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秋大殺四方之時。

  女真步兵已經和祖大壽的中軍撞在一起。

  轟！

  喊殺聲四起。

  不得不說，女真精兵實力確實強大。

  隻是一次衝擊，明軍陣列已是凹陷下去一塊。

  成片的明軍倒了下來，精銳的白甲士兵揮舞著雙手大劍和長刀，一下刺入明軍陣列之中。

  紅色的血霧噴濺出來。

  而在明軍右翼，馮虎麾下的騎兵已經同蒙古人纏鬥起來。

  馮虎騎在馬上，手持一柄長槍，並未加入戰鬥，而是密切關注著中軍的情況。

  似乎……不大妙啊！

  看著前方的兵馬節節後退，祖大壽和他的兩千家丁卻紋絲不動，祖大壽的目光放在了左翼處。

  一千明軍劈波斬浪，竟是將女真人的部隊壓迫的層層後撤。

  “傳令下去，命葉秋部回援中軍。”祖大壽冷冷地道。

  身後幾個將領麵色同時大變。

  這是要葉秋死啊！

  左翼葉秋的兵馬已經和女真人的軍隊糾纏交織在一起了，一旦後撤，陣型必亂，不僅現在的優勢蕩然無存，而且還會受到女真人的背後攻擊。

  幾個和葉秋關係較好的將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祖大人似乎已經將葉秋當做了眼中釘，他們哪裏還敢觸黴頭，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祖大壽看著一隊傳令兵騎馬向葉秋部所在衝去，他已經做好了撤離的準備，隻要葉秋能夠將女真人阻上一刻，他立刻掉頭就走。

  至於罪責麽……自然有葉秋和馮虎這兩小子頂了。

  葉秋會不會抗命不遵？

  這一點祖大壽是不擔心的，這小子明明年紀不大，行事卻頗為老練，或者說油滑，像是個老油條似的，從來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麽把柄。

  他若是真的抗命，中軍潰敗的責任自己完全可以推到這小子身上。

  況且這小子也不傻，不會看不出來，他若是不過來援助中軍，自己隻要一撤，他和他的部隊就要受到女真人的兩麵夾擊，到時候，全軍覆沒是必然的。

  祖大壽打得好算盤，這是陽謀，不怕葉秋不上當。

  可是他卻漏算了一點，葉秋若是能在授命援助中軍前，擊潰女真人的右翼部隊，便不會出現那種腹背受敵的情況，即便中軍潰了。

  也不怪他如此，畢竟在大明軍隊和女真人的較量中，從來都是負多勝少，尤其是最近幾年，就沒有打贏過。

  甚至在遼東遼西還流傳出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傳言。

  葉秋現在雖然占據優勢，但是那是靠的“變態”的個人武勇。

  沒錯，在祖大壽的心裏，葉秋已經上升到“變態”的程度了，也許不是這兩個字，但就是這個意思。

  可惜，個人武力再強悍，也是有極限的，尤其是體力，這小子已經不停歇地殺了一刻鍾了，就不信他不會累。

  祖大壽心中冷笑，但遺憾的是，他不了解什麽是“開掛”！

  葉秋一點也不累，相反，他現在越打越精神。

  當！

  刷！

  又是一個女真人將領死在他的百戰刀下。

  此刻，女真右翼人馬中的基層將領幾乎已經被葉秋殺光了，這些勇悍的野蠻人終於堅持不住，心態崩潰，開始大規模的潰退。

  而這時，祖大壽的傳令小隊才堪堪來到葉秋部軍陣後方。

  葉秋向後看了一眼，身形遊魚似的一扭，所過之處女真士兵紛紛倒地。

  隨著他一聲長嘯，方陣開始突進，女真人的軍隊終於從潰退變成了大潰敗，一個個曾經的勇士們，哭著喊著向後跑去，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明隊。

  “何事？”葉秋站在傳令兵馬前，聲音平靜的問道。

  唏律律！

  當先的傳令兵小頭目下意識的一拉馬韁，向後退了數步，眼前這個散發著濃鬱血腥氣的血人讓他心中發寒。

  “我我我……我帶來了，祖祖……祖大人的命……命令……”這傳令兵頭目平日裏也自詡勇悍，可在此時的葉秋麵前，卻是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說！”葉秋眉頭一皺，看了此人一眼，這傳令兵頭目下意識的一扯馬韁，又退了幾步，汗毛直豎。

  葉秋這隨意看來的一眼，在他的感覺中就像是被洪荒凶獸盯上了一般，心髒跳個不停，渾身冷汗直冒。

  “這葉大人年紀小小，怎地如此可怕，平日裏也沒這感覺啊？”

  實在不敢多想，他收斂思緒，結結巴巴地道：“祖……祖大人命……命令葉大……大人率部支支支……支援中軍。”

  “嗯，知道了。”葉秋點點頭，這傳令兵頭目頓時如蒙大赦，說話也利索了許多，“那小人就告退了。”

  他在馬上十分恭敬地朝葉秋施了一禮，隨後一扯韁繩撒丫子就跑。

  而他帶來的那幾個在兩人對話時噤若寒蟬的手下，也緊跟著策馬飛奔而去，就好像這裏站著的是什麽食人怪物似的。

  不過，這麽形容也沒錯啦！

  葉秋坐回了自己留在後陣的戰馬之上，口中又是一聲長嘯，正在追殺潰敗女真士兵的軍隊停下了腳步，開始迅速整隊。

  不一會兒，一個鋒矢陣便成形了。

  葉秋這一套以口哨聲發布命令的方法，是他自己瞎琢磨出來的，用來傳令可比傳令兵方便多了。

  這種方法與主世界錦衣衛以哨子聲傳訊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也是借鑒於此。

  不過，在這個世界也隻有葉秋能用，別人沒有他這麽足的中氣，聲音無法傳遍整個戰場，興許以後等馮虎的真氣增長上去後，也可以學一學。

  這次葉秋沒有選擇步戰，而是一馬當先，向不斷衝擊明軍陣型的一隊身著重甲的女真巴牙喇騎兵衝去。

  “不好，那個明人衝過來了！”一個巴牙喇聽見馬蹄聲一扭頭，就看到渾身是血的葉秋揮刀衝來，心中頓時大驚，不由大叫起來。

  要是換了一人，他早就迎上去了，但葉秋給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恐怖了，他可不敢一人應對。

  “一起上！”

  這一隊巴牙喇放過了刀下的明軍士兵，一個整齊的轉向後，一下繞到葉秋側方，衝撞過來。

  若論馬術，就算有了將近四年騎戰經驗的葉秋，也不是這些女真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