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覺得，肯定是眼前的好處最實惠，看不見的人情麽也有用，但對他來說用處也不是很大。

  當年，孫大聖給了他三根汗毛讓向缺在危機時刻可以召喚他，那時他境界太低了，肯定是挺需要的，如今向缺保命的手段太多了，他本身也在聖人境，所以倒不是特別需求這種人情了。

  鮰的回血足足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左右，它的氣息才漸漸穩定了下來。

  向缺和甜九目視著對方，這頭上古凶獸緩緩的轉過腦袋，看著向缺說道：“你做的很不錯，原本我以為脫困要等到仙界再次崩塌之時才有可能，沒想到比我預料的要提前了很多，很好。”

  這家夥感謝的時候，你從它的語氣裏完全感覺不到一點謝意，就好像這是向缺應該做的一樣。

  但向缺還是洋溢著陽光燦爛的笑臉，說道：“恰逢其會罷了，能讓前輩脫困，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我是挺深感榮耀的。”

  鮰直接無視了他的跪舔，然後看向甜九說道：“九尾妖狐一族？你能成長到進入聖境，想來你的父親也頗為不簡單了，我記得當年九尾妖狐中的妖族大聖是刁狐？”

  “是我父親。”甜九說道。

  甜九這時是稍微有點緊張的，她沒想到鮰竟然知道她的父親，要知道九尾妖狐這一妖族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並且她父親為了成就一統大道，得罪過不少妖獸，更是斬殺了很多聖人境的凶獸。

  如果對方要是同他們這一族有舊怨的話，那可就有點不太好整了。

  “我當年若是沒有鎮壓在不周山深淵下，妖族帝君也未必是你父親的……”鮰的語氣忽然有點落寞了，想來是它被鎮壓的這些年間在修為上被耽擱太久了，不然它沒準真有成帝的可能。

  鮰感慨了一番，情緒似乎才平靜了下來，它忽然轉頭看向向缺，然後伸出一指點向了他的眉心，隨即向缺就猛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裏仿佛被攪亂的漿糊一樣，人都懵了。

  “我剛剛解困，氣息還未平穩，我需要尋一處地方休養生息，待到日後可能還會有機會再見，這裏一點薄禮你好好領悟，就當是作為對你的酬謝好了……”

  上古凶獸說完身子就衝天而起，直接就飛向高空，瞬間消逝在了遠處。

  對方的話在向缺的耳邊回蕩著，他卻有點沒反應過來，此時向缺的腦子裏正在承接著剛才鮰點來的那一指。

  向缺的腦海裏出現的一段法則的線條，如果換成是別人或者以前的話，恐怕還很難理解出這些法則的背後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不過以向缺如今的造詣，他很快就捋出來了，這法則就是形成鮰道界內幻境的法則。

  也就是說，向缺如果徹底領悟了這些法則的話，他也可以構造出幻境來。

  這種幻境，用來對敵交手肯定是不用到的，但卻可以讓人被困在其中，如果走不出來的話，恐怕就會徹底陷入幻境的泥潭當中，然後一身境界和修為就全都崩了。

  隻不過，想要捋順和領悟這幻境的法則，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到的，除非是向缺能夠晉升到大聖境界，不然是完全不匹配的。

  但是，向缺在這方麵的天賦，也是可以在一段時間後能夠布置出一部分幻境的，就是不知效果能達到什麽程度了。

  甚至向缺也在思索著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如果幻境的法則同十八層煉獄圖結合在一起的話，不知會不會別有效用。

  看著沉思不語，又擰著眉頭的向缺，甜九忍不住的上前問道：“那頭凶獸給了你什麽好處？”

  “說了你也不懂！”向缺說道。

  甜九磨著牙說道：“怎麽說我也是出過力的，你不得分我一點好處？如果沒有我，你也未必能衝的出來，而且在深淵下你好像還有所獲，我卻什麽都沒有撈到，這不公平！”

  “好像是有點道理？”

  甜九昂著脖子，伸出手說道：“拿來！”

  向缺攤了攤手，很認真的看著對方說道：“我就算交給你，你也未必能夠消化得了，那頭凶獸給我的東西，對你來說是全然無用的。”

  “你的吃相太難看了。”甜九憤憤的說道，她肯定好奇對方到底交給向缺什麽了。

  向缺想了想後取出一份悟道茶，遞給對方說道：“我說了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你確實無福消受，除非你到達大聖境界可以領悟出法則的真諦，這些悟道茶就當是我賠償你好了，這你要是還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了。”

  甜九皺了下眉，見他說的一本正經似乎並沒有誆自己，就接過了悟道茶，這種東西她們九尾妖狐雖然也有，但存量也不太多，倒也算是挺值了。

  向缺這時看向了下方的深淵，先前這深淵就是鮰的道界，如今對方脫困離去之後，深淵就恢複了原貌，上方霧蒙蒙的霧氣也散了，下麵就是一條深深的狹長山穀。

  那一座上古墳場也隨著鮰的離去消失了。

  向缺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是誰將它給困在了此處，居然跨越了百萬年之久，更不明白，在它的道界裏怎麽會有一座上古墳場……”

  鮰走了，這兩個問題暫時肯定是成為謎團了，除非是當年從上古走過來的那些大人物裏，興許有人會知道底細。

  向缺忽然看向了甜九。

  對方被他的眼神看的忍不住就是愣了下，隨即臉上表情就有點不自在了。

  九尾妖狐說到底她也是個母的，到了這種境界，心性上跟人已經沒什麽區別了，而他倆之前在幻境裏的那段經曆，想想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孽緣啊！

  向缺詢問道：“你接下來，打算要去何處？我要回三清天的仙都山去。”

  甜九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做，你暫時就不用管我了。”

  “那你先前一直跟著我幹嘛，不能是無緣無故的吧，還是說你看我長得太帥了？”向缺仰著腦袋一臉臭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