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

  廂房廳門口，有人喊了一句。

  陳川回頭，看到穿著灰色休閑西裝的段斌。

  段斌一笑：“陳哥，剛你進來時，我就看到你了，這麽巧啊，你也來這吃飯？”

  陳川看看段斌，又看看趙玉田。

  趙玉田低下頭沒吭聲。

  段斌走過來說：“陳哥，沒想到這哥們是跟著你的，剛才你沒來之前，我跟他有點誤會。對不住了朋友，你的臉沒事了吧？”

  段斌看著趙玉田說。

  趙玉田搖頭道：“沒事了，沒事了。”

  陳川問：“趙玉田，誰打的你？”

  趙玉田沒看段斌，低頭說：“沒事了陳少，剛才是一場誤會。”

  陳川看看段斌，這家夥，每次看到自己都還蠻客氣的，也不知道是哪裏有求於自己。在海上公館，他一言不合就打人，在聚賢莊也是，在這裏，又把趙玉田打了？

  陳川慢慢說：“玉田，誰打你，怎麽打的，你去打回來。”

  “不用不用，真沒事。”趙玉田搖頭搖很快。

  陳川看看段斌。

  段斌說：“是我手下一個不長眼的打的，我去叫過來，趙玉田，你想打就打回來吧。”

  段斌走出房間。

  沒多久，他帶著一個穿黑西裝的青年走進來，說：“陳哥，打人的就是他。玉田，你說對吧？”

  “是……不過不用了，不礙事，不打不相識嘛。陳少，這事算了。”趙玉田說。

  “你不打，我替你來。”陳川站起來，走到黑西裝麵前。

  王麗欣抓緊手裏的包包，她看上去有些緊張，一雙眼睛注視著陳川。她直覺感覺，這個段斌很不好惹，看上去挺神經質的，而且，上次在聚賢莊也親眼見過他打那個寸頭青年，以及打魏總，出手又快，又狠，根本莫得感情。

  陳川看著黑西裝，一抬手。

  啪！

  打出一巴掌，這一巴掌卻打在段斌左臉上。

  段斌捂著臉，看著陳川，目光裏全是疑惑。

  陳川說：“呐，你小弟動手打人，那就是你這做老大的不對，段兄，這一巴掌，你說你改不改挨？”

  “該，是我不對，陳哥說的是。我沒管好下麵的。”段斌用手揉了揉臉，把手放下。

  啪！

  陳川一抬手，又是一巴掌，還是打在段斌左臉上。

  段斌目光一凝，拳頭攥緊又鬆開，手在左臉摸了摸，笑著說：“陳哥，趙玉田兄弟也就挨了兩巴掌，這下真是扯平了。來，咱們坐下喝酒吧。”

  陳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趙玉田：“是兩巴掌嗎？”

  “是，是，夠了陳少，別打了。”趙玉田站起來，他看上去有些緊張了。

  陳川打段斌那兩下，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趙玉田以為陳川不知道段斌是誰，又說道：“陳少，段斌段哥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誤會，這事算了，真的。”

  啪！

  陳川一抬手，又是一巴掌，還是打在段斌左臉。

  段斌的左側嘴角，彪出了殷紅的血跡。

  王麗欣驚呼一聲，不敢再看，因為段斌左臉連續挨了三巴掌，聽聲音都是不輕，現在腫的沒法看了。

  廂房內，其他三桌食客，大氣也不敢喘，其中一桌，桌上的菜還沒吃完，是一個男的帶著兩個女的，幹脆不吃了，起身走人了。

  段斌用手捂著左臉，表情變幻，他用手擦擦嘴角的血跡，一笑：“陳哥，這次教訓我記下了，我段斌沒挨過這樣的打。咱們喝杯酒吧，我敬你一杯，哪天我親自登門，再給趙玉田兄弟賠個不是，你看成不？”

  陳川一笑：“成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市區就這麽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做些欺負人的事，整的太尷尬，也都不好看。”

  “是啊，陳哥說的是……”

  啪！

  陳川一抬手，第四巴掌抽在段斌左臉，動靜比前三聲都大。

  “我槽，你他嗎找死！”一旁的黑西裝抄起桌上的茶壺，衝著陳川頭頂拍下去。

  嘭！

  陳川一抬手，一擊手刀打在黑西裝手腕上，使得對方手裏的茶壺“當啷”一聲掉落，砸在對方腳上。

  茶壺裏的熱水漸出來，燙到黑西裝的腳上。

  他“嗷”的一聲跳著腳。

  陳川一抬腿，把他踢飛出去，撞倒一張桌子。

  段斌見了，一個箭步衝過去，衝著黑西裝猛踢，邊踢邊罵：“你他嗎是不是找死，誰讓你對陳哥動手？陳哥和我鬧著玩呢，用的著你他嗎來摻和？”

  嘭嘭嘭！

  段斌的尖頭黑皮鞋狠狠踹在黑西裝身上。

  打了一會兒，段斌喘息道：“陳哥？要不要我繼續教訓他？”

  陳川走過去。

  段斌看到陳川過來，手捂著腫成大饅頭高的左臉，後退了一步。

  陳川攬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過去了過去了，來過來喝一杯，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陳川攬著段斌走回桌前，取了一瓶啤酒，單手在桌沿“哢”的一下起開。

  拿著酒瓶給兩個酒杯裏倒滿啤酒，說：“玉田兒，你跟段哥喝一個，以後都是朋友了。”

  “段斌哥，我敬你。”趙玉田忙端起酒杯。

  “來。”段斌也端了酒杯，“陳哥，你也來，咱們一起喝一個。”

  “我不喝這麽垃圾的啤酒。”陳川說。

  段斌沒在說什麽，一仰頭喝掉啤酒，冰涼的啤酒刺激他的嘴角、他的左臉，疼的是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陳哥，沒什麽事，我先回了。”段斌口齒不清道。

  這時，陳川接了一個電話，是影視城物業中心的經理林勝打來的。

  “陳董，我初步查清，每晚接唐鏇離開的人，是範逸雲。今晚我會進行全麵調查取證。”林勝說。

  “嗯，照片拍的清楚點。”

  陳川叮囑了林勝幾句。

  兩人說了一些關於如何搞範逸雲的事後，掛了電話。

  段斌在一旁聽了，問：“陳哥，是不是要搞誰？我，咳咳咳，我或許能幫上忙。什麽事交給我，我保證給你辦利索。也算是給今天打趙玉田這個事向你們賠不是。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你就交給我。”

  陳川想了想，說：“在影視城，有個叫唐鏇的小明星在拍戲，每晚有個叫範逸雲的律師去接她。我要他倆交往的證據，包括照片，視頻，開房時間地點。然後……範逸雲剛跟他老婆離婚了，你知道該怎麽做？”

  “我明白，我讓範逸雲淨身出戶，讓他名譽掃地，讓他吊銷律師資格，還可以把他送進去。”段斌點頭道。

  陳川拍拍他肩膀：“ok，回去吃飯吧。”

  外麵進來兩個黑西裝，把倒在地上的哥們拉走。

  段斌走之前又說：“那個叫唐鏇的小明星？我先不動她，也不曝光她，我給她陳哥你的聯係方式，如果她想明白了，就聯係你？”

  段斌說完，看看坐在桌旁的王麗欣。

  王麗欣在低頭喝水，一副似乎沒聽見的樣子。

  段斌見陳川沒拒絕，心裏似乎是有數了，說：“那我走了陳哥。玉田，改天好好請你。”

  段斌轉頭，快步走了出去。

  這時候，廂房裏，其他兩桌食客還是大氣不敢喘。

  趙玉田帶來的一幫兄弟，都擠在牆角那邊，距離陳川這桌子挺遠，他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陳川，以及走出去的段斌。

  今天簡直顛覆了世界觀，海琴市的段斌，被這位陳哥連抽四個大耳刮子，而且都是在左臉。結果這段斌硬是hold住了場麵沒翻臉，簡直也是個狠人。

  王麗欣心神不寧，表麵上風平浪靜的，實際上嚇得都濕了。這段斌看上去蠻神經質的，就怪嚇人了，結果陳川更是虎，像是完全不知道段斌是個什麽玩意，打人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飯店老板麻溜的把菜上齊。

  趙玉田驚嚇之下，弱弱問：“陳哥，你剛才打的那個，叫段斌，他姐姐叫段檬，他們段家除了有進出口貿易公司還涉足海琴建築，碼頭等行業。”

  陳川吃著菜，這裏菜的口味確實不錯。

  他也知道那段斌可能有些背景，但是這家夥每次一露麵就打人，而且打人也就罷了，還總對自己挺恭敬的……根本搞不清那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是夠讓人心煩的。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陳川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惦記上了似的。

  通過今天這四個耳光，他也算做了測試，至少這段斌的背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強，不然的話，那四耳屎下去，對方早就炸毛了。

  但現在，對方還是樂嗬嗬的，看得出來，一，背景不是硬破天，二，還是有求於自己啊。到底是有求於哪裏呢。

  沒吃幾口，王麗欣就感覺自己身子軟軟的。

  她悄聲對陳川道：“走吧不吃了，感覺身上沒什麽力氣，可能是被嚇到了……”

  趙玉田聽了，也說：“咳，本來想跟你吐槽林穎雅他爸打人的事，結果你們一個個比林穎雅他爸還狠，今天也算是刺激到我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還是安分點吧，跟你們這些大佬玩，太刺激了。陳哥，以後我就給當小弟，你要罩著小弟啊，不然段斌非弄死我不可，嗚嗚嗚。”

  看樣子，趙玉田也被嚇到了。

  陳川道：“玉田少，你說得對，以後少出去浪，有那時間健健身，學點散打的本事。你看，林穎雅他爸，一個中年大叔都能揍你，你碰上段斌這樣的能有好嗎？而我呢，我為什麽這麽有底氣呢？”

  “是啊，為什麽呢？段斌手底下一票小弟呢。”趙玉田哭道。

  陳川當然不會說自己有係統耙耙撐腰，而是秀了下肌肉，末了，又安慰趙玉田：“放心，段斌不會動你。非但不動你，以後還會跟你稱兄道弟。”

  “我特喵的怎麽就不信啊，我從明天就閉關，最近概不出門了。”趙玉田道。

  在趙家小院吃完飯。

  陳川帶著王麗欣出來。

  段斌從正廳見了，帶著一眾黑西裝小弟送出來。

  他們目送巴博斯800和粉色911離開。