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的，山上寒氣那麽重，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

  王婆子說著又朝著魏博文道，“你這孩子，醉酒最難受人了，你不好好休息，家裏的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地，著什麽急啊！”

  聽了王婆子這話，魏博文卻是緊張地說道：“是我……我不應該帶雙雙一起上山的！”

  “是我自己聽見動靜，要一起去的。”佟雙雙忙也解釋說道。

  “這兩個憨子啊……！”

  瞅著眼前的一大一小，王婆子無奈地笑著。

  王婆子讓魏博文和佟雙雙倆人去了秦家，她與佟雙喜倆人開始準備早飯。

  半盆麵粉加十個雞蛋，切碎的小蔥放入調勻，之後燒火攤成薄薄的雞蛋餅子。

  紅薯，土豆，芋頭從暖窖中取出，洗淨蒸熟。

  小米粥熬得金黃稠密，一看就讓人胃口大開，再加上昨日剩下的幾個小菜，這就是莊戶人家早上吃的最好的早飯了。

  秦二狗子與劉小公公幾人到了的時候，王婆子沒見秦老能和秦吳氏倆人，忙問魏博文和佟雙雙怎麽回事。

  “二奶奶和秦二爺爺說是不過來了，待會還得跑趟小吳村。”

  秦吳氏的原話是這般說的，佟雙雙自是照著原話回。

  這老兩口真是……

  王婆子心裏想著，嘴上卻是招呼大家夥坐下，然後帶著佟雙喜與佟雙雙開始擺飯。

  俗話說，半大的小子，吃窮娘。魏博文與秦二狗子、劉小公公正是那吃壯飯的年紀，再加上佟雙雙現下飯量也不小，這一桌四個，吃起飯來自是熱鬧。

  就連王婆子，也比平日裏要多喝了半碗的小米粥。

  佟雙喜心裏想著，怪不得前世的時候有那些個專門吃飯的吃播，原來這看人吃飯真的能增添食欲啊！

  吃罷了早飯，王婆子問起劉小公公在山上的生活來。

  “宅子隻留了我和守門的齊老伯和齊大柱，吃飯的話，我們三人一塊吃。”劉小公公如實地回答說道。

  “那衣裳誰洗？家裏的灑掃？過年也是你們三個大老爺們一起過？”聽了劉小公公的話，王婆子皺著眉頭追問道。

  劉小公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模樣看在王婆子的眼中，更覺得眼前的劉小公公可憐了。

  住那麽大的宅子，有什麽用呦！

  “這怎麽能行呢？那麽大的宅子，怎麽就留了你們幾人，怎麽地也該留幾個丫鬟婆子啊！這三個大老爺們怎麽能過好日子，再說了，過年的時候，哪個人不一家人一起啊，你們三個大老爺們過個什麽年啊！”

  王婆子忿忿不平地說完這些話，就看向一旁的佟雙喜。

  佟雙喜明白王婆子的關心之意，隻是這小劉公公這人，他們也不十分地了解，雖說這劉小公公之前幫過自家弟弟，隻是……

  “姨婆，正好劉小公公在這裏，咱們的年節禮待會正好一起送上山去！”

  不是佟雙喜生性涼薄，實在是……

  王婆子一聽佟雙喜這話，心裏一下子也冷靜下來。

  之前佟雙喜就說過，這山上宅子剛住進人，對於這些人，他們都不太熟悉，平日裏還是謹慎些行事才好。

  報恩歸報恩，分寸還是得守著些的。

  “也好！那待會兒魏二少爺和二狗子一起幫著，把東西送上山去！”王婆子明白了佟雙喜的意思，於是就對一旁的魏博文和秦二狗子說道。

  魏博文與秦二狗子自是點頭。

  劉小公公自是道了謝，隻是看向佟雙喜時，眼神閃了閃。

  “這孩子實在是招人疼，你沒見我說話的時候，那眼圈都要紅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也不知曉有沒有爹娘兄弟的，就算是有家人，那指定也是那過不下去日子的人家，這小小年紀就絕了戶了，往後也不知曉會有什麽造化……”

  廚房裏，王婆子一麵洗著碗筷，一麵小聲地與佟雙喜說道。

  佟雙喜點頭。

  據蔡管事的話，這劉小公公名叫劉小術，說是從小就跟在劉公公的身邊當差，後來劉公公來鄉頤養，就把他一塊帶了來。

  可憐也實在可憐，隻是這天下可憐之事多的是，再說了，說不定在這劉小公公的眼中，她與王婆子這般的日子，才算是可憐吧！

  想到這裏，佟雙喜忍不住地搖了搖頭，自己這是又犯了前世的老毛病了，前世職場上混了多年，那天生的戒備之心又自覺地冒了出來。

  “那過年的時候，姨婆把人喊來過年就是了。”

  佟雙喜心裏有些心虛，嘴上不由得說道。

  王婆子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妥說道：“劉小公公咱們畢竟不熟悉，過多的來往也讓人說了閑話，過年的時候，咱們上山去給他們做了飯再下來，不衝別的，就衝著雙雙那事情，咱們也應該這麽做。”

  王婆子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要不也不能因著佟雙喜姐弟與她的堂姐佟王氏鬧翻了。

  “姨婆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樣自然最好，佟雙喜狗腿地說道。

  “你這丫頭，說什麽都聽我的，到頭來，我還不是都得聽你的啊！”嘴上雖是這般說，王婆子麵色卻是滿滿的自豪之意。

  王婆子年紀大了，佟雙雙又離了佟家，佟雙喜這般的身份以後是要帶著自家弟弟單獨立了門戶的。

  如若性子太弱，沒能有自己的主見，就算以後這門戶立了起來，那也隻會更受人欺淩。

  王婆子倒是希望佟雙喜的性子能像秦吳氏那般，不，最好比秦吳氏的性子更硬實些才好，這世間的事情，隻能靠自己，靠別人那都是沒本事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王婆子與佟雙喜把送給各家的年禮又重新歸置了一番，本來送給劉小公公的那些個筆墨玩意兒，全都換成了實用的米麵肉菜。

  婆孫兩人還商量著，等過兩日上街，給這劉小公公做兩身衣裳鞋襪來，畢竟是過年嘛。

  山上的路陡，牛車之類的自然是不好上去，魏博文與秦二狗子、劉小公公手上肩上都掛滿了東西，就連佟雙喜與佟雙雙姐弟二人的手上也提滿了肉菜。

  “小喜妹妹，我總覺得你對我好似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