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兮辭心裏“咯噔”一下，微微變了臉色。

  “你的意思是”

  雲辭低低地歎了口氣，近乎妥協般說道。

  “記憶空白的那段時間，我曾經一直做同樣的夢。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女孩一直在夢裏叫我，不斷地質問我，雲辭，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而當時自己在灃城碼頭醒來的第一時間，林淼心就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出口就說了一句。

  “雲辭，你終於回來了！”

  聞言，顧兮辭驀地瞪大了雙眼，長長地抽了口氣。

  “就因為這樣一句話，你就認定林淼心就是你夢裏的那個女孩？！這太荒謬了！”

  雲辭扯唇低笑，儼然對顧兮辭的反應不甚在意，譏諷地反問道。

  “把林淼心認成是夢裏的女孩，不好嗎？”

  那段時間，顧兮辭和陸聿臻出事，他又初回灃城，為了尋找顧兮辭，也為了奪回顧家，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的顧雲辭經曆了什麽。

  “我和林淼心是同學，她暗戀我多年。從在碼頭發現我開始，這幾年，一直是她陪在我身邊。”

  “換言之，即使曾經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不是林淼心，我也把她當成我往後的妻子了。”

  顧兮辭怔怔地看著雲辭，表情複雜。

  她理解他獨自撐起顧家的這幾年，到底有多難。可這樣逃避和認命的態度實在讓她

  “那你就沒想過，若林淼心真的不是曾經的那個女孩。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林淼心陪在你身邊，可也得到了你的寵愛。那個女孩呢？她也許一直在等你，你如何忍心？”

  偌大的客廳裏，頓時陷入一陣沉寂。

  燈光昏暗，顧雲辭的臉上有種極度壓抑的沉鬱和緊繃。

  半晌，他起身站了起來。

  “姐，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今晚過後，不要再提起了。”

  “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了。”

  他沒給顧兮辭太多反應和消化的時間，留給她一個傾長的背影，轉身上了樓。

  顧兮辭心頭擁堵，說不清的複雜紛亂。

  等雲辭一走，她立刻起身走出客廳，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對著裏頭輕聲問道。

  “你都聽到了吧？”

  手機一直是通話狀態，並開的擴音，顧兮辭和雲辭的所有對話，裏頭的陸聿臻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了。”那邊傳來陸聿臻低低的笑聲，“看不出來，你弟弟還是個慫包。”

  顧兮辭微抿著唇，低低地歎息一聲。

  “別這樣說他。顧家那麽難的時候，畢竟是林淼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他隻是失去了記憶，沒有認清楚自己的心罷了。”

  頓了頓，她不知怎的話鋒一轉，忽然提起了從他們生活裏消失許久的人物。

  “阿臻你知道嗎？看到雲辭和溫橙這樣，我忽然想起了雲知舒。她曾經也是用我的血，肆無忌憚在你身呆了五年。”

  所以，沒人能比顧兮辭，更能體會如今溫橙的感受了。

  話音落，電話裏的聲音一頓，顧兮辭能明顯感覺到氣氛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