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風波又起
作者:三三三二二      更新:2020-05-15 10:55      字數:2347
  等到天幕徹底清明後,吳良離開蘆花巷,很奇妙的是就算整夜未睡,但他仍舊是精神極好,甚至就連這些時日在登九樓造成的疲乏都一掃而空。

  緩緩行走在往日裏並不陌生的山道,看著雲霧繚繞之下的宗門,望著雲海之外的山林,再看近在咫尺的青青草甸,一切都在吳良眼中猶如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本來就非常絢爛的山景,在此時更添色彩。

  因為心情不錯的緣故,路上遇見同為甲字院的同門,吳良一改往日裏孤僻疏遠的性情,主動揮手打著招呼。

  然而在前往甲字院的路途上,他感覺到有些不一樣的情緒在發酵,更準確來說,這些情緒裏麵,最明顯莫過於同情和憐憫。

  什麽情況?難不成都發現我天賦異稟突破至第一境了?

  隻是當吳良昂首挺胸邁進甲字院大門時,這些目光便尤為強烈。

  吳良有些莫名其妙,他壓抑下心頭的疑惑,走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莫有德就跟白日裏見鬼一樣望著他,不停搖頭歎息欲言又止。

  “我說,你是吃屎掖著了?”

  這自然是一句玩笑話,但生性開朗的莫有德臉上卻是毫無笑意,他直直盯著吳良,嚴肅認真說道:“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難不成紅袖招哪位花魁姐姐眼瞎招你進閨房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莫有德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歎息說道:“即將要進行內門考驗,這是最近整個宗門鬧得沸沸揚揚的事,而有人卻替你報了名。”

  吳良微微一怔,還是沒有聽出這有什麽關係!

  “一場考驗而已,難不成還事關生死?”吳良笑著調侃說了一句。

  “還真就事關生死!能夠進內門,不知是多少外門弟子所為之瘋狂的事,所以僧多粥少,就連一個資格都需要打破頭皮去爭取。”

  “問題就在這裏。”莫有德憂心忡忡看著他,說道:“到時候會舉行一場比武,能進前百才有資格參加內門考驗,而這場比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生死自負!”

  吳良聽到這裏微微一愣,片刻後苦笑說道:“別告訴我不能棄權?難道到時候我打死不去,還會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走一步抽一皮鞭不成?”

  這依舊是玩笑話,可聽者卻半點沒有笑意。

  “你說得沒錯!”莫有德認真望著他說道:“確實不能棄權,除非你想被趕出青雲宗。”

  “這算是哪門子事,問題這種事還能代為報名的!”吳良怔怔發呆,隨即便惱怒起來。

  “這是真的!”莫有德感受到他言語裏的憤懣,搖頭說道:“估計有人在刻意針對你,所以我勸你幹脆準備後事算了!”

  然後他歎息說道:“昨天甲字院宣布這件事的時候,岑君良替你報名,而大長老也沒有反對,所以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這事已經成了定局。”

  “現在甲字院都在傳,你到底會死得有多慘。”

  吳良皺眉說道:“既不能退,那似乎隻能一戰到底,隻是用這種手段,實在是無聊且無趣到了極點。”

  莫有德喟然長歎,同情看著他,拍拍他肩膀安慰道:“雖然我很同情你,但也很無奈,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個死人。”

  吳良無言以對,心中油然而一股憤懣到極致的怒火,他本不想招惹是非,但是非卻偏要招惹他,現如今無論岑君良是何種用意,但肯定不會是好心!

  麻煩這種事,向來是你不去尋它,它還是回來尋你,而要解決麻煩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就是解決提出麻煩的人!

  而這種事,對於從雪山走到這裏的少年而言,並不陌生。

  在恍恍惚惚的情緒中熬過上午,吳良忽然發現,不知何時甲字院陷入一片死寂,岑君良輕搖著折扇而來,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更懶得去掩飾眼眸深處的殘忍殺意。

  岑君良走到吳良麵前,直截了當說道:“不打算謝我?”

  吳良環顧著四周寂靜無聲的甲字院,感受著同門投來的複雜情緒目光,微微一笑後,壓低聲線說道:“那我謝你八輩子祖宗!”

  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擺手罵道:“哪裏來滾哪裏去,別礙眼!”

  岑君良臉色一沉,對於他而言,進入宗門的那場風光被搶盡已經讓他很難接受,更何況最近這家夥在九樓招惹的風風雨雨,更讓本應該成為萬眾矚目的他很不甘心,如果是葉玄那等天資絕絕的公子也就罷了,可這家夥算什麽東西,怎能在自己之上?

  所以這場外門比武,他與其說是受馮家所托,倒不如是要借此出口氣,毫無疑問能夠有羞辱這家夥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到時候把你打得跪地求饒,還能這麽囂張?

  但無論是他還是在場的同門弟子,都無論如何想不到這個叫做吳良的家夥,竟是還敢大言不慚,全無死到臨頭的感覺,反而還振振有詞將他羞辱一番。

  本意是羞辱對方,結果反被狠狠咬了一口,這讓岑君良臉色更加難看。

  冷哼一聲後,冷笑著說道:“希望你到時候還有這麽硬氣,日後若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可別貽笑大方!”

  吳良微微蹙眉,看著這位自詡高人一等的公子,很認真說道:“我記得到時候比武是我上場吧,話說這關你什麽事?到時候被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是一命嗚呼,跟你有幹係?”

  岑君良微微一笑,並未在意他話裏的諷刺,看著吳良露出一絲憐憫,說道:“我隻希望到時候你別死得太早,至少也得在遇上我後再死,不然那就太無趣了。”

  “話說你強大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吳良眉梢蹙得更加厲害,說道:“就從不想想會被我踩在腳下這種結果?”

  甲字院裏傳來哄堂大笑,顯然都認為這番話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第三境的岑公子如何會輸?

  但吳良顯然沒有這些情緒,他渾然沒有退讓的意思,目光咄咄逼人望著對方。

  岑君良反問道:“那你的自信來自哪裏?”

  “因為我來自雪山。。。”

  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沒有再看甲字院的任何人一眼,揮手示意攔在麵前的同門讓開,昂首挺胸瀟灑離開。

  來自何處顯然是不能成為自信的根源,但不知是否因為昨夜整夜磨刀緣故,在這話鋒裏岑君良感觸到冷酷到極致的肅殺之意。

  但他隨即便為這種不該存在的情緒而惱怒,所以他已經提前想著在比武場該以何種殘忍方式去宣泄這種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