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兮，你醒了？”

  一直守在床邊的顧爸爸，見她醒來，第一時間坐直了身體，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昨晚的事情，嚇壞爸爸了。”

  顧兮辭呆呆地看著顧爸爸那張臉，眉頭倏然緊蹙。

  昨晚？

  她的心頭一跳，轉頭看向自己房間的落地窗外，張張嘴幹澀地問了句。

  “我為什麽會在家裏？”

  她清楚地記得，昨晚她是要和陸聿臻一起去醫院的，隻不過自己後來昏倒了。

  提起這個，顧爸爸頓時滿臉後怕和慚愧，忍不住附身握住她的手，滿是歉意地說道。

  “小兮，昨晚的事情都怪爸爸。是爸爸考慮事情不夠全麵，平白無故害苦了你。”

  “如果不是我在酒店工作的朋友看到你出事打電話給我，爸爸還不知道，那兩個老東西居然”

  顧兮辭定定地看著顧爸爸，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沒等顧爸爸說完，她就開口打斷了他。

  “所以，你是從醫院直接把我帶回來的？”

  顧兮辭說著，猛地附身一把抓住了顧爸爸的手，陡然拔高了音量急急問道。

  “那陸聿臻呢？他怎麽樣了？”

  聞言，顧爸爸臉色微僵，繃著聲音冷然說道。

  “我帶你回來時，他還在急救室。爸爸當時隻顧著帶你離開，並未過多留意。”

  顧兮辭滿是震驚地看著顧爸爸。

  “爸爸？！他為了救我，差點把命都丟了！這種時候，你怎麽能帶著我直接就走？”

  “未離婚之前，你都是他的陸太太，他挺身救你是應該的。”

  顧爸爸說完，抓住顧兮辭的手再度緊了幾分，語氣循循善誘。

  “小兮，你聽爸爸的話。這個時候不聞不問，是讓陸聿臻對你死心，讓你們徹底離婚的最好時候，你”

  未等顧爸爸把話說完，顧兮辭忽然抽回自己的手，掀開被子下床就走。

  “對不起爸爸，這個時候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顧爸爸倏地冷了臉。

  眼見顧兮辭套上鞋子就走，他忽然鐵青著臉色，冷冷出聲。

  “你若是敢走出家門半步，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聞言，顧兮辭的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父親。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父女兩個彼此對望，仿佛在進行一場無生的拉鋸戰。

  片刻，顧兮辭握緊拳頭，抿了抿唇，人生少有的時刻，開口忤逆了顧爸爸。

  “對不起，爸爸。還沒離婚之前，我都還是他的陸太太，有照顧陪伴他的義務。”

  她說完，狠了狠心，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

  身後傳來顧爸爸怒不可遏的聲音。

  緊接著，“撲通”一聲，床邊的椅子被掀翻在地，顧爸爸抬手捂住心口，顫巍巍地倒在了床邊。

  顧兮辭聞聲回頭，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爸爸？！”

  她轉身幾步跑了回去，蹲下身查看顧爸爸的情況，又火急火燎地從抽屜裏翻找出他的藥，慌慌張張地就著水遞給顧爸爸。

  一邊給他順氣，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緊張地問道。

  “爸爸，好些了嗎？”

  下一秒，顧爸爸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麵色緊繃地看著她。

  “小兮，爸爸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我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堅持去醫院看他，還是堅持把你唯一的父親給盡早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