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澄，這是你家呀。”

  沈家舅媽道：“昨晚你說睡一會兒，就睡到現在，肚子餓了吧？快起來，收拾一下，我們吃早餐了。你舅舅今天一大清早特意給你了買了牛奶……”

  沈家舅媽絮絮叨叨的。

  沈心澄的心裏，卻湧起一股淡淡的違合感。

  其實有些地方，隱隱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小的時候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她就不是一個特別、特別有安全感的人，

  按理說，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不會睡得這麽好、也不會睡得這麽香？

  可為什麽她昨晚睡得這麽好？

  沈心澄心裏這麽一想時，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一聲“咕咕咕”聲。

  沈心澄也餓了。

  她起身穿衣服時，正好看見相框上有幾張相片，其中有一張是一個女孩，梳著兩個麻花辮的相片。

  “來，心澄，嚐嚐這牛奶。”

  沈家舅媽將裝有牛奶的碗，遞給沈心澄。

  沈心澄在看見那個大海碗時，再一次對自己以後的生活，產生了迷茫。

  在謝家的時候，牛奶是裝在水晶杯裏的。

  不像在這裏……

  不對。

  這裏與謝家，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沈心澄接過碗，正準備喝牛奶時，牛奶奶皮下麵，頓時湧出一股牛奶的腥味。

  這種味道，讓沈心澄一下將碗放到了桌上。

  “這牛奶，怎麽有一股味啊？”

  沈家舅媽端起碗，問了問，道：“沒壞呀！”

  “有味，我不喝了。”

  沈心澄看著桌上簡陋的早餐。

  尤其是看著碗裏那一個一個圓滾滾的雞蛋，驀然又想到了自己在謝家的生活。

  “你說這味啊？這是牛奶原本就有的味道，是不是帝都的牛奶，和咱們這裏的不一樣啊？”

  沈心澄想，大概是帝都的牛奶，經過殺菌處理。

  “有可能。”

  沈家舅媽又道：“那你來喝點這個小米粥，米油都熬出來了咧。”

  要擱以前，沈心澄肯定是不會吃這個的。

  但今天，她餓了。

  再者，外麵又下了雪。

  她跑都沒有地方跑，便即來之，則安之。

  乖乖的端起桌上的小米粥的碗，吃著鹹菜。

  沈家舅媽熱情的給沈心澄剝了一個雞蛋。

  沈心澄一口咬下去，雞蛋的蛋黃，都凝固了，完全不是她喜歡吃的溏心蛋。

  沈心澄想，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她要早一點從這裏離開。

  “喲，心澄醒了。”

  這時，沈家舅舅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披著風雪，挾裹著一股寒意。

  “正在吃早餐呢。”沈家舅媽道：“你今天早上買的牛奶，有一股味兒，心澄喝不習慣，你一會兒去商店，看看能不能買一些帝都那邊的牛奶。”

  沈心澄心道：她又不會在這裏住這麽久，那麽麻煩做什麽？

  她是傻子，才會放著帝都的好日子不過，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過苦日子！

  “對了，我看見相框裏有一個女孩的相片，她是你們的女兒嗎？”

  沈家舅舅和舅媽對視了一眼，沈家舅舅道：“是我們的閨女，隻是，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