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去衛生間洗了手，洗了臉。然後走到何婧嵐房間。

  她安靜的半靠在床頭，戴著耳機聽歌。

  看到陳川走進來，她興奮道：“你真的神通廣大，是你請來的程蕭啊？”

  “嗯，我一個朋友認識她。”陳川道。

  “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何婧嵐，竟然跟程蕭一起吃了晚飯？她，來我家，給我爸過生日？”何婧嵐摘下耳機雀躍道。

  陳川坐在地板上，看看表說：“我不在你家睡啊，我一會兒就走，跟你說會話。”

  “那你也不用坐在地板上呀。到上麵來。”何婧嵐道，“再說，我媽今晚都批準了，說你可以留在這，這是默許了呀。你不留？”

  “不習慣……”

  何婧嵐瞪眼嗔道：“不習慣？給那啥滿分，不給那啥零分對不對？難道跟我在一起，非要那樣你才舒服啊，我抱著你不行啊？”

  “不是啊，你可別發散。我就是不習慣在你家。”陳川道。

  “什麽不習慣啊，你還沒好好在這過呢。難道我的作用就是讓你那個，因為我腰傷沒法那個，你就一點興趣都沒有嗎？這是不是太打擊人了，難道是這個人一點魅力沒有哦？”何婧嵐越說也是認真起來。

  “不是啊……小仙女肯定是魅力超大。”陳川站起來，走到床邊。

  何婧嵐嘟著小嘴，看著地板，哼道：“我生氣了呀，是不是真以為我是淑女屬性，沒有脾氣的。我問問你，咱們這麽多天沒見麵，你今天來我家主動抱我了嗎？主動親我了嗎……都是我主動的！你對我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你是不是……”

  陳川撓撓頭，這小仙女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了，印象裏，何班長真的是大家閨秀，都沒見她跟被人紅過臉。

  這可是頭一回，給自己了。

  陳川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機。

  看清手機界麵後。

  瞬間心裏一涼。

  手機上，微信顯示是何婧嵐在和趙雅琳聊天。

  趙雅琳是誰？

  是大學同班同學，是何婧嵐同宿舍的好友，而且也是渝城人，兩人關係非同一般的。

  陳川心涼在哪？涼在聊天記錄是清空的。

  這能說明什麽呢？何班長和趙雅琳在聊什麽呢？

  還需要清空嗎？

  陳川在這一瞬間，就腦補出一個劇本：何婧嵐興衝衝跟趙雅琳分享今晚這個奇妙之夜，說程蕭來我家吃飯了！！！！然後可能還給趙雅琳發了照片，照片裏可能還有他陳川出境。然後趙雅琳就問了“哎呀，陳川怎麽在你家呀？你們啥關係啊？”……然後何婧嵐就嬌羞的說，是那種關係了，已經在一起了……然後……趙雅琳就說“我那天見群裏有陳川和姚茜的合照啊！”

  再然後，兩人就不知道開始聊什麽了。反正最後，何婧嵐把聊天記錄都刪掉了。

  這是陳川腦補的。

  但可能性不是沒有啊。

  陳川站在床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表姐呢？”陳川搭訕。

  “在另一個臥室。”何婧嵐說。

  “你喝不喝水？”陳川又問。

  何婧嵐看一眼陳川，嗔道：“你上來，脫掉衣服，乖乖躺好。”

  “唔。我去喝口水……”陳川道。

  “這裏有。”何婧嵐從床頭拿過一瓶礦泉水，沒開封的。

  陳川一呆，小仙女床頭放這礦泉水是……幹嘛的？咦，還有卷紙……

  陳川擰開喝了一口，不知道該不該提姚茜的茬。想來想去，還是裝糊塗得了，如果問起來，就先嘴硬一下，就說隻是合照而已。因為何班長真的和姚茜不對付。世界，修心世界現實世界，都是這樣。女生4個宿舍，有3個宿舍的舍長都是姚茜的好朋友，姚茜在女生宿舍說句話，比她這個班長好使多了。

  何班長再大家閨秀，本質上也是個小女生，小女生總會有點小心眼，小情緒，特別是有個跟她一樣漂亮，但是各方麵隱隱壓過她的女生不對付。

  陳川慢慢喝水，然後慢慢把蓋子擰上。

  “哎你……怎麽把瓶水放在床頭？”陳川搭訕問。

  何婧嵐關掉主燈源，留了兩個壁燈，悶聲道：“補水呀，怕晚上口渴唄。”

  說完，何婧嵐倒在床上。

  這個臥室夠大。

  陳川去把臥室門反鎖上，回到床邊脫了衣服。

  “咳，我上去了啊。”陳川問。

  何婧嵐點點頭。她是穿了小睡裙的，也輕輕解下褪去。

  陳川上床，由於是5月，隻蓋一層薄薄的棉紗毯。

  陳川側對著何婧嵐，逗她道：“小仙女生氣什麽的，也太好看了吧？犯規了。”

  兩人之間有一個人的距離。

  何婧嵐正身躺著，看著天花板，氣鼓鼓的樣子，悶聲問：“我為什麽生氣？我很少生氣的。”

  “對啊，為什麽？”

  “因為我求了我媽媽好久，讓你晚上在這，說我喜歡你，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哭慘了。我媽媽見我哭的接不上氣，才答應的。結果你完全沒感覺的樣子，還說要走。我一個沒怎麽和男生接觸過的女生，隻被你一個人碰過，我有多期待今天你來。我為了做出更美味的蛋糕給你吃，這些天天天在家做蛋糕實驗，每天吃一個，都快吃成胖球了。”何婧嵐嘟著嘴道。

  “球胖了嗎，沒看出來啊，我試試。”

  “少打岔，我還沒說完呢。我還學著化你幫我畫的那個白桃奶茶少女妝，結果今天你來後，見了都沒誇一句，跟沒見到一樣。沒有擁抱，沒有親親，沒有說很想你，沒有叫寶貝，晚上下去送人，送那麽久，回來就說要走！你是和尚嗎？你那天不是挺能的嗎？都把我腰給搞斷了，現在裝什麽清高。我是玩偶嗎？我隻有那一個功能啊？那功能暫時關閉，你投不了幣了就不玩了？”何婧嵐越說越大聲。

  “何婧嵐！你小點聲，炒到你表姐我睡覺了！”門口的傳來沈芳菲的聲音。

  “你閉嘴啦！沒你事啦！”何婧嵐大聲道。

  一旁陳川目瞪口呆。

  何班長的話是糙了點，但是話糙理不糙。

  陳川也是善於自省，就躺著陷入沉默，仔細想一想，是啊，自己今晚都在幹嘛呢？以為叫來程蕭就萬事大吉了，沒曾想，對這位小公主來說，自己這個他的第一個男人的擁抱和陪伴，才是她看重的吧。

  陳川正想著，感受到一點溫涼和細膩。

  是何婧嵐湊了過來，在他身旁抱著他。

  全貼合……

  她的臉靠在陳川的胳膊上。

  陳川感覺到胳膊那有點冰涼的，濕濕的，是淚水嗎？但是有沒有聽到哭的聲音。

  側著頭一看，還是真是在哭，默默的無聲抹淚，一副仙女落淚的樣子。

  惹人憐愛。

  陳川想開口安慰兩句，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她靠在自己身邊，軟軟的很舒服，很安心。胳膊剮蹭到她身前的……甚至還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月光照在床上，薄紗之下的兩人清晰可見。

  “對不起小仙女別哭了，是我做的不對…”

  “那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好，我保證！”

  ……

  第二天一早。

  南山射擊場。

  這是渝城在南山地區修建的奧林匹克運動公園中的一部分。

  這一大清早，許多黑色轎車停在停車區。

  陳川早晨起床時，小仙女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還在睡。

  陳川輕輕吻了一下她。

  她半睜朦朧睡眼，也要掙紮起床：“你這麽早起床啊，那我去給你做早飯。”

  陳川把她按倒，笑說：“我精神好，晚上睡幾個小時就好了，你算個半個病號，要多休息，好好養腰。我去樓下吃。”

  “冰箱冷鮮裏有我昨天下午包的包子，你拿出來微波爐熱了吃。”何婧嵐說。

  “特意給我包的嗎？”

  何婧嵐點頭，攬著陳川的脖頸，撒嬌道：“給小壞蛋包的，知道你的起得早，不能讓你餓肚子。”

  陳川趁機問：“昨晚後來沒顧得上問，現在問你，昨晚為什麽哭？”

  “開心啊，那是幸福的淚水。我一想到能正大光明的躺在你身邊，就很開心。”何婧嵐說，“你等我腰傷好了哦，我會送你一句詩。”

  “什麽詩？”

  何婧嵐輕笑：“你去熱包子吃，我發到你手機上。”

  “現在說出來多好？”陳川笑問，“不好意思嗎？”

  何婧嵐嬌羞一笑，點點頭：“我不好意思開口…你快熱包子吃，還有牛奶。等你下次來，我早晨給你準備粽子吃，你喜歡鮮肉餡的嗎？”

  “你呢？”陳川問。

  “我不習慣吃，總覺得吃粽子吃到肉有些怪怪的。”何婧嵐說，“你若喜歡，我下次給你包。”

  “好，那很期待，先去吃你的包子，看看味道。”陳川道。

  “嗯……哎……你幹嘛？包子到外麵去吃啊，在冰箱冷鮮裏啊！別…”

  清晨六點。

  陳川用微波爐熱了五個包子，味道著實不錯，餡也都不一樣，有醬油餡，青椒雞蛋餡，三鮮蝦仁餡，以及兩個奶香紅豆餡。陳川最喜歡的還是最後那種口味，奶香四溢，清香撲鼻，一下咬下去就很滿足。

  吃完早飯。

  他離開何家。

  在回【玖璽台】自己的別墅的路上，收到何婧嵐的微信：陳川，等我腰好了，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陳川看了這句詩，嘴角也揚起微笑，給她回了親親的表情包。

  回到自己房子，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看著車路的拉法，幻影，dbx，gt2rs，選了拉法。

  紅鬃烈馬在轟鳴中，駛出小區，前往南山射擊場。

  上午。

  是中韓的一次射擊友誼賽。

  陳川開著拉法到那裏時，看到一個紮馬尾的女生，被眾人簇擁著，她帶著黃色護目鏡，一身黑色緊身運動裝，背著弓箭，像是漫威裏的神射手，女版“鷹眼”。

  那是呂清霜。

  被【號令之旗·住】選中的人。這是第四天的忠誠度增長，已經到了80點。

  呂清霜聽到跑車的轟鳴聲，看過來，然後看到拉法停下，蝴蝶門打開，玉樹臨風的少年跨出來。

  “你的車？”呂清霜看著陳川，有些驚訝，“你有拉法？你到底是什麽底細？”

  陳川一笑，走過去：“呂總今天的打扮也是帥氣又亮眼，想知道我的底細嗎？今晚去【玖璽台】告訴你。”

  “好啊，我帶著弓去，如果有狼出沒，我可不客氣。”呂清霜笑說。

  “我今天的任務是什麽？”陳川問。

  “咱們先去練習，一會兒南韓人會來，有個叫張慧珍的南韓女射手，我這次要贏她。一會兒渝城市區領導會來，我給你引薦。你要做的就是在旁邊看著，如果我身體出現狀況，需要你的幫助，實話告訴你，咳，親戚還沒走。”呂清霜說到最後，微微一羞。

  陳川笑的開心：“帶傷出征嗎？不過你連這個都和我說，是拿我當自己人了？”

  “嗯我回去自省，發現自己是走在了偏執的路上，我先和你說聲對不起。”呂清霜認真說道。

  呂清霜走到拉法前，左右打量，看得出來，即使是她這種級別的富二代對於拉法這樣的車，也還是挺饞的。

  “如果這次我贏了張慧珍，那我就訂一輛布加迪威龍，犒賞自己。”呂清霜道。

  “等你提回車來，可以跟你上賽道跑一跑。”陳川道。

  張慧珍是南韓女射第一人，也是世界女射第一人。呂清霜能不能擊敗她，還真不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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