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撓撓頭，這些話，他在一旁聽了，臉紅不已，這他姥姥給他這一頓誇，誇的他都快上天了。如果沒有係統，他的這些所謂優點有啥用啊？到時候優點也不是優點了。更何況，即便是現在有係統加身，陳川也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優點，沒姥姥說的那麽厲害，也就是憑本能行事吧。

  所有人都出來了，三表哥於文則進去聆聽姥姥的教誨。

  大人們做菜的做菜，聊天的聊天。

  陳川走在外麵，看著那輛白色5係，以及旁邊的表嫂盧熙雅，走過去問：“表嫂，葉鎮沒威脅你吧。”

  “沒有。”盧熙雅果斷說。

  陳川想不通啊，怎麽會有人不想要240萬的邁巴赫隻要50多萬的5係呢？

  但是盧熙雅言之鑿鑿，陳川也沒話說。

  中午吃飯時。

  一家人圍在一起，祝姥姥生日快樂，陳川祭出大招，房款和裝修款加起來700萬的房子鑰匙，購房合同交給了姥姥。

  所有人驚訝的說不出話，直到許久之後才有人尖叫。

  她姥姥更是開心不得了，她是個挺開明的人，她沒有拒絕這份好意，因為她感覺自己也住不了多少年了，到時候房子賣掉，錢還是給陳川家，也不會虧多少，甚至可能有漲。

  這個道理，大家也都懂，總之這是一件讓人十分開心的事。

  但陳川知道，姥姥服用過他給的【寒露月華】，體質方麵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善，相信後續還會有各種寶貝。

  這一家人，吃喝都十分盡興。

  到了後半程，是於文則的愛情聖經時間，他拉著陳川到外麵，這一次，坐在5係車裏。

  “姥姥叫你進去，說了什麽？”陳川問。

  “沒什麽啊，正常聊天，聊工作和生活的事。她說了不少，關於生孩子什麽的，但是貌似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於文則道。

  陳川默默流汗，可能是姥姥的話裏有話，你基本上都沒有聽出來吧。

  陳川和於文則都喝了不少酒。

  於文則點上一根煙，回憶起從前，他說：“那一年，是我畢業後的第二年，我遇到你表嫂，在一次招標會上。我要了她的聯係方式……在我追求她許久之後，那一天，我清楚記得，我給她打了電話，我對她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嗎？電話那頭沒有反應……我心跳得好快，沉不住氣緊張問，你在幹嘛呀？你表嫂回了四個字，你猜是什麽？”

  “你想p吃？”陳川猜道。

  三表哥吐出一口煙，悠然道：“她說，我在點頭。呦吼！”

  “我在點頭呦吼，這是六個字？”陳川道。

  三表哥白了陳川一眼道：“你喝多啦老弟，嘿嘿，表哥現在也是有車的人了，5係啊，50多萬啊，牛逼了！上次在你家火鍋店，那頓打挨得值。其實我當時是有些喝多了，如果我沒喝酒，那六個人，我自己可以搞定，真的。你信麽。”

  “我信。”陳川道。

  陳川對邁巴赫的事還是覺得奇怪。

  三表哥卻很知足常樂，他又說：“我和你表嫂結婚後，有一次我晚餐，我倆喝了一點酒……”

  陳川無語，晚飯就晚飯唄，這小兩口做頓飯吃，還成晚餐了……

  三表哥道：“我問你表嫂，你還記得他嗎？……她說，早忘了，哈哈……”

  三表哥笑得開心，很幸福的樣子。

  陳川看看他道：“你說了你問的是誰了？”

  三表哥的笑容凝住，他眨著眼，喃喃道：“對哦，我說了是誰嗎？可能說了吧，忘了，不過無所謂。”

  “我羨慕你的快樂啊，羨慕你樂觀的心態。”陳川道。

  三表哥又一笑：“小時候啊，咱姥經常問我的一個問題是“幹活累還是讀書累？”我總覺得答案沒這麽簡單。直到有一次下班看見門口一幫人擦著汗有說有笑地清點搬上來的貨物，我突然明白了答案：不快樂才是最累的！”

  “那你很棒棒哦！”陳川豎起大拇指。

  車廂在放一首叫《我好想你》的歌。

  三表哥陶醉在歌聲，酒精和香煙的味道裏。他說：“川，咱倆來做個遊戲，交換手機，給微信裏的第11個人發一句在嗎，看看對方怎麽回，行麽？”

  “行。”陳川把手機給表哥。

  兩人互相把手機對著對方的臉，解鎖之後，打開微信往下翻。

  “在嗎？”

  “在嗎？”

  兩人都發了出去，就在這等。

  嗡嗡！

  三表哥這邊先回了。

  宿舍二狗子：是嫂子嗎？文則出差去了？

  陳川看到這麽一條回複。

  於文則哈哈大笑，拿過手機去，用語音說道：“二狗，老子￥￥……”

  說完之後，於文則對陳川笑道：“這家夥，看你表嫂漂亮，天天開這些破玩笑。你看他這樣，你表嫂能看上去嗎？”

  陳川湊過去看了二狗子頭像，確實遠不如表哥帥，看來還真是舍友嫉妒舍友老婆的美貌。

  嗡嗡！

  “喲，你這邊也來了，我看看啊。”三表哥看了後，念了出來：

  “陳川，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你很長一段時間都忽略我，然後又突然開始和我說話，開始關心我，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念完之後，三表哥看著陳川，問：“嘖嘖，這是你哪個小寶貝？這語氣蠻幽怨的。”

  陳川也不知道第11個人是誰，就說：“你刪掉這條，然後別告訴我她的id，我不想知道是誰。”

  “呀？這麽狠？如果是我，我看到小寶貝這樣說，現在就打過電話去，或者開車去找她啦。”三表哥道，“我要告訴你她的id了啊。”

  陳川搖搖頭：“沒必要告訴我。除了電影裏，沒有真摯的愛情，說白了感情就是不聯係就沒有的東西，空空如也，走馬觀花，貪得無厭。”

  “你這樣想是不對滴！”三表哥道。

  嗡嗡！

  陳川的手機又響了。

  “又來短信了！”三表哥看著陳川手機，又念道：“陳川，你體會過那種感覺嗎，一個人躺在床上，哭泣，卻不能發出一點點聲音來，真的很難受，鼻子全部堵住了，眼淚一直往一邊流，甚至都流幹了，卻隻能帶著耳機聽歌。”

  念完後，三表哥沉默的看著陳川。

  車廂裏飄蕩著歌聲。

  三表哥歎息說：“表弟，如果……有個人，因為你的一點好就原諒你所有的錯，你要特別珍惜。因為，太多人會因為你的一點錯，而忘記所有的好。我覺得，你微信通信錄的第11個人，屬於前者，你要特別珍惜。”

  見到陳川沒有回應，三表哥又說：“真要我刪掉你和第11位的對話，不告訴你她是誰嗎？好吧，我聽你的。”

  三表哥刪除了聊天，把手機還給陳川。

  “看來，無論對誰太過熱情，就增加了不被珍惜的概率。”三表哥道。

  陳川道：“愛來愛去也沒什麽意思，有沒有愛，日子也照樣過。春天的公園，夏夜傍晚的風，好玩的遊戲，清涼的啤酒，哪一樣不是快樂？”

  三表哥又看著陳川，說：“我曾覺得你凡事冷漠，不刻意迎合也不取悅誰，慢熱但是重感情。但是現在，我發現你並不重感情……你沒有很難過，也沒有很快樂。仿佛世間沒有什麽真正令你開心的事。我有沒有看錯？”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人有很多麵，自己也認不清。”陳川道，“每個人從陌生開始，然後又再度陌生。有時候會想，相遇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也就注定了和其他美好事物一樣，永遠也沒法長久。”

  “按你這麽說，運氣都用來相遇，那陪伴還真就成了奢侈。”

  三表哥說著，拿了兩個易拉罐打開，給陳川一個，兩人喝一口，說兩句，吸一口煙。

  盧熙雅走出來，走到車旁笑說：“你哥弟倆還蠻愜意吼。”

  “嫂子上車坐會。”陳川道。

  “我不上車，煙味太大。”盧熙雅說，“陳川，這車錢你得要，我們可受不起這麽大的禮。”

  “對，明天就取了給你。”於文則熄滅了煙，打開車窗。

  雖然兩人很誠心的要給，但是陳川不會要。他也不缺一輛5係的錢，反正是葉鎮賠的，他糾結的還是邁巴赫的事。

  三表哥酒勁上來，打了兩個哈欠坐在車裏，慢慢響起了勻稱的呼吸聲。

  陳川從車裏下來。

  盧熙雅笑起來道：“陳川，文則和你聊什麽了？”

  “閑聊唄，對了，帶你去個地方。”陳川說著，默默運轉醒酒丹將酒精稀釋。

  “去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沒有，我隻沾了嘴沒怎麽喝，上車吧。”陳川打開賓利的車門。

  盧熙雅站在車旁，她想了想，也上了車。

  陳川倒車出去，直奔家具城。

  在那天和葉鎮的接觸中，知道他家是做家具生意，有工廠，有門頭，具體的門店號也知道。

  那是“展博”家具一條街上，一個門頭很大的實木家具城，都是葉鎮家的。

  十五分鍾後，賓利停在【葉氏家具】門前。

  陳川今天穿的是黑色鱷魚皮鞋，深色呢料休閑西裝，白襯衣，他把外套放在車裏，下了車，錢包，手機這些都放在車上。

  1月份的海琴市，海風蕭瑟。

  但是陳川並不覺得冷。

  盧熙雅跟著陳川身後，問：“來這做什麽？這是哪裏？”

  兩人邁進【葉氏家具】，遭到了兩個接待小妹的熱情歡迎。

  接待小妹看到了陳川的賓利，此時態度越發熱情：“帥哥，您想看什麽家具？客廳三件套？餐廳？還是臥室……”

  “葉鎮呢？”

  “葉總在……”兩小妹察言觀色，希冀從陳川臉上看出什麽，“您是葉總的朋友？”

  陳川眼力好使，遠遠的看到了後方有個辦公室，上寫【總經理室】。

  陳川走了過去，鱷魚皮鞋踩得地板哢噠哢噠響。

  兩小妹攔道：“哎哎，你幹嘛去……先生……”

  盧熙雅臉色一白，驚道：“這，這裏是葉鎮的地方？陳川你來這裏做什麽？”

  陳川走到【總經理室】，推開門，看到辦公桌後，一個青年懷裏抱著一個妹子，在那玩遊戲。

  聽聲音還是玩王者榮耀。

  陳川最不爽手遊裏的坑逼，怪不得那麽多坑，誰知道那些坑逼玩遊戲的時候是在幹什麽？

  “你？”青年一皺眉，看著門口。

  青年正是葉鎮，懷裏的妹子，陳川不認識。

  葉鎮看著陳川，以及其身後的盧熙雅，腦子裏有些空白。

  陳川走過去，屁股靠在葉鎮的辦公桌上，問：“葉鎮？”

  “什麽事？”

  “她是誰？”陳川看了眼盧熙雅，問葉鎮。

  葉鎮喉結滾動，目光閃爍，避而不答，反問：“陳川，你來這裏做什麽？事情不是已經完了麽？”

  “她是誰？”陳川又問。

  “你，你表嫂。”葉鎮道。

  盧熙雅站在辦公室門內，雙手抱著胳膊。

  “繼續說。”陳川道。

  “說什麽？”

  嘭！

  陳川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灌在辦公桌上。

  這一聲巨大的動靜，讓葉鎮的女伴發出尖叫。

  盧熙雅沒有叫出聲，但是後退了一小步，手撫在胸口，一臉緊張的看著陳川。在她印象裏，陳川這個小表弟，是人畜無害的樣子，跟打人是聯係不起來的。

  葉鎮晃了晃腦袋，看上去被這一下撞得七葷八素，他抬起頭來，鼻子因為撞在桌麵上，已經出了血，在往下趟。

  “繼續說。”陳川又道。

  葉鎮捂著鼻子說：“是說邁巴赫的事嗎？你問問你表嫂，是她主動要的5係，她在這呢，你問問。”

  嘭！

  陳川抓著他的頭發，又往桌子上撞了一下。

  “嗷嗚……”葉鎮捂著鼻子，疼痛加上鼻酸讓他流出了眼淚。

  他快速拿手機撥出一個號去，喊：“婷姐，快來家具城救我，陳川在這打我！”

  “找我幹什麽？你報警啊……”電話那頭傳出女聲。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葉鎮抓起桌上的紙巾擦著鼻血，看著陳川道：“你是牛，但也別太牛了，我哥沒在國內，否則也輪不到你來這撒野。車的事，是你表嫂要的5係，你再動我試試？你信不信我報警。”

  陳川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掂在手裏。

  葉鎮麵色狂變，瞪著煙灰缸，道：“你敢？你真以為葉家好惹，我哥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