  雲流道祖麵色凝重，若是他的《南山經》所演化的南山虛像，隻怕無法與魔曦的道之領域所抗衡。

  雖然他不行，但他相信楚天明可以。

  光明天中，魔焰朵朵，漆黑詭魅，每一朵火花之中，都透著生與死的哀歌，都有著慘烈肅殺的景象，雖是光明，卻是極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